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强的儿子似乎是被父亲的死状吓到，很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所以特别配合，与朱强有生意往来的买家，尤其是被他欺骗，天真的以为是动物收容所的那些放生群群主。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父亲做的事被他们发现，才会惨遭杀害，凶手一定在那几个群里。

　　并且在做笔录的过程中，朱强的儿子一直在试图把自己摘出去，咬死自己对父亲做的事虽然知情但是没有参与，还舔着脸请求警方保护。

　　季天再次对自己的判断力予肯定，若是真让张树进来做笔录，估计早就被揍到他爸诈尸还魂都认不出来……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内吴樣负责其中一位群主。

　　他并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般愤怒，无论是死者生前的所作所为，还是他的惨死，群主只是沉默了半响，悠悠说了一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吴樣顺着群主的意思问下去。

　　“我们救助那些动物，是发心。x市的动物收容所有七家，正巧被朱先生接受的，是他死亡的因，也是那些动物的果。”

　　吴樣默默的乘了一勺辣椒粉放进咖啡里，混酱酱的脑子费了好半天劲才大概理解了下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挣脱不过命运吗……

　　这个群主有点意思啊。

　　“那么凶手是不是种下了这些因，未来也有他的果呢？”吴樣喝了一口咖啡，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当然。”群主摘下手腕上的佛珠，一个接着一个的数过去，然后他告诉吴樣，“杀人者杀人，既是因，也是果。”

　　吴樣若有所思。

　　结果就是午休的时候被眼尖的张法医看到他进了某个放生群，正在看大家聊天……

　　“蠢是会传染的吗，安小北和翠翠也加了做笔录的群主的放生群。”张法医说话凉飕飕的，直往人脖子里灌，“你们有信仰吗就在那瞎凑热闹？身为警察不以身作则反对封建迷信……”

　　吴樣默默关掉手机屏幕。

　　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张法医，换做别人肯定要被鄙视没有爱心，做人不善良。

　　偏偏张法医就是可以“恶”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他的助手小绍曾和吴樣私下讨论过，并且一致认为，张法医没有选择做医生，主要是因为他比起救死扶伤更喜欢玩弄生命的样子，做医生的话，估计很快就会成为x市某高智商连环杀人犯……

　　嗯嗯，最后马上要被抓住的时候再用手术刀割破自己的喉咙，表示生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安小北凑过来正好打破了吴樣漫无边际的脑洞。

　　“八筒是不是快生了？”

　　吴·傻爸爸·樣算了算日子，“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看今天的孕检结果。”

　　“真好呀…同样是流浪猫，八筒比那些进了朱强所谓的收容所的，简直不要好太多！”想起上午看的视频，安小北脸色仍不好看。

　　凶手用朱强微博曝光的视频在微博上影响很大，尤其是后来惨死的照片，短短时间点赞超过了百万，有甚者称之为天罚。

　　而且还真有细心的网友将朱强的案子和之前李华的案子合在一起，不过他们倒是不去分析什么连环杀人，而是说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吴樣是个无神论者，但是他爷爷说过，有些看不见的东西并不是要真的存在，为的，是无形之间让人恐惧。

　　只要恐惧，那么在做什么事的时候就会有所顾忌。人类是一旦失去了约束力会变得非常可怕的种族。

　　糟老头子深以为然，所以他才坚信不懂得感情的吴樣是个怪物。

　　午休结束，下午继续对死者的关系网进行调查询问。

　　有明显杀人动机的询问完，就是和朱强有生意往来的皮草商、狗肉馆老板等等。其中狗肉馆老板和朱强认识的时间最长。

　　“老朱头儿原来就是个狗贩子，也就是外面专业偷狗的！听他唠嗑，好像现在偶尔去公园消食也会顺一两条顺眼的给他家藏獒塞牙缝，也算是不忘本，呵，毕竟他这钱赚的太容易了些，没什么成就感。”

　　餐馆老板烟都摸出来了，又在张树面无表情的目光下默默揣了回去，干笑两声，回想起严肃的警察小哥的问题，说道：“他成天就忙乎这些畜生能有什么仇家……”

　　“对了！”他一拍脑门想起来，“上次来给我送货，也就半个月三个星期前的样子，老朱头儿和我说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当时朱强怕是放生群那边知道自己干的勾当，还说要安静些日子避避风头。餐馆老板回忆那个时候，朱强确实有点害怕似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张树也明白对方正常开门做生意，死者不过是个进货渠道，但他就是忍不住迁怒。

　　……等徐文把人全部送走，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回办公室看着累成一摊烂泥的吴樣他们，丝毫没有同事爱的问道：“不开会吗？”

　　你是魔鬼吧……

　　幸好组长是季天不是徐文，他更喜欢留一口气长久的慢慢折磨，而不是直接把人累死。

　　他简单说了几句，挥挥手放大家散了。

　　吴樣回到家，迎面而来的就是八筒的B超单子，贝小小整个人蹦蹦哒哒的，兴奋的不行。

　　婴儿胎心正常，发育良好，不过鉴于八筒上一窝是死胎，她很可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还是放在医院里分娩比较稳妥。

　　吴樣将大肚子的八筒拖着屁股抱起来，像抱个小baby一样，他从来没想过在家里接生所以相关的工具都没有买……实在是网上说的母猫后面吊着小奶猫在家里上蹿下跳弄一屋子血……不然就是当成粑粑拉猫砂盆里……想想都够惨烈。

　　吴樣累了一天，摊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几只猫都蹭到他身边来蹭着脑袋喵喵叫。

　　“微博上被人曝光的那个朱强，是不是你们调查组接手啦？”

　　贝小小虽然没看到视频和他死时的照片，但是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也了解个八九不离十。

　　女人的脑洞和跳跃性都是毫无规律可循的，比如说吴樣以为她要问凶手是谁或者死者是不是真的十恶不赦……结果人家突然很困惑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养这么多猫，都没想着养条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