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在门外叫嚣,大头坐在椅子,将手伸进口袋里,一脸不快的看瞪着文物贩子,头也不回的吼了句。
“你他娘的吼什么吼,有本事你就撞门进来!”
文物贩子一脸的鄙夷神色,嗦着猪头骨,那黑洞洞的枪口始终瞄准大头的脑壳,矮子要真是撞门进来,惹恼了文物贩子,大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矮子,别他娘的嚷嚷,把所有人都赶出小卖铺,闩上门,今天咱们哥仨有麻烦了!”
我后退两步,靠在了门上,侧着脸小声说了句,门外沉寂了片刻,而后就听到矮子叫骂声。
“张芳,老丈人,都出去,走走走,说你呢,愣着干嘛!”
“你几个小王八蛋又干啥,可别偷我东西,要不然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芳子他爹很少说话,可能是发现形势不对,他在外头和矮子骂骂咧咧的,可能是干了起来,弄得桌子椅子乒乓作响,约莫两分钟后,我就听到吱呀的关门声,而后矮子蹭着地面就走了过来。
打开门,他进来就瞅着文物贩子看,一边嘶着嘴巴吸气,一边搓着手,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人他娘的是谁啊,咋比咱哥仨还猖狂,山哥,你说吧,怎么弄,我来干!”
我起身走了饭桌旁边,拾起筷子戳了几下桌面,瞪着矮子说道:“你不是饿了吗,咱们边吃边谈!”
“李先森,我唔心情食饭饮酒,喷子会走火,雷小心点!”
文物贩子往后挪了挪,椅子在地上拖出咯吱的尖锐声,说话的时候,他手里的枪口已经顶在我的耳朵上了。
“有本事,你打死我,否则就按我说的办!”我夹了一块滚烫的猪血,说完对着吹了几口,尚未塞进嘴巴里,坐在我对面的矮子就站了起来,对着桌子就是一巴掌,砰的一声后,他杀气腾升的说道。
“什么玩意儿,你他娘的试试,在老子的地盘,别他娘的太嚣张,会死得很快!”
文物贩子看了看矮子,可能是矮子的杀气令人有些害怕,他居然将手枪放在桌子上,摸出雪茄来点上后,瞅着我,一边敲击着桌子,一边轻猫淡写的说道。
“我给雷机会,不如雷同我打赌,赢的一方作决定!”
“你想怎么赌,扑克麻将,还是石头剪刀布,赌注太小,我可没兴趣!”
我装作镇定的样子,一边给自己倒了碗白酒,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对于赌我没什么兴趣,因为他不是咱哥仨的对手。
“No,no,no,我同你赌狠,宾个够狠宾个赢!”
文物贩子竖起中指晃着,瞅着极是气定神闲,好似赢定了咱哥仨。
不过赌狠……我笑了笑,仰起脖子,将一碗白酒灌入嘴里,猛的侧脸过去,凝视着他,冷冰冰的说道:“好,不过我要赌你的手枪和带来的所有钱,咱哥仨要是输了,随你处置!”
“很好,那么开始吧!”
他将手枪一转,豁的收入口袋,探出手的时候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笑嘻嘻的站起来,唰的将腿伸到桌子上,举起匕首,笑着对我说道。
“雷擦亮眼,睇好!”
说完,我只听到“噗呲”一声,他手里的匕首就插进大腿里,直没了把柄,而整个过程当中,他的脸上非但没有痛苦的神色,反而露出讥讽的笑意。
我有些惊讶,他完全颠覆了我对有钱人均是贪生怕死的认知,不过转念一想,利从刀戈,不狠心就会是穷光蛋。
“哈哈……你果然够狠,但我咱哥仨相比,你他娘的还差远了,矮子,狠给他看!”
“慢着,让我来!”
矮子拾起酒瓶,准备往自己脑壳山砸,不想大头却猛的拽着他的手,厉声正色的阻止了。
大头现在大大小小也是干部,而且本身就没了两颗蛋,我并不想他再有什么损失,望着他就说道。
“大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你俩不用争了,咱是兄弟,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大头面不改色,伸手将矮子手里的酒瓶抢过来,当啷一下在桌子上敲碎了,而后坐下来,伸腿在桌子上,脱下鞋子,瞅着文物贩子说了句。
“跟咱哥仨斗狠,你他娘的输定了,擦了你的狗眼瞧好了!”大头眉头微皱,言辞极为犀利,他猛的一拉,将黑色的袜子扯下来,右手拇指和食指夹着玻璃碎片,在自己的右脚食指上来回切割。
“咯……咯……”
玻璃随便虽然锋利,但想要切割还是不够,大头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了,没几下,血就顺着他的小腿流到了大腿上,接着右边的半个屁股都红了。
这是我头一次见大头狠心,原本以为他将脚趾头生切下来就算了,但他并没有,而是将那断下来的脚趾头蘸了点盐巴,糊弄了下酱油,塞进嘴巴里咀嚼起来,咯嘣几下后,喉结一动,居然咽了下去。
“大头,你没事吧!”
矮子绕行过来,将他放在桌子上的脚抬了下去,一抹嘴巴后就瞅着那个文物贩子吼道。
“还要比吗,老子这十根手指头都是可以吃的,你有什么狠就拿出让咱哥仨开开眼界,否则留下东西给我滚!”
“雷狠,输就系输,赢就系赢,杠湖中人,话一唔二,雷的赢咗,七日后,我等雷的消息!”
文物贩子咬牙将大腿上的匕首拨出拉,一瘸一拐的从我身边绕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雷的真狠,有机会去香港搵我!”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跛了出去。
我看着桌子上残留的血迹,和那冒着热气的猪头汤,叹了口气,拉过椅子挨着大头坐下,关切的问了一句。
“怎么样,不要紧吧!”
“呵呵……要不换你试试,贼他娘的痛,你说这人赌什么不好,非得赌狠!”
大头脸色有些惨败,扶着我站起来,前倾过身子,将对面的手枪拾过来塞进我手里。
手枪上还有文物贩子的体温,我抚摸着,笑了笑就塞进口袋,皱着眉头想道。
“他赌狠的理由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江湖规矩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