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右肩膀上有一个小孩!”
胖子突然凑过去,在老板的耳边小声说道。
“你俩有病吧?”
老板脸色又是一变,推开靠过去的胖子,向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货架上,发出哗啦一声。
“你别不识好歹,我这是救你!”胖子指着老板右肩膀说道。
“滚,老子是吓大的吗?”老板从柜台下抽出一把削割竹子的刀,对着我俩比了比。
“走吧!”
我拉了一下胖子,一起退到了门外。
“妈的,和老子玩这套?”老板追到了门口,扬着刀对我和胖子比了比。
我深深看了一眼老板肩膀上露出来的那张小脸,拐出了小巷子。
“哥,这老板不对劲!”
走出小巷子。胖子立马说道。
“知道!”
我点点头,他要是正常的话,我没必要搞这套连唬带蒙的把戏。
不过我和胖子的演技多少有些浮夸,那个老板应该意识到了。
人被鬼缠,最显著的一个特征就是身上的三把火黯淡。严重一点的,甚至三把火都要熄灭,没了三把火罩身,一定是阴云罩顶,也就是俗称的印堂黑亮。
这个老板身上有一个婴灵在身。非但神情自若,身上还隐隐的带有一丝煞气,这可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状态。
“小东西,你确定你妈妈就在那个店里吗?”
回答车里,我点了点瓷娃娃的脑门,指了指小巷子。
“麻麻!”
一只苍白的小手伸出,再次指了指小巷,发出了一道童音。
“盯着吧,现在是白天,不好动手!”我瞄了一眼巷子,沉声说道。
现在才九点,巷子里面开张的只有那家殡葬用品商店,没法动手,等天黑以后再说。
其实这个小巷有点怪,里面的几家店铺都是坐北朝南的,北侧也就是小巷的背后是一个居民小区,挨着小巷的部分,建起了一堵高墙,正好将小巷挡住。
小巷的前方,也就是正南方,也是一睹高墙,墙后面是一家医院的住院部。
小巷是死胡同,堵头的是一家诊所。
我拉着胖子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在附近找了一家坛肉馆,进去一边吃一边和老板套话,总算是弄明白了小巷子的由来。
这片原本是平房区,要拆迁建小区建医院,本来是件好事,可小巷里面的住户要价太高,价钱始终谈不拢,到了最后也没谈成,开发商和医院的人索性不谈了,把那条胡同的七八号人家撂在那了。
“你说这不是自己作的吗,现在倒好,被夹在中间了,常年见不着阳光,何必呢?”老板一边说一边摇头。
“我看人家过的也挺好,不说别的,就老高那家诊所,这几年可是赚的盆满钵满!”有一个食客搭话道。
“屁!”
老板蹦出一个字。道:“那赚的都是黑心钱,别人不知道,老周你还不知道吗,老高那个诊所干嘛的?那是专门给人打胎的!”
“打胎?”
我给胖子使了一个眼色,胖子招呼老板一声,要了两个菜,有点了两瓶酒,说道:“大哥,聊十块钱的,说说诊所的事!”
“行!”
老板没犹豫,擦了擦手,聊了起来。
诊所老板姓高,原本是妇产科大夫,后来犯了事,被医院开除了,具体犯了什么事,说啥的都有。
“老周,你这就不厚道了,这会还替老高遮掩,当初要不是他摸了女患者。他能被开除吗?”还是那个食客,虽然是调笑的口吻,可脸上满是不屑。
“我这可不是遮掩,我家有亲戚在医院上班,他说老高还干了别的事。据说是倒卖死婴,被人举报了,不过这事影响太大,医院压下了,才没爆出来!”老板立即解释。
“这事老高干的出来。没准现在还干着呢!你说他那个诊所,每年替那么多小姑娘打胎,那些胎儿怎么处理,搞不好也被他卖了!”食客应和着,还提出了另外一个疑点。
“没人报警查他吗?”我问道。
“怎么没有。可老高那个瘪犊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每次都平安度过!”老板咂咂嘴,想了想道:“而且老高那人比较邪门,举报过他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可不是吗,就我知道的一个,闺女在老高那打胎,据说没做好,对以后生孩子有影响。把老高告了,结果老高没怎么样,他脑出血死了!”食客吧嗒吧嗒嘴,颇有些唏嘘。
“他妈的,我咋觉得后脖颈子凉飕飕的呢!”老板突然哆嗦一下。摆摆手道:“不说他了,太他妈晦气!”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吃完饭,从坛肉馆出来,对于这次的事情。我心里多了一丝阴霾,事情貌似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
坛肉馆就在小巷子斜对面,出来后用不上二十米,就能看到对面小巷子里面的情况,诊所开门了。
不只是诊所。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其他几家店也开门了。
小巷子所处的位置奇葩,里面的店也奇葩,一家殡葬用品,三家成人用品,一家面馆,还有一间成衣店。
“哥,你说都这年代了,怎么还有成衣店,澄县又不是啥大城市。哪有人做衣服穿的!”胖子捏着下巴,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小巷子。
“活人不做,但死人要做!”我淡淡的说道。
“啥?”胖子没听懂。
“你看那牌子!”我指了指竖在店门口的牌子。
牌子木制,青灰色,长条状。上面只有两个字——成衣。
“哥,那两个字我咋不认识,好像鬼画符似的!”胖子挠挠头,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那是殄文!”我吐出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鬼文?”胖子很快反应过来。
殄文。是专门和死人交流的文字。
我认识那两个字,是因为太奶奶教过我殄文。
太奶奶教我的知识很杂,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其中就包括殄文。
我问过太奶奶。为什么要教我这些,她说当阴阳先生,什么都要懂一些,尤其是其中的一些禁忌。
而用殄文书写的水书就是重中之重,里面记载着各种鬼怪魂灵,各种禁忌事项和僻邪驱鬼的方法。
当然,我没看过水书,太奶奶只是和我提过水书,并且教我殄文,还说没有专门的水书,凡是用殄文成文的书都可以称为水书。
如果有朝一日,我用殄文写一本有关于鬼怪的书,也可以称为水书。
所以,在店门口挂着用殄文制作的牌子,不可能是给活人看的。因为活人看不懂,这个成衣店,就是专门给死人做衣服的。
“哥,我怎么感觉袁敏把我们带入了一个坑里呢?”
从我这得到肯定的答案,胖子看着那个牌子喃喃道。
“是不是坑都得往里跳。要是不跳,你这辈子都不安心!”我瞥了他一眼说道。
胖子是个很薄情,但又很重情的人。
说他薄情,是因为对于不相关的人,他很少有同情心,假如有人落水,他绝对不会救,但是看热闹就绝对会有他。
说他重情,是因为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他会掏心掏肺,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胖子小时候过的有多惨我很清楚,那会没人对他施以援手,有人宁可把剩饭喂狗也不给他吃。
这就让胖子很极端,对于路人,对于不熟悉的人,他基本上没有同情心,对于我们几个真正将他放在心上的,他可以付出一切。
在胖子心里,袁敏属于后一种,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救袁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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