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冷落的公园一片萧瑟的景象,道旁的杨柳榆树在清冷的夜晚摇曳着树枝。范艺和梁淼淼约好了就在两山之间的那个小湖泊旁见面。
他提前一个小时就来到这里,然后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了某种诡异的图案,嘴里还喃喃的念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山间水里的阴气慢慢的聚集而来,衍生出股股黑色的雾气,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大网,当范艺将整个阵法绘制完成的时候,这张黑色的网便消失了,周围也恢复了原来的景象,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其实范艺早就已经不是范艺了,而是傀儡师田帆。当初他从沐风手里逃跑以后,便躲藏在了附近的山林中。
等沐风等人走了以后,他又重新折返回去,汇集了大量的阴气强行施雨灭火。焚烨煜将他的祖坟烧得乱七八糟,让他心如滴血,在盘点损失的过程中,他无意间看到石壁上记载的一间家族训文。
训文的大概内容是家族中曾经的一位族长,因为爱上了一个官家的嫡女,便上门提亲。当时成亲都讲究门当户对,那位官家的嫡女想要嫁给的是另一名官家子弟,拒绝了这位族长。
这位族长妒从心起,研究了活偶法,然后绑架了官家子弟,企图抢夺这位官家子弟的身体。当然,最后这位族长不但没有抢夺成功,自己也丢了性命,还导致全族上下都招惹了杀生之祸。于是后人把他的事情作为反面教材记录在此,教导族人不要利用傀儡术来做邪门歪道之事。
很显然,这件事不但没有给田帆这个后人一点警示,反而引起了他的另一番想法。
只要是族长,无论是有功有过都会被埋进祖坟,所以田帆开始在祖坟里寻找这位族长的坟穴。因为这位族长犯了大错,所以坟穴被草率的放置在了偏远的角落,恰好避开了焚烨煜的那场大火。
田帆在这位族长的棺木里找到了他的手记,将他失败的活偶术与自己的新傀儡师融合研究,然后来到人群中开始做实验。
以往他都是直接将别人的魂魄抹杀,然后控制别人的身体,但是这种方法并不顶用,身体和他的灵魂无法融合,所以会慢慢的腐烂。
这回他先躲在别人的身体里,用活偶发一步一步的吞噬他们的灵魂,在这些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侵占他们的身体后,再彻底将原生的灵魂给抹杀。
在他进入那些人的体内时,那些人的体内就相当于同时生存了两个灵魂。这具身体的工作负荷量渐渐增大,所有的器官都被迫亢奋起来。
他们每一次呼吸都吸入更多的空气,摄入更多的食物。随着田帆与身体的融合度越来越高,他们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深深地吸气却只有来得及吐出一半,又要吸气。
由于没有把握好控制,所有细胞开始变得膨胀活跃,血液在沸腾,器官在挣扎蠕动肌肉与肌肤到达了极限,然后就会‘嘭’的一声爆炸。
所以那些人不是撑死的,而是由于身体极限透支引发的膨胀爆炸。
在连续的失败已经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也导致田帆耗损很大。他的灵魂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强大了,本想找个地方好好修养一阵再继续实验,却没有想到梁淼淼会赶到案发现场。
害怕被梁淼淼发现,所以他立即躲到了人群中看起来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身体里。
幸运的是他竟然凭借着仅剩的精神能量成功的占据了范艺的身体。
他想找梁淼淼报仇,更想继续研究她的机械身。不过获得新生的田帆格外珍惜现在的身份,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动手。
于是他想办法接近梁淼淼,靠着这幅优秀的身体将她迷得天昏地暗。今晚他特意嘱咐梁淼淼偷偷的来,不要让人发现,就是想要干掉她。
他现在布下的阵法,是一项无比恐怖的阵法,借用死灵之气的特殊作用,可以产生具有吞噬生物灵魂的可怕力量。
一旦被困入阵中,完全无解,最后的结局就是魂消魄散。有这样的阵势在,别说是梁淼淼一人,就算再来几个人,也全部是送死的份。尤其是梁淼淼在根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入此阵,就如同是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去无回。
田帆站在阵眼中看了看手表,很快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现在他只用在这里守株待兔好了。
梁淼淼的脚步不紧不慢,看上去心情还不错。一片清朗的月色,已把山峰的姿影、岩石的面部和林木的参差,或浓或淡地画了出来,更显着峡壁的阴森和凄郁,她已经看到了在湖泊边静静等待的那个少年。
“淼淼!你终于来了!”那个男人张开双手等待着她扑入怀中。
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这,这哪里是人,明明就是上帝亲手临摹的天使啊!被这样的一个人爱上,是多么的荣幸!
梁淼淼就像一被花香所吸引的小蜜蜂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范艺’脸上的笑容也随着她的接近越来越盛。
当梁淼淼彻底踏入阵发的时候,他原本张开的手指忽然握成拳头,刹那,黑气翻滚浓烈,地上忽然喷薄出无数黑雾形成了一张密集巨大的网轰隆隆地直压而下,要把梁淼淼象包饺子一样,包在其中。
没有想象中的尖叫,土地里忽然窜出了数张带着光明的符咒,这些符咒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化为四方玄象,周围的阴气急剧退散,他辛辛苦苦编织的大网顷刻间粉碎殆尽。
田帆大为震惊,却没有想到沐风忽然出现在不远处,白衣黑发,飘飘逸逸,眼里闪动着清明的光芒直似神明降世。
“傀儡师,好久不见。”
看到沐风的到来,田帆已经是骇然无比,他十指颤动,上面灵气一般的气流,流动着,似乎是在凝结着一种防御大阵,来保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