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安无事的跑到前楼,林平甚至都不相信会如此顺利,昨晚自己就是这样逃进来的,难道司徒道士就没有丝毫防备?好歹也把前楼后门给关上呀?
事实就是:连后门都没关。
轻轻一推,玻璃门就开了。
依旧熟悉的值班室前的那团灯光,林平蹑手蹑脚向前走了两步,看见值班室的灯光亮着,一团暗影在晃动,心中一悸动。
“不会又遇到罗奇岳了吧?那货是人是鬼都还不知道。”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林平轻步走到值班室边上,紧靠着墙壁竖起耳朵聆听。
里面的人似乎在翻阅什么东西,听到纸张翻过“哗啦啦”的声音。
林平小心翼翼的向前伸出半个脑袋,向值班室里看去。里面的那人正好抬起头,看见林平立马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还真是罗奇岳。
林平小心脏彻底凉了,好死不死的这货怎么还没死?
白天才说他请假了,这几天都不可能在医院里。昨晚来加班值班就算了,今天晚上怎么还来?
罗奇岳看见林平一点都不惊讶,也没有昨晚那般慌张想要报警,反而是自顾自的翻看着手里的档案。
既然被发现了,也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林平站直身体大大方方的走进值班室,看了眼罗奇岳手里的档案:翟如酥的档案。
“他翻翟如酥的档案干嘛?”
林平坐在昨晚坐过的椅子上,看着罗奇岳沉默不语。
虽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可能是鬼变的,但好歹昨晚两人一起逃过命,说起来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
不对,鬼还有命吗?
“喂,你在翻什么?”林平开口问道。
“我在看翟如酥到底是怎么死的。”罗奇岳头也没抬,专心致志的翻看着手里的档案。
“那你为什么要变成罗奇岳的模样。”林平索性直接摊牌了,想要知道这个鬼本体究竟是谁。
听到林平如此问话,罗奇岳的动作一滞,整个人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罗奇岳?”罗奇岳抬头看着林平,承认了。
“居然还真是个鬼。”
林平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开口说:“我白天问过医院里的人,他们说罗奇岳这两天请假,不会在医院里。”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罗奇岳轻笑一声,将档案合上,看着林平。
“你到底是谁?”林平又问。
这个问题对林平很重要,知道这个鬼的真实身份,或许能帮助自己解开这里的谜团,好歹也能知道翟如酥的死亡之谜,甚至可以进一步揭露司徒道士的真实目的。
“嗯。”罗奇岳思考了一会儿,说:“既然你知道我不是罗奇岳,难道你就不怕我吗?”
林平点点头:“当然怕,只不过你昨晚愿意帮我一起逃亡,起码说明你不想我死,或者说,你没有要害我的意思。”
罗奇岳又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想你死,甚至说我希望你能帮我一起除掉司徒道士。”
“为什么?你和他有仇吗?”离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林平激动得心跳加速,目光中的急切不作掩饰。
罗奇岳将手里的档案翻了翻,翻到中间一页给林平递过去。
“你看看这份档案,杀害如酥的就是司徒道士,我们父女二人都是被他杀的。我希望你能帮我,替我们父女报仇。”
林平接过档案细细看着,上面详细记录了翟如酥临死前几天的精神状况和日常行为。
其中着重提到“翟如酥见过六楼的司徒病人后,病情恶化。”
“不瞒你说,翟如酥是我的女儿,我是翟如厚。”
见林平看得差不多了,罗奇岳解释说:“如酥见过司徒道士后,病情就加重的异常厉害,那天我去看望她时,在门口就听到她惨烈的尖叫声,等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的脑袋割掉了,地上还立着一把很大很粗的锯刀。我看见如酥死了,慌张的想要喊人,可没等我张开口,就被人在脑袋狠狠的敲了一下,我也就这样死了。可我到死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我,也不知道如酥的真实死因是什么。”
对于罗奇岳真实的身份,林平不觉得惊讶,怪事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只是好奇,翟如厚凭什么断定司徒道士就是杀害翟如酥和他自己的凶手呢?
“你确定是司徒道士害死了你女儿?”
“我不确定。”翟如厚还保持着罗奇岳的模样,摇摇头回答说:“我猜的,为了找到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我的鬼魂一直在这栋楼里没出去过。后面那栋楼我曾想着过去,可我出不了后面那道门,总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挡住。我曾听医院里的医护人员说过,后面那个司徒道士可以让人看见鬼魂。加上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基本可以断定,如酥的死一定和司徒道士有关。”
原来鬼也不是万能的,死了化成鬼,可连杀自己的凶手都不知道是谁,连女儿的死因都不明了。
这个鬼当的,真窝囊。
林平点点头,将自己的住院楼六层第四个房间里看到的一切向翟如厚讲述了一遍。让翟如厚知道,司徒道士要将翟如酥炼成尸魁的事情,同时也说了杀害翟如厚的正是他女儿翟如酥,这是翟如酥亲口承认的事实。
听到女儿被炼成尸魁,翟如厚痛心疾首的抱头痛哭,无比难过。虽然被女儿杀了,但是对翟如酥没有丝毫责怪,一直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宝贝女儿。
翟如厚突然走到林平面前,“噗通”跪下,苦苦哀求林平一定要除掉司徒道士,让女儿的鬼魂可以早日超生。
一只鬼魂居然在哀求一个活人。
这世界怎么了?这年头的鬼都已经那么弱了吗?
世界观全面崩塌的同时,林平还是将翟如厚扶起来,答应了他的请求。
丧女之痛,自己还被女儿的鬼魂杀了,林平看着翟如厚也只能深表惋惜,当爹的不容易啊。
“要我杀了司徒道士也行,起码让我先离开这里,我才能想办法将司徒道士的犯罪行为告诉警察啊。”林平看着翟如厚说道。
“我今天找了一天,找到了这把大门钥匙,我送你离开这里,但是你千万别忘记答应我的事。”翟如厚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铜色金属钥匙,说道。
“我一定会帮你除了司徒道士。”林平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眼神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