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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青铜门后面的世界,我感觉到一种微微的暖,和蠢蠢欲动。
踏着异样的软地面,我和胖子紧跟闷油瓶,走到了那条水路的一端。在路上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些一束一束“长”在地上的白骨竟然都不见了,难道是连最后的骨头渣也被这地面给吞噬吸收了。
那条小船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水道里的液体很平静,但其实还是在极缓慢地流动,所以上船后划起来要比出去时难。
三个人轮流把小船划到了黑暗的另一头,一种奇特的腥味越来越浓。下船后没有走出多远,我便可以看见那荧光地带发出的光亮了。
胖子有些奇怪道:“咦,这才几个月不见,距离怎么就变近了?!”
闷油瓶道:“是更亮了。”
也不管脚下有什么,我们几乎就是以最快的冲刺速度,摸黑跑到了那一圈陨玉球体的外围。现在已经可以非常明确的肯定,那怪味是来自于巨大活尸。
一进到荧光照射范围,我刚好就看见那粗糙的黑色毛皮一阵起伏,就好像立刻要翻身坐起来!此时不仅是闷油瓶,我和胖子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竟然这么快!这还没到半年呐!“我靠,这大家伙难道已经复活了?!”胖子发现闷油瓶竟然比我们收到的刺激还要大,呆立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于是推了他一把,提醒道:“小哥,死马当活马医了,咱赶快!”
这时闷油瓶终于有了反应,一个转身就蹿了出去,飞似的奔向那个有凹槽的陨玉球体。我和胖子自然也是紧随其后,狂奔了过去。但我俩的速度毕竟要慢了许多,奔到时,闷油瓶已经站在那里,卸下了背包等着我们。
面对陨玉凹槽和里面的一个鬼玺,闷油瓶打开背包,将第二鬼玺交给胖子,第三鬼玺交给我。他自己则取出了凹槽中的第一鬼玺,急道:“将三块儿鬼玉玺合拢,然后一起插入凹槽。”
“好!”我和胖子这时候也不废话了,跟闷油瓶相互把鬼玉玺按顺序连接组合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了每个鬼玺四面上的微妙起伏,还真是要按照一二三的顺序才能并拢得严丝合缝。
紧接着,我们同步向前推进,把三枚鬼玺一起塞入了陨玉凹槽。就在插到底的一瞬间,我浑身的每一根毛发都被强大的静电竖了起来。然后脚下的地面猛一阵痉挛,那绝不是拿地震级别可以来形容的,我被震得弹出好几米远,摔倒在地。
就在这同时,一声奇怪的青蛙叫传入我的耳朵。闷油瓶懊恼的大叫一声:“不好!它还是诞生了!”然后他急忙跑向那庞大的活尸身体,也许现在已经不是活尸而是活体了。
闷油瓶来到那些黑毛皮跟前,疯了一样的翻找着。我边跑边叫道:“闷油瓶,快逃吧!咱们已经尽了人事了,后面的也无能为力了,你这样很危险的!”
胖子却在旁边纠正我道:“天真,如果这里危险了,天底下恐怕都不会再有地方安全啦!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小哥说的是‘诞生’而不是‘醒了’。”
“不在了!”闷油瓶突然转头对我喊道:“小心!吴邪!”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一团东西迅速地朝这边蹿了过来。我本能的躲闪了一下,那东西过后,我只觉得左手手背一阵火辣辣的疼。赶快抬手查看,还好只是表皮被抓破了几道。
再看那东西窜过的方向,还真是把我吓得够呛,真感觉是在恶梦之中。
那地面上,趴着一个稚嫩的小孩,它抬头看着我,眼中露出怀疑而凶狠的目光。他浑身赤裸,甚至还沾着一些黏液,有一丝血迹应该不是我伤口上,很可能也是类似脐带的东西流出。
胖子在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哈,真像!也不知这小吴邪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气愤道:“不准叫它‘小吴邪’!”我真是不愿把自己和这巨尸还有寄生虫般的生命联系起来。
胖子歉然道:“好,好,对不起,不叫了就是。”
这时候,闷油瓶谨慎小心地靠了过来,“这里诞生过的都是男性。抓住他。”
听了他后面那句,我和胖子就开始协助闷油瓶慢慢地对其进行包抄。可就在我们准备收网的前一刻,那小家伙发觉了危险,竟然怪叫一声,以奇快的动作向一个陨玉球体后面蹿去。我们三个拔腿就追,可还是慢了一拍,让他出了我们的视线。
闷油瓶的速度最快,紧跟着追到了陨玉球体的后面。等我和胖子绕到陨玉球后面时,这两个家伙连影子都没了。找了附近几个陨玉球体的前前后后,都没影,那黑暗的远处我和胖子可没法去找闷油瓶和那小家伙,大海捞针不说,还非把自己给找丢了不可。
我俩只好在那儿郁闷的傻等着,胖子拉着我躲在陨玉球体后面,嘴里念叨:“只希望那大家伙再多睡会儿,那个小的快点儿被抓回来啊!”
一分钟过得就像一小时,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听见了一个人走过来的脚步声。没错,正是闷油瓶的脚步声。
胖子一看手表,叹道:“我靠,小哥啊,我真服了你啦!摸黑追了快十个小时,竟然还没给追丢了!”
闷油瓶背着三岁多的小吴邪走到近前,哦,不,是背了个三岁多的小孩儿,他还没有名字,但绝不是小吴邪!恍惚间,还真觉得像是老爸背着儿子,“哈!”我摇头苦笑,那脸上可是没被少抓。
他对胖子道:“抓住后,我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啊,你俩去哪儿了?”
“我用铜铃树消去了他的记忆。”
“妈呀,你给这小孩儿洗脑啦?!”
听闷油瓶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那个小家伙确实变得老实了很多,乖乖地趴在闷油瓶背上,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好像是睡着了。
我又问道:“闷油瓶,那巨大活尸苏醒了吗?”
待遇不平等啊!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过头严肃地看着圈内的巨尸黑毛山,然后走了过去。把小家伙放在地上后,他就开始翻查起来。
折腾了半天,那堵黑毛墙还就是一动没动,“我们成功了。在最后一刻。”
胖子高兴地大笑道:“哈哈哈,就是说虽然第一百代成熟体诞生,但是那大黑子却没来得及苏醒!咱们这动手的时刻真是绝了!”
我补充道:“这是第一百代成熟体诞生和大活尸苏醒之间的临界点。”
“哎呀,可算是完事儿了!让我安心歇会儿。”胖子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一秒钟也要不了就睡着了。
睡了一觉起来,那个小家伙也醒了,瞪着大眼睛东看西看,嘴里依依呀呀的,却不像三岁小孩儿那样已经会说简单的语句。
我问闷油瓶准备如何处理这小孩儿,闷油瓶回答说要带他出去,我和胖子既惊讶但也觉得只能如此。
鬼玺是不能再拿走了,那就意味着我们一旦走出青铜门,就再也无法回来。好在从青铜门里出去是不需要鬼玺的,但是这次需要格外迅速。
这里有太多的过去、太多的神奇,还有太多的未知,曾经梦牵魂绕、舍身赴死,可是我们并没有过多的留恋,甚至都不愿去想起什么长生不老。直到走下长白山的雪线,闷油瓶都没有再转身看一眼,因为不堪回首,这对他来说太难了。
然后,我们还是选择了长途汽车,一路颠簸地回到了杭州。
回到杭州后,我住的那点儿地方可是容不下这么多人。置业没那么快,先在我附近又租了一套大点儿的房子,临时安顿胖子、闷油瓶和那个小孩儿。
胖子每天忙着当起了超级奶爸,只在背后抱怨我没给找个奶妈。而闷油瓶似乎还是心事重重,后来他告诉我,“这孩子不适合我们养。”
“嗯。”我心想也是啊,三个大男人带个小孩儿,搞不好。而且以后他长大了,就算说是我儿子,也没人信呐!哪儿有父子长得跟克隆出来的一样,不至于像成这样啊?!
闷油瓶继续道:“我打算让他远离我们的圈子。”
我说:“是啊,这样也好,让他一开始就过普通人的生活。再说离得远了,即使有长得很像的两代人,也就能解释了。”
不料,闷油瓶在跟我说完这话后第二天,就和小家伙一起失踪了。胖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我又急又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问清楚呢,他要带着小孩儿去哪儿?难道他是要和这小孩儿一起远离我们的圈子?!你就不能不玩失踪了吗?!为何总是要远离我们?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做的一项防范措施,到杭州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给闷油瓶配了一部手机,超长待机,铃声极其响,并嘱咐他要永远开机。我赶快就掏出手机,拨了那个号码。但是话筒内传来的永远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不在服务区...”,好在不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可是很多天过去了,一直都是这样。就算闷油瓶不关机,那手机也该被我打得没电了。
又过了几天,我正在家里一个人睡闷觉,也没心情去铺子里。却突然听见有人敲门,而且不是胖子那疯狂的抢劫声。我一个激灵就从被窝里翻了出来,冲到门口就直接把门拉开,激动地叫道:“闷油瓶!”
可门外却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啊呀!小三爷,你怎么这样就出来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