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中存在一棵巨大的扶桑木,而那些山鬼,正是从树上那些蛹中,孵化而来的。
我们正惊于眼前的景象,突然几个山鬼返回,之后树上的蛹,纷纷掉落,新的山鬼,正在新生。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可是我们不想回到拐弯处,梁医生探身出去,却发现更有大批的山鬼,正往这边走来。
这拐弯处地形狭窄,又不高,根本没办法躲藏。
我们只好再退回扶桑木所在的那个洞窟。
大树那边,地面上全是新生的山鬼,我们根本不敢靠近,梁医生将手电照向洞窟的岩壁,这里的岩壁因为是自然形成的,不是人工的那种直直的九十度,有些坡度,对我们说道:“如今之计,我们只能先攀到岩壁上,等山鬼们走进去,我们再下来,然后拐出去。”
众人点头。
梁医生取出弓箭,拉满弓,将箭射进了高处岩壁中。
我们攀爬上去,拽住箭,关掉手电,躲在上面。
不久,就看见下面有亮光传来,只见山鬼们,提着灯笼进来了。
原以为他们会如同刚才的那几个山鬼一样,直直地往对面洞窟深处走去,可是没想到,这些山鬼,进来之后,竟然停下来。
而后顺着洞窟下沿,往两边走。
他们数目众多,很快,顺着岩壁之下,站着一排山鬼,他们执着灯笼,面朝着里面的大树,看着那些还在地上挣扎的新生山鬼。
我突然意识到,这好像人类的仪式一般。
此刻山鬼们,沿着岩壁,延伸很远,可能已经站满了一圈,他们一只手高举着灯笼,再纷纷伸出另一只手,手上化出锏来。
难道他们以这样的形式,欢迎这些新生儿?
突然,我听到一声哭声,如同小儿的啼哭,但声音不是这些山鬼发出的,山鬼们的声音,全部如同马的嘶鸣。
难道山鬼们带来了人类的孩子,作为新生山鬼的祭品?
正想着,我抬头看到,高处树枝外,出现一个火红的东西。
那些仿佛燃烧着的鸟,就是艮组织在栈道上时,森林中被惊醒的那些鸟,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字,艮组织的人好像也不认识,姑且就叫做火烈鸟吧。
刚才小儿的啼哭,就是这鸟发出来的,只见它在树的上方盘旋,如同一团火,好像在寻找自己的猎物。
而下面的山鬼,其中一个,也突然发出巨大的马的嘶鸣声。
只见山鬼手上的锏的末端,全部幻化出铃铛来。
我暗叫不好,这些山鬼,不是在举行什么仪式,更像在准备一场战斗。
接着,空出传出更多小儿的啼哭声,在这洞窟中,显得无比怪异,无数的火烈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成群结队,在扶桑木周围绕飞。
突然,一只火烈鸟率先冲锋,飞进树枝中,目标就是那发着光的蛹。
而这时,周围本是没有规则,胡乱摆动的树枝,仿佛感知到火烈鸟的存在,那些柔软的树枝,如同鞭子一样,往飞进来的火烈鸟甩去。
火烈鸟好像也知道树枝的威力,在间隙中穿梭躲避,飞到蛹身边,就用力啄食这蛹的顶端。
蛹和树干的连接处,很快被火烈鸟的喙破坏,那枚蛹,从树上掉落下来,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仿佛如同战争打响,周边无数的火烈鸟,全部拍打着翅膀,飞进树枝中,而树枝,也都开始守卫着蛹。
也不时有火烈鸟被树枝甩中,受伤掉落下来,在地面上挣扎,而更多的,都得逞了。
无数的蛹,被火烈鸟强行从树干上啄掉落下来,下面有些新生的山鬼,不时被上面掉落的东西砸到。
而周围岩壁下,那一排山鬼,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不为所动,仿佛在等着更大危机的发生。
随着上面蛹越来越少,火烈鸟的飞行区域,也慢慢降低,最后,终于来到低空,在那里盘旋。
此时地面上,无数的蛹落在那里,里面的孵化的山鬼,有些还活着,正试图从蛹中爬出来或已经爬出来。而更多的,是那些没有发育成熟的蛹,落在地上后,全部摔的稀巴烂,周边溅出一滩尸水。
这时,已经靠地面很近的火烈鸟群们,终于发起了对地面的攻击,它们的目标都是那些新生的山鬼。
它们俯冲下来。
这时岩壁下面,那些披着斗篷的山鬼,突然全体摇起了手中的锏,铃铛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这铃铛声,我跟狼王刘波,之前在朗山就遇到过,声音极具穿透力,与耳膜一起发生共振,身体的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难受极了。
跟我搂在一起的赵晓雪,也企图捂住耳朵,看来这声音对鬼魂一样有效。
可是我知道,捂住耳朵都是徒劳,那声音太强了。
火烈鸟们,也畏惧这声音,俯冲下来,啄食下面的新生山鬼,没几秒钟,就再次飞了上去,如同飞鸟捕鱼一般。
那些火烈鸟,喙上都带有尖刺,将新生山鬼的连皮带肉一起啄下,山鬼们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很快,下面那些本是待宰羔羊一般的新生山鬼,也在铃声中,成长起来,有些已经能够站立起来,当火烈鸟冲下来时,一把抓住,将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里仿佛是炼狱,更如同是对新生山鬼的考验。
优胜劣汰,自然法则,在这里一样受用。
可是正悬在岩壁上面的我们,已经被山鬼手中锏发出的铃铛声,折磨地痛苦不已。
我们几个人的眼鼻,都被震出血来。
而眼下山鬼和火烈鸟的斗争,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
我身体依在岩壁上,脚上踩着箭,一只手握住一支插进岩壁的箭,另一只手紧紧搂住赵晓雪。此时我已经感觉四肢酸痛,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现在不仅对于新生山鬼是炼狱,对于我们,也是炼狱。
突然,我看到梁医生张开嘴,对旁边的人说什么,可是此刻周边全是铃铛的声音,我根本听不太清,只见梁医生转向我,对我大声喊道:“松手。”
她对别人也喊了几声,接着自己率先松手,落了下去。
我们纷纷松手,从岩壁上,落了下去,因为之前我们一直尽量减少呼吸,山鬼们的注意力,又一直在火烈鸟那边,所以一直没有发现我们。
而我们如今落下,巨大的动静,带着岩壁上带下来的石子,很快吸引了下面山鬼的注意。
他们将灯笼对着后面,看到落下来的我们,举着锏便攻击过来。
御鼠道士和莫道士急忙启动气场,化作圆球,将我们护着,锏砸在了气场上,一片裂痕。
好在大部分的山鬼,注意力依旧放在火烈鸟那边,迎接新生山鬼,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事。
我们企图往外走,可是已经有山鬼猜到我们的意图,堵在了前面。
虽然有气场的保护,暂时山鬼们无法伤到我们,可是刚才铃铛的声音,已经让我们内脏受损,修为大减,强行往出口移动,但是行动缓慢,且气场上的裂痕也越来越多。
突然,铃铛声停止了。
我看向周边,那些山鬼已经停止摇动铃铛,往大树汇聚,迎接那些新生儿。
新生的山鬼,很多已经通过了考验,他们站立在大树下,即使有火烈鸟冲下来,他们也不再害怕躲避,反而主动攻击。
上面的火烈鸟,也觉察到局势的改变,已经开始撤退,往上面飞去。
梁医生说道:“不好,这些山鬼等下就要对付我们了。我们得快点出去。”
可是道理大家都懂,但没人能够突破眼前这十几个山鬼的围困,而御鼠道士,因为强行运行气场,伤势更重,看来也快支撑不住了。
突然,我听到了那首熟悉的儿歌。
小老鼠,上灯台,偷香油,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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