“哎呀,姑娘,你运气可真不好,怎么套到那块53号上面去了呢?”旁观者为牢画叹息着,似乎很是遗憾。
“对啊,这53号品相太差了,哪里值两万块?这都是刚刚那个黑心老板标的虚高价,可给人碰上了!”
“姑娘,别啊!哎?怎么套到17号上面去了!嗨!那17号虽然这么大个头才5000块,但是出不了什么好东西。你瞧瞧那裂缝,呵,跟旗袍开的叉都差不多了!你相信我,这石头出不了东西,纯粹是在浪费钱。”
“小姑娘,有钱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呀!你下面几个圈就别套了,扔空算了!”
“就是,别浪费钱啊!”
周围人议论声不断,牢画却置若罔闻。十个圈很快就扔完了,自然是都投在了牢画喜欢的毛料上。
“看不出来,弟妹这种现代美人儿还喜欢玉石。我跟你说啊,这个玉石可讲究这呢,古时候人们……”
“喜欢啊,这玩意儿老值钱了。我现在拿去打开,也不知道现场能不能卖得出去。”
杨戬:“……”
薛焰:“你喜欢,就多买点。”
“别,先开了这几块看看市场。要是卖不出去就不玩了,哪有盖房子方便来钱快。”
青魂在一旁险些昏过去。盖房子她当然方便了?又不是她自己盖!
玉石展上看石头的人多,买的却少。而买得最多的那两位少爷还要等到最后一天才解石,所以解石的人并不多。牢画等人到会场解石中心的时候,前面那位瘦黑商人刚刚解完石头,脸色并不是太好。
“老陈啊,别灰心,亏了一点,但是孬好弄了点能用的。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白胖男人在一旁安慰道。
“嗨,做了这么多年玉器生意,这点儿亏倒不怕吃。只是这原料也太少了些。我今年去过帕岗了,不太行,大的抢不过人家巨头,小的都是人家玉器商人自己开的,谁卖给你啊?收了些一般的料子,没什么出彩的,也不够今年的需求。这玩意儿又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一年形势比一年紧张,难啊!”
“怕什么!真不行,咱就改行呗!什么房地产,游乐场,咱俩合资做,也能成。”
“说的倒容易。隔行如隔山,那玩意儿你做过么?得了,不说了,我得把这点原料给收好,就坐这儿等着。说不定最后一天那两位公子爷解石了,我还能买一点儿回去用。”
“呦,你还别说,他们顶多自己留一两块,其他的肯定是要卖出去的。这便宜我可不能不占,我也在这儿等着。”
“哎老李,你刚刚还是兄弟呢现在怎么就成臭虫了呢?”
“说谁臭虫呢?你生意不好做,我生意也一样不好做,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你恶不恶心,这模样还宝宝?”
解石中心里,回荡着这两位中年宝宝的吵闹声,不绝于耳,为枯燥的解石过程平添了点乐趣。
牢画投中了十块毛料,一个圈都没漏掉。投圈快,解石却慢的很。看着毛料被放入解石机,打开机器一点一点的切,牢画恨不能自己动手。
算了算了,空手切石头或者毛料自己炸开这种事情要是出现了,这人间她还真就没法混了。到时候家门口堵着一堆人喊着口号要拜师,再围一堆记者
对着她打闪光灯什么的,想起来就很酸爽。
毛料,出玉了。
第一块就出玉。然后,接二连三的出,惊动了整个展会。聂老板闻讯而来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一溜的玉石,眼珠子差点儿给瞪掉出来。
这些,都曾经是他的玉石啊!紫的,绿的,透的,飘花的,翠的……哎呦喂,跟做梦一样。
周围的玉器商人也没顾得上出价,都在对着那一溜的玉石评价。什么这个是个冰种的,能打几幅镯子,那个是个稀罕色,虽然不算太高档但是做成首饰戴上去显摆云云,听得牢画一头雾水。
“青魂,查查价格。”牢画使唤青魂。
青魂这阵子都在忙筹备十殿之战的事情,哪儿做过这类功课,一时间也是手忙脚乱。后来干脆决定虚化去在场商人的脑子里过一遍,瞧瞧这些石头到底值多少钱。
这么一打探,价格就比较具体明晰了。青魂回来后对着牢画的耳朵给那一溜石头挨个报了个价,牢画心里才有了底。
“美女,你这些玉石,卖吗?”那个瘦黑瘦黑的玉器商人老陈第一个开口了。他说的声音不大,似乎有些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其他人听见。不过在场的都是人精,嘴上都在说话耳朵却都竖着呢,哪儿能放过他问的这句话,现场立即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部聚焦到了牢画与老陈的身上。
“是啊美女,这些玉石卖不卖?”
“最左边的这一块,我出十万,能不能卖给我?”
“十万?你说什么呢?十五万!我出十五万!”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开始喊价了。第一块石头的喊价大概是喊过某个人的心里价位,于是开始捣乱了,喊起了第二块的价格。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别吵。从第一块开始,第一块卖完了再谈第二块!”青魂站出来主持着,众人见这男孩是牢画身边的人,便都老实的听了话,继续为第一块石头竞价。
套圈活动和竞拍活动都是在晚场举行的。外面闹得这么凶,里头竞拍的哪能无动于衷?在听到动静之后,一个两个全都跑到了解石中心来,也跟着喊价。
第一块玉石的价格,卡在了三十五万。牢画见价格已经有点超出了本身的价值,便以三十五万的价格出售了,现场支付宝转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后面的石头也依次这样卖了出去。直到最后一块紫罗兰,在第一个人喊了价以后,史长宗忽然插了一脚,也要买这块石头。
众人皆是诧异,不明白这位江陵集团的年轻总监为何要买这块石头。他和冯查理的赌约是以毛料为赌的,不包括明料,他们江陵集团又不做玉器生意,要这紫罗兰的明料做什么?
但是,史长宗出来代表的就是江陵集团。他开了口,众人没人敢继续喊,都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史长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江陵集团出价二十万。小姐,可否卖给我?”
史长宗看着牢画,面带微笑、人模狗样的问道。
牢画在心里暗暗的给了他一个“呸”字。刚刚青魂都已经告诉她了,颜色娇艳、质地细腻、水头足的红紫罗兰翡翠的价格一般在十万元以上,如果透明度达到玻璃种、颜色浓郁的红紫价格甚至可达到百万元以上。她这块石头水头
很足已经达到了玻璃种,虽说颜色不够艳,但是颜色偏红,个头又大,少说也能做出三个镯子好几个吊坠,卖个一百多万都不在话下,居然就出二十万?想什么呢?
在场的人其实心里都明白,但是没人敢拆穿。史长宗就是赌这小姑娘不知道市场价,又仗着自己奖励集团的威压让周围人不说话,想从这儿捡个漏。
众人这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心里都对这个人面兽心的史长宗鄙视不已。可是没有人敢挑明,只能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但是,他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完全不懂行只擅长瞎搅和的对手,冯查理。
“哟,史长宗,你买这个回去做什么?不会是做个项链自己戴吧?”冯查理穿过众人走过来,挑了挑眉,冲着这紫罗兰瞧了一眼道:“这玩意儿我们大老爷们儿可不喜欢,我倒是见过我妈戴过。你头发这么长,喜欢也挺正常。”
冯查理的话毒性蛮重,听得史长宗怒不可遏:“你说什么呢?你这俗人懂什么?这紫罗兰如此美丽,自然要买回去做成饰品送给身边的女性。你若无知,别在这儿给我胡搅蛮缠。”
史长宗这是怕冯查理坏了他的好事,神色不免有些紧张。冯查理哪能放过这个细节?当即就叫板了起来:“行啊!我身边的女人也都爱这个,只给你买不给我买了么?二十万?切,我出三十万!”
史长宗气得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继续出价,冯查理只会一路跟价,到时候说不定就给抬到正价上头去了。那时他一点好处讨不到,还凭空惹了一鼻子灰,岂不吃亏?
这事儿,可不能让。史长宗一抬头,便瞧见牢画正看着她。自己刚刚一门心思都在如何抢到这块紫罗兰的上头,没有认真去瞧这块玉的主人。此时一见,心下一颤,没想到竟是如此楚楚动人的美人。心中惊喜的同时,当即心生一计。
“这位小姐,我们不要和这等粗人争辩。这块玉与你我有缘,我出价四十万,你将它卖与我,我日后做了首饰,再送你一件,作为谢礼,报答知遇之恩,如何?”
史长宗长着个打个字,一张白净的脸五官端正,装起正经来,倒是像模像样。只是之前牢画见过他太多的漏洞,身边又有两位极品大帅哥加持,哪里能够被这等货色所动?当下冷笑一声道:“史先生,首先,这玉和我没有缘分,所以我才决定卖了它。至于和你有没有缘分,还要看你是否心诚。”
史长宗的脸色当即就白了一分,但他依旧保持着微笑,点头称是。
“其次,知遇之恩什么的,从何而来?我又不是你老板!今天咱们如果交易达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再无瓜葛。若是交易不能达成,那也是价钱的问题,说什么恩不恩的,俗气。”
青魂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即,在场的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到俗气,牢画的这番话才算是俗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俗气的话听起来就是比史长宗那文绉绉的话舒服。
史长宗的脸,黑了。
“这位小姐,初次见面便说这样的话,是我唐突了。但是请你理解,我在见到美玉与你一起同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一见倾心,实在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悸动……”
牢画指了指站在旁边的薛焰,意味深长的笑道:“这位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