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成年礼时,焰昏在一旁冷冷观看,心里知道他几天后就要去战场接受洗礼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天晚上,自己居然被那位将军叫去。
焰昏刚打开门,跨入一步,一把利剑快速探出,架在她脖子上。在她眼前的将军面如冷霜,目视着面不改色的她,说:“为什么不反抗?我可是可以随时杀了你。”
焰昏在这里早已明白下人的卑贱与主子的高贵,道:“在这里,反抗有用吗?况且,你若真要杀我,将军您也不会说这话了。”
将军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反手就把利剑收回剑鞘,神情冷厉:“你应该知道,几天后我们将会奉命上战场杀敌吧。那时,你也会去,在那里你定要好好保护好你家的主子!”
“是。”焰昏行下礼,坚定回应。
在她回去少爷那儿途中,焰昏遇到了以后将会与少爷结为百年夫妻的千金。千金手拿着一支佩有洁白白玉的竹笛,见她出来了,有些犹豫的原地徘徊,生怕自己与下人交谈会有失身份。
但千金一顿后,还是急匆匆赶到她跟前,焦虑且羞涩道:“这支竹笛,是你家,少爷送给我的……这块白玉是我从小佩戴的,以前给几位高僧开过光。你带去,给你家少爷,肯定能保佑他平安回来。”说罢,塞给她就一刻也不留的走了。
“好的。”
焰昏看着她离开,随后往少爷那儿走去。刚走进少爷房间就见他正在专心练书法,恭敬的说:“天色已晚。少爷,该睡了。”
“我爹跟你说了什么?”少爷不理睬她,依旧练着书法,说道。而就在焰昏打算随意敷衍他时,他又加了一句:“从实招来!”
焰昏盯着少爷那不像开玩笑的眼神,只得如实回答:“将军跟我说:我将会随你一同前去。”
焰昏看到他停下笔,脸上罕见的露出吃惊、气怒表情,似乎等下就要为了她而跟将军反抗。
焰昏知道将军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见此,她忍不住冷冷轻笑,手握紧竹笛,心里甚厌他这仿佛在关心她的样子,一时冲动的说:“少爷,你可否还记得小时候我说的那句:若我长发及腰,娶我可好?那以后,若我长发真的及腰,你会娶我吗?”话落,焰昏就转身隐藏在暗处,她不想听这问题的答复。
可耳边还是传来了少爷坚定的回应:“记的!我会娶你!”
而她只把这些话当成玩笑一般,一笑而过,随风吹散。
几天后,焰昏穿上战衣,戴上盔甲,骑上战马。等到所有人准备就绪、开始行军时,突然她听见身后传来很多女人轻忧的歌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
随着他们缓缓远去,歌声也渐渐模糊。待他们终于听不见了,焰昏对身旁同为少爷贴身侍卫的归叶,好奇问道:“刚才的歌叫什么?”
“骊歌。”
“那你知道歌词吗?”
归叶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说这是要干嘛便冷漠的说:“到了军营,我会写给你。不会的字,可以来问我。”
“谢啦。”焰昏嘻嘻笑道。
到了军营,归叶确实如约给她歌词,并且还耐心教她这歌的字与唱。但战场终究是残忍的,等他们差不多适应那里,他们的关系就已经疏远,尤其焰昏和少爷的关系。
因为他们刚到军营不久,敌军就忽发袭击,老将军为了保护少爷,身负重伤并且染上疾病。
于是,趁此机会,老将军把军中大权差不多全揽在少爷一人身上,让他学习学习。
焰昏是名女子,而且对于军事也并不熟悉,渐渐的在军营里算是个隐形人了。由此,她也就有了大把时间花在每日残昏之时,瞻望沙漠,用千金给少爷却被她占为己有的竹笛吹奏《骊歌》歌调。
某日,老将军忽把她叫到他跟前,并且命令她从这天起每天在这时刻都要来给他吹笛。
面对毁了自己一切的仇人,焰昏低头顺目,出声:“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