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大的密室,说是密室,还不如说是储藏间来的贴切。
胡爷点燃了一旁的煤油灯,里头到处都是瓶瓶罐罐,也没啥值钱的玩意,钟文斌好奇的打开旁边一个土罐子,一股子浓重的酸菜味扑鼻,吓得急忙将盖子堵上。
“胡爷,这都啥玩意啊,带我吃酸菜吗?”钟文斌问道。
“你小子待会就知道了。”胡爷神秘一笑,然后将瓶瓶罐罐挪开,最后挪出一个十字形木架子,上面盖着一块黑布。
胡爷吹打了下黑布上的灰尘,然后表情迅速凝重起来,钟文斌立马屏住呼吸,以为是啥稀世珍宝。
可当黑布掀开的时候,钟文斌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木架子上,挂着一张人皮,对,就是一张人皮,皱皱巴巴的,看的人全身都是鸡皮疙瘩,钟文斌盯着人皮,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人皮有些年头,但失去了光滑,和一个成年人大小,因为时间太长,已经开始发黑了,少量的尸斑出现在人皮上,一股子寒意扑面而来。
“胡……胡爷,这是?”钟文斌哆嗦道。
“人皮。”胡爷没有隐瞒,用木棍子拍打了下人皮,灰尘又飞出去不少。
钟文斌不明白胡爷这是要干什么,还有收藏人皮的爱好,想想都觉得瘆得慌,老头子不简单啊。
胡爷眼见钟文斌这么害怕,立马一笑,指着人皮介绍:“这具可是用天山雪莲熬制成的人皮,能祛除百病,增进阳寿。”
钟文斌就觉得胡扯,还天山雪莲,分明就是人皮吗,扯那么玄乎。
“胡爷,你带我看这干啥,是想把我皮也扒了吗?”钟文斌一哆嗦,忍不住退到了入口处。
“臭小子,我是那种人吗,老子这是在救你。”胡爷骂了一句,然后说了这人皮的来历。
原来,这人皮的确是用天山雪莲熬制而成的,是胡爷早些年在天山采药的时候发现的,就在一处山洞中,他老人家一眼就看出这人皮的特殊,大为惊喜,不过山洞内无人,人皮躺在雪莲中被滋润着。
别看天山雪莲听起来高大上,其实就是一珍贵的中药罢了,和人参有的一比,无非就是年头的区分罢了,而胡爷当时不敢擅自做主,在那儿呆了三天,也不见主人家来。
胡爷本就是个医生,见到这么一个宝贝,自然是喜出望外,贪婪是人性的根本,左思右想,干脆就拿着这件人皮跑了,不过后来觉得这人皮太邪门,所以就尘封在这密室里头了。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胡爷也差点忘了有这么一个宝贝存在。
钟文斌隐约猜到了什么,不禁哆嗦道:“您老该不会是想让我披着人皮吧?”
胡爷点头:“对,但我不强求,你自个决定。”
钟文斌皱着眉头,这人皮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是实在是太渗人了,披着这件人皮,简直就像是有一个人在身上待着一样。
左思右想,钟文斌还是摇头了:“要不等一个月后再说吧。”
胡爷也不勉强:“好,进来的法子你自个也看明白了。”
两人盯着人皮观察了一会,都一同打了个哆嗦,回房以后,钟文斌一点睡意都没有,靠在床上想了老半天,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于是盯着窗户外头发呆,直到后半夜,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钟文斌睡在店铺二楼,胡爷在后院子二楼,所以很清晰的听到了脚步声,心头一紧,急忙拿了木棍子摸到窗户边上。
外头,大街上一片死寂,远处路灯下,隐约有几个人影跑过,鬼鬼祟祟的。
钟文斌立马警惕起来,今晚上看来又要不平静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家伙从角落中摸过来,到了下边,往门缝里头观望,钟文斌躲在上边看的清清楚楚,于是悄悄下楼,然后一把打开药铺大门。
这家伙吓了一跳,急忙要拔腿就跑,但还没跑多远,就被钟文斌按在地上。
“他娘的,你到底是谁?”钟文斌死死的掐着。
“你大爷的,是我!”来人剧烈挣扎,钟文斌愣了下,惊喜道:“胡二!”
于是急忙扯开黑衣,胡二那肥胖的身子顿时露了出来,这大胖子竟然没死,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胡二揉了下脖颈,有点郁闷的表情:“文斌,我老爹在里面吗?”
钟文斌点头:“在的,我这就去叫他。”
胡二急忙拉住:“别别,你可别告诉我老爹,不然非揍死我不可。”
钟文斌一听,立马笑了,早就听胡爷说起过他两父子的事,所以也知晓有点恩怨。于是赶忙追问那三元镇的事,还有陈刀一伙马贼下落。
胡二也不隐瞒,说从三元镇逃跑以后,一路跟踪了陈刀,直到大本营,原本想捞点好处,但是发现那陈刀势力太大,只好离去,后来又跟踪了刘乡保到了一个地方,总之折腾了整整一个多星期。
“文斌,告诉你个事,幽兰没死。”胡二压低了声音。
“啥?”钟文斌顿时瞪大了眼睛:“那老家伙没有将她心脏吃了?”
胡二摇头:“还没呢,说是抓到十二阴童后再做法事给吃了。”
刘乡保的唯一目的是活命,这家伙身患绝症,钟文斌也知晓,同时心里头也生起了一个想法,有点疯狂。
胡二还说刘乡保也差不多只有一个月的寿命,到时候也快死了,是癌症。
在这个年头,癌症几乎是无法治愈的,只能等死,不过钟文斌挺好奇的,这老东西还要搞一点仪式感,也是莫名其妙。
大半夜的,胡二偷偷溜回来,也不敢进家门,钟文斌也不勉强,就询问他接下来咋办,这小子嘿嘿一笑,说是去洪生那边住几天,同时告诫钟文斌可不要透露出去。
钟文斌可不是话多的人,自然也就随他了,于是又回去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胡爷起床,一见面就揉着脑袋:“文斌,我昨儿个梦到那混蛋二愣子回来了。”
钟文斌顿时无语了,这两父子果然是心有灵犀啊,于是笑道:“您老肯定是想多了。”
胡爷也就没说什么,接下来的几天内,一切都风平浪静,看起来也没啥大事发生,暗中潜藏的马贼等也没有出手。
但钟文斌却有点担忧了起来,一个月时间很快,到时候又该有什么办法去续命呢,难道真要用人皮吗。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左右,胡二终于是跑过来,偷偷把钟文斌拉到了镇子外头。
“文斌,我打听到个消息,后天在天元山庄举行一场宴会,咱们去参加。”胡二满脸贼笑,肯定是想着偷摸点什么宝贝。
“关我屁事。”钟文斌懒得理会,这种宴席一般都是有来头的大人物参与,就他这种小屁民过去干啥。
“你小子真气死我了,咱们好歹也是共患难过。”胡二气急败坏,一跺脚干脆走了。
钟文斌明白胡二这家伙是想捞点好处,也懒得理会,于是管自个回去。
等到了药铺门口,一个年轻小伙子一路跑了过来,到了店铺前,取出一个请柬:“你就是钟文斌吧?”
钟文斌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紧张道:“你是?”
来人将请柬一递:“我家小姐有请你参加山庄宴会。”
钟文斌眉头皱的很厉害,这到底咋回事啊,整的有点不明不白的,那小伙子将请柬放在柜台后就离开了。
无奈下,钟文斌只好将请柬打开一看,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