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女尸直挺挺的坐起来,登时就被吓了一跳,面色苍白,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去,杨端公伸手就抵住了我的后背,我止住了脚步。
扭头看了眼杨端公,刚要说话,杨端公就朝着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阵仗,自然是不敢开口说话。
女尸从我床上走下来,忽然面对着我,我的心一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她还是像先前那样恐怖,一对眼珠子,像是随时都要掉出来一般,忽然的一下,她双膝跪地,朝着我磕了个响头,然后就往外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喊了声:“干爹,她现在是去哪里?”
杨端公面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回声,掐指算了算,然后面色剧变,说了句:“不好,咱们赶紧回你家看看。”
杨端公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一想,我爹还在家,顿时心急如焚,这女尸该不会去找我爹的麻烦了吧。
我急匆匆的就往家里跑去,杨端公拿着一支手电筒,跟在我后头跑着,还喊着让我小心点。
我此时哪里顾的了那么多,等跑到家里,我就抬手砸门,可是砸了好几下,门还是没有开。
我喊着我爸,连续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响应,我心想我爸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杨端公安抚着我不要着急,然后抬手敲着门,喊着我爸的名字。
他只敲了三下,就让我后退。
我记得当时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钟的样子,杨端公找来一根铁丝,在门的缝隙上,捅了几下,门嘎吱的一声就开了。
我见门开后,就要往里面冲进去,只是前脚刚跨进去,后脚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倒扣在我脑袋上,然后一股黏糊糊的液体从我的头顶流向四周,我说了句:“这是什么东西?”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擦着自己的脸。
杨端公的手电筒很快就照在我的头上,目光看去后,声音忽然变的急促了几分说:“小怀,你家里的水缸在哪里?”
我说在门口,杨端公拉着我,就到了门口,随后就让我跳进了水缸,他伸手就帮着我洗着脑袋,等我从水缸里出来后,就看到了整个水缸里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这时候,我爸才从屋内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柴刀,嚷着说:“大半夜的老子看谁敢在我家里偷东西。”
我开口回了句:“爸,是我。”
我爸将屋内灯打开,看见是我和杨端公,就放下柴刀走了过来,说:“端公你怎么带着小怀这么晚过来?”
我刚准备回答,杨端公就朝着我摇头,我就没有往下说。
我差点就要忘记女尸的事情是需要保密的。杨端公看了眼那一缸染红的水,又朝着四周看了眼,就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先进去说吧。”
我爸说好。
我们三人很快就到了屋内,我爸给杨端公倒了一碗米酒。
杨端公没有端酒,而是说了句:“小怀他爸,晚上你有没有感觉家里来过人?”
我爸摇头,一脸茫然。
杨端公继续说:“你不知道?家里门上被放了一碗乌鸦血,刚才那一碗乌鸦血,已经倒在了小怀的脑袋上。”
杨端公说着这话,重重的叹口气。
我爸听见这话,也登时就着急了几分,说:“端公,那现在怎么办?”
“先是乌鸦报丧,现在又是乌鸦血破防,想害小怀的人,不是普通人,小怀他爸你们家,真的没有仇人吗?”
我爸先是挠了挠脑袋,然后说:“端公,我们家在村子里向来是忠厚老实的人,基本上不和人闹矛盾,不止是我,我爹也是,所以要说有什么仇人,我真的是想不到。”
杨端公呢喃了声说:“那就奇怪了。”
我爸不懂那么多,只对杨端公说:“端公,现在小怀也是你的干儿子,你可一定要保全他。”
杨端公看了我眼,说了句:“这是自然的。”
我那时候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理解,但是看两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我爸接下来又和杨端公说了一些话。
杨端公转而和我说:“小怀,你先去睡觉。”
那时候也的确有些困倦,就回到了床上,一觉就睡到了早上十点钟,起床的时候,我从屋内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喊了声爸,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应。我屋内寻摸一番,都没有发现我爸的踪迹,杨端公也是不见人影。
我刚要迈出屋子,我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陌生人的年纪大概三十岁的样子。
看着很是年轻,和我爸差不多大。
只是他穿着有些奇怪,站在阳光下,还撑着一把黑伞,我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就说了句:“你找谁?”
他面色有些苍白,而且神情还有些严肃,我们对视了几秒,他才勉强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说:“我找你。”
我一怔,顿时心里有些害怕,这几日,都听杨端公说,我家里有仇人想要害了我的性命,眼前这家伙,该不会就是要害我的那个人吧,而且这家伙穿着打扮也很奇怪,穿着黑色的长袍子,还留着一头长发,感觉和昨晚上的那具女尸的打扮差不多。
我往后退去,就把门关上,我双手压着门,怕他破门而入。
我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发现那个奇怪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刚要松口气,身后却响起一道声音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扭头看去,就看到那个人站在我身后,我当时有些发蒙,完全搞不懂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我打开门想要跑出去,可是情急之下,发下门根本打不开。我看向他,发现他脸上的笑已经变的愈发的自然起来,他和我说了句:“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几件事情,你记住了,第一件事情,尸体报恩,第二件事情,河水断流,第三件事情是,老牛替死。如果这三件事情都发生了,你记得来找我,到时候会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我问说。
他摇头说,现在还不能说。
“那我要去哪里找你?”我下意识的又问出了这句话来。
奇怪的人说完话,就往外走去,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到门口的位置,只听见“嘎吱”的一声,门就开了。
门像是自动打开的,他往外走去,然后留下一句话说:“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告诉你的。”
看着他背影消失,我呼吸都变的急促几分,有些紧张。
我此时站在太阳底下,都感觉浑身冰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尸体报恩?难道是说的昨晚上那具女尸,那具女尸不来吓唬我,就是好事,我还指望他报恩?
我心想刚才那家伙该不会是神经病。
我站在原地,这时候,我看到我爸和杨端公从外面走进来,我爸见我站着没动,就说了句:“小怀,你起来多久了?”
我回答说:“我刚起来。”
杨端公则是很快的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件黄色的衣服,黄色的衣服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衣服不算大,像是那种黄马褂,他递给我说:“小怀,这件衣服,你穿着,这几天都不要脱下来。”
我接过衣服,就穿了起来,然后就把我刚才遇到的那个奇怪的人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我还问说:“你们刚才出去,没碰到那个人吗?”
因为那个人刚走不久,我爸就回来了,我家里通往外面的路只有一条,如果一进一出,肯定是能碰面,这是毫无疑问的。
只是我爸说了句:“小怀,我和你干爹没碰到你说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