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妄小和尚的出家生涯里,除了无休止的行走,似乎便还是行走了。
他牢牢继承了死去老和尚的衣钵,独自一人坚守着苦行的修行。
所以,无妄小和尚并不知卜希姑娘口中的天地旨到底为何物。
逆来顺受的性子,让无妄小和尚从来不会去主动好奇一件物什,更不会去开口去问。
因此,对于卜希姑娘的话,小和尚只是很温和的念了声佛号,便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从卜羲怀文手里索回了自己抄经书用的红笔,便低着头不说话了。
只是这样的动作,看在卜希姑娘眼里,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小家子气总是不讨人喜的,即便他长的再好看。
而且,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过度的温和以及礼让,只会给人以浓重的生疏距离感。
自觉热脸贴了别人冷屁股的卜希姑娘便哼了一声,就真的不理小和尚了。
女儿家的这些心思,一心想做好和尚的无妄是怎么也猜不透的,当然,他也没有去猜的兴趣。
他只想做个和尚而已,最后老的走不动了,便死掉,仅此而已。
卜羲怀文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掌心的“天地君亲师”这四个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五个字,便代表了古人心中最至高无上的地位。
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或多或少的削减了天地二字的分量。
道家的清静无为和安贫乐道,又无视了束缚世人的君法。
佛门的斩断七情六欲,亦斩掉了血缘之亲。
但无论怎样,凡所谓正派者,这五字是绝做不到全部割舍的,全割舍了,便等于自断了脊梁,古时的中国,是容不下没有脊梁的宗派的。
因此,天地旨,便成了很多地方逢年过节供奉的最高牌位。
卜羲怀文双掌合十,拜倒在地。
郭胖子面如土色,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光天化日之下,从卜羲怀文伏身的肩头窜出来一道道肉眼可见黑气,那黑气熏到柳枝,刚生的新芽,便枯了。
卜羲怀文起身的一刹那,不止郭胖子,小和尚他们所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耳畔,同时响沁入骨髓的咯咯冷笑声,一闪即逝,寻不清来处。
郭胖子裤子淅淅沥沥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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