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看过不少丛林探险的纪录片,里面曾经听到过这样的一句话——丛林中的黑夜并不安静。
相反,我们此时所在的阴阳岛却与我以前的认识完全不同。不仅安静,并且这种安静中透着一种瘆人的诡异气氛。
其余的人都在安睡,这种情况下我知道他们不可能睡得熟,但明天还有路又走,并且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他们只能强迫自己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多休息一些。
我和杨晓奇守第一班夜,杨晓奇忽然说他从进到这所丛林开始就觉得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他的话让我不寒而栗,脖颈子都有一种凉嗖嗖的感觉。
不自然的转了一下脑袋,问他道:“你太多疑了?放松些,我们人不少,这个林子应该能应付的来。”。
杨晓奇眼睛并没有看我,而是谨慎的四处扫着,目光中透着慑人的气势。似乎能够看透那些密不透风的藤蔓植物,又像是在使劲的寻找某一个东西。
“不知道。希望是我的直觉吧”他把目光定在一个地方缓缓道。
我看向他目光所及的那片区域,除了被火光隐射出来有限的树叶之外,再远处就是恐怖的黑暗。
“你看什么?”我发现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目光迸射出去,似乎是一只已经盯上了猎物的狼一样。
他还是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一眼,轻声道:“就是那个方向,那种感觉就是来自那个方向。在那黑暗中一定躲着一个东西。”。
听他这么说,我又不目光转过去。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也许是受他的影响,我竟然也觉得那我看不到的黑暗中似乎真的隐藏着什么。
忽然,黑暗中一个模糊的影像动了一下。我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看到没有?他动了一下”杨晓奇声音更轻了。
我打了个寒颤,后背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如果说我自己刚才是眼花,那么杨晓奇的话有则呢么解释?我们两个同时眼花吗?
这不可能。
我猛地想起一旁的鬼獒。别开眼。步美的狗也和我们一样抬着脑袋看着那个方向。
这绝对不会是错觉,那个方向一定有东西躲着。
“要不要过去看看?”我轻声问杨晓奇。心里却在纳闷为什么这只狗此时并没有表现出敌意?
按理说只要队伍中有陌生的生物接近,以藏獒的领土意识不应该表现的这么平静啊。
杨晓奇轻轻的摇头说:“别过去,那东西似乎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他沉默一会儿接着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船上曾经对你说过,队伍中一直都有一个隐形人。”。
我点头,想起了昨夜他对我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我觉的就是他”杨晓奇打断我的话。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他。
杨晓奇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其他人,慢慢道:“先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队伍中的气氛不对劲。”他忽然把话题一转。
我摇头,不知道他的意思。
他‘啧’了一下说:“你觉得以步美和飞镜等人的警惕性,难道没有发现我们发现的这些?只是大家都不能说而已”。
他用了两个‘发现’但却完全是不同的含义。我猛的心里一凉,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飞镜他们有问题?
也不对!飞镜等人现在绝对没有睡着,而杨晓奇说这些,显然就是给他们听得。
所有人都发现了,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出来。
这倒底是为什么?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忽然找到一种解释。
公开的秘密终究还是秘密,只要没有人戳破那层窗户纸,这个秘密就可以一直以这种公开的身份保留下去。
把这段话换个方位思考,也就是说,我们虽然知道对方,但是对方不一定知道我们。
这已经很明白了,如果贸然让那个隐形人知道我们已经感觉到他的存在,也许会有不好的后果。飞镜等人担心的就是这些。
那么杨晓奇说出这些话的意思就再明白不过了,他是提醒众人继续伪装下去。看一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又向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人影似乎离我们近了很多。我猜测他能看到我们,但是绝对听不到我们说话。
杨晓奇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假寐。
我跟着他有样学样,也靠在树干上。
我们两个不是睡觉。当然了,也不是妄想能以这种弱智的方法吸引对方过来。
我想杨晓奇只是想以这种方式确定对方是人是鬼?对我们到底是存这什么心思。
如果那是某种生物,跟了一路了,此时见我们睡着后,应该会有所动作。
但,对方要是人的话,我想事情就复杂了。最少我们已经陷入了被动。
我们等了一会儿,那个黑影依旧安静的待在远处的黑暗中。不骄也不躁,似乎是在有意的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丛林里的夜晚还是有些寒意的,我把手放在藏獒的脖子上取暖。慢慢的,最后我甚至真的有些些许的睡意。
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了一张遍布鳞片的脸正在直勾勾的看着我,那眼神深蓝深蓝的,像是海洋一样深邃。他一动也不动,石像一样的杵在我面前.....
我是被杨晓奇摇醒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起做的梦最后是什么结局了。杨晓奇靠在树干上抽烟,飞镜和步美等人都坐在我的身边。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众人,问他们怎么了?
飞镜的额头见了汗,他使劲的抿着嘴唇,似乎在努力的压制嘴唇的颤抖。
我不解的看着其他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令他们觉得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到底怎么了?”我彻底精神过来,再一次的问他们。
最后还是杨晓奇慢慢的问我道:“你有没有做一个梦?”。
我脑袋一炸,脱口道:“什么梦?”。
“梦境很模糊,甚至结局是什么都不记得。醒来后只能记得面前曾经出现了一张脸。”他沉默着,而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步美在一旁接着杨晓奇的话说道:“那张脸...布满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