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顾一夏颓然地躺倒在沙发上,满面愁容地叹息着,然后双手使劲地揉着脸,就像一个庄稼遭受了蝗灾的老农民一样无助。
“看来今天又没什么进展。”看到顾一夏的样子,文歆儿同样不开心,因为顾一夏的研究,和风十郎息息相关。
距离文歆儿回到啡尝醉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在这大半个月里,顾一夏每天都在钻研着蚩尤肉身的秘密,试图破解蚩尤肉身、、风十郎的九黎血脉三者之间的联系,并找到切实可行的方法,使风十郎能够得到的力量。
然而研究的进度并不喜人,大半个月来,顾一夏连头绪都没有,虽然翻译了大量的历史文献,甚至从历史文献中复原了许多失传的法术,但是顾一夏对于蚩尤肉身的研究几乎是属于零的状态。
“闵悟那边怎么样了?”戒佛乐呵呵地看着顾一夏,倒不是戒佛不希望顾一夏能尽快破解这一系列的谜团。事实上,戒佛十分希望顾一夏能尽快破解这些谜团,把风十郎从冷冻的状态中救回来。但是,看到传说中的学术天才无数次地吃瘪,对于戒佛来说是一种意外中的乐趣。
“他那边也没有头绪,光是解析轩辕剑的剑意,就已经焦头烂额了。”顾一夏倒是对闵悟的进展十分了解:“究竟要用轩辕剑意来制作什么类型的法器,他已经有了七十多种设想,但是鉴于轩辕剑意本身的破解难度,目前没有一个设想是能实现的。”
“真苦逼啊!”戒佛感叹着,但是也不知道是在偷笑还是在幸灾乐祸,总而言之,对于天才们的尴尬处境,戒佛是保持了乐观心态的。
“不过他最近想到个办法。”顾一夏揉着脸,继续说着:“说不定可以解析轩辕剑意的问题。”
“什么办法?”戒佛立刻问了起来。
“找帮手呗。”顾一夏从衣服兜里取出眼药水,往眼睛上滴着。
“这果然符合他那种猥琐的作风。”戒佛十分毒舌地评论道:“能解决的就霸气解决,不能解决就立刻龟缩起来找帮手。”
文歆儿瞪了戒佛一眼,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这样的用词方式,确实让闵悟的行为显得猥琐起来,换些别的词不行吗?
“他要求谁啊?或者说,以闵悟的实力,还有你们两个的头脑,需要求什么人吗?”莉莉丝忽然问道。
莉莉丝此言一出,大家猜警觉事情的严重性,若论对于法器、灵宝、法宝的研究和解析,顾一夏已经是公认的中洲第一人了,再加上一个才智不亚于顾一夏,实力更是惊天动地的闵悟。这样的两个天才,为了轩辕剑的剑意,居然要求助他人,那么这个接受求助的人,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啊?
“事实上,我和闵悟虽然长于各类研究,也熟练掌握了各类法器的技术,但是有些东西,我们虽然涉猎不浅,但是要论及精深程度,还是有人在我们之上的。”顾一夏坦言道。
“什么啊?”达斯没听明白。
“剑。”顾一夏道。
“你个四眼仔说谁贱!”达斯不干了,立刻从椅子上蹦下来,怒指顾一夏。
“我说的是刀枪剑戟的剑。”顾一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中文半吊子的火圣灵。
“哦。”达斯立刻没事人一样坐了回去。
“你是说,有人在铸造剑类法器还有剑的知识上,要高过你和闵悟?”文歆儿抓到了顾一夏语言之中的关键点。
听到几人的对话,戒佛立刻沉吟起来:“说到剑的话······”
“没错,自然有人在剑之一道上,胜于我和闵悟。”顾一夏丝毫没有在意被别人比下去的事实:“你没发现吗?我和闵悟都不是用剑的。”
“闵悟的‘和光同尘’不就是剑吗!而且剑符也是以剑为原型的!”文歆儿立刻出声反驳,很显然,在文歆儿看来,闵悟是用剑的高手了。
“闵悟的体术,以拳脚为最,刀法次之,剑道居末。而闵悟的战斗方式嘛,以法术为最,幻术其次,体术为末,所以闵悟无论是剑术水平还是剑道水平,也就是比一般的用剑高手强一点而已。”戒佛忽然插话道。
“你打得赢吗?”莉莉丝立刻上前吐槽。
“······”戒佛立刻被莉莉丝呛住了,没错,就算闵悟只用剑,戒佛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可以打赢闵悟。
“其实戒佛说的没错。”顾一夏忽然道:“而且闵悟的和光同尘从人家家里拿出来的,对外说是送的,闵悟自称是战利品,人家一家子人私底下都说闵悟是骗的,也有说是抢的。”
“真的假的?可是我看闵悟的剑法很高超啊!”文歆儿不信,不光不信有人在剑法上胜过了闵悟,更加不信闵悟会去骗或者抢别人的东西。
“那是因为他是天才,别人用几年才能学精的东西,他用三天就差不多了。”顾一夏解释。虽说是解释,但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在为闵悟吹牛逼。
“我天啊!这还是人吗!”莉莉丝感叹。
“这屋子里除了戒佛,没人是。”顾一夏提醒。
莉莉丝一想,可不是吗?自己是吸血鬼,顾一夏、达斯、文歆儿都是夜守,属于非人体质,只有戒佛一个人属于纯粹的人类范畴。
莉莉丝不满,对着戒佛做了个鬼脸,继续问:“那么你的意思是有人比闵悟还厉害?”
还没人回答,忽然有个声音问道:“谁比我厉害?”
众人一惊,看到闵悟从地下室走了出来。
“你的研究有成果没?”莉莉丝立刻转移话题,使用的方法就像是厕所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闵悟叹息一声,颓然地往沙发上一躺,开始用手搓脸,那唉声叹气的模样,好像是庄稼被蝗虫啃光的老农民······
看到闵悟的样子,大家真是苦笑不得,笑是对于闵悟长久以来的吃瘪喜闻乐见,看到闵悟这幅无助的样子,他们觉得很爽。可是想到闵悟和顾一夏的研究双双受阻,风十郎的恢复更是遥遥无期,大家又觉得内心十分沉重。
“听说你找人求助了?”文歆儿小心地试探着。
“没错,看来老顾跟你们说了。”闵悟一点也没隐瞒。
“找的谁啊?”文歆儿立刻八卦心思大起。
“老顾没告诉你们吗?”闵悟反而奇怪,顾一夏也不像是说话说一半的贱人啊。
“本来想说的。”顾一夏解释:“但是他们一直在质疑,居然有人在剑法和剑道上比你还高,他们都把你当成中洲第一剑术高手了。”
“算了吧,我几斤几两自己知道,剑术比我高的,中洲起码有五个以上,不过同时要在剑理、剑道上也能胜过我的,只有那一个了,而且这人可不光是学术性的东西,对于剑性,这位拥有天生的敏锐感知力,她应该能比我更容易解析轩辕剑的剑意。”闵悟道。
“真有这样的人!”文歆儿惊叹:“是谁是谁啊?”
“老顾你刚才说到哪了?”闵悟立刻问顾一夏,显然对于这个话题,他也有一些讨论的兴趣。当然,也可能是借着这个话题换换脑子,调整一下状态。
“说到你当年从人家家里抢走了和光同尘,还把人家家里的人打伤了。”顾一夏笑道。
“这怎么能说是抢的呢!他们家老头自己觉得牛逼无比,非和我下这个赌注,结果让我把和光同尘赢走了。”闵悟立刻急了,开始为自己申辩。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一开始你让人家下注赌的是那块上古神铁‘首山精’呢?”顾一夏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一看就是在动坏心思。
“是啊,因为他当时觉得他必胜嘛,非要用首山精和我赌卷,那我就和他赌嘛,结果他输了又赖账,摆出一堆东西让我挑,结果我挑了和光同尘他又要反悔,最后让我用武力威吓回去了。”闵悟摊着手解释道。
“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顾一夏道:“但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以及很多事件当中你的行为来看,你特别擅长设下圈套给别人钻,还是那种明知是圈套,别人也要钻的圈套。我现在很怀疑你当时是故意跟他们赌的。”
“我当时还是个孩子!哪来那么多心眼!”闵悟反驳。
众人这才知道,和光同尘原来是在闵悟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他个人拥有的武器了。想到闵悟当时年岁尚轻,确实不太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狡猾。
“你可是同辈人物当中第一个出名的夜守,别的夜守在那个年纪的时候可都还在苦练基本功,你已经挑翻了无数门派,恶名远播了。要说当时的你,实力没有如今那么可怕,我是信的,可若说你当时是个天真的孩子,我可不信。”戒佛忽然插口说道。
众人又一想,对啊,闵悟是幼年成名,比一些少年成名的天才成名时间还早!一个年纪幼小的孩子,就经历了各种各样曲折离奇的事件,尝遍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心性早熟是必然的。也就是说,闵悟这种人前高逼格,人后特猥琐的风格,其实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成型了。
这样想来,闵悟确实也有可能借由赌注,故意去欺骗别人拿好东西下注,以此谋取别人的东西。毕竟这样的事情,闵悟不仅是做过,而且非常熟练。
“没错。”顾一夏认同了戒佛的说法:“而且闵悟不光是给别人下套,他自己一般还身处局中。一些赌斗的局面,往往就是闵悟自己下场和别人战斗的赌局,碰上这样的赌局,以闵悟的实力,几乎就是完全可以靠一己之力来控制赌局了。”
大家点头,可不是吗,闵悟小小年纪就跟着霍神恩四处求医问药了,在这期间,以武力夺取的或是赢得的灵丹妙药占了绝大多数。而在这期间,闵悟的战绩可是保持了全胜的,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被称为超级天才,后来更是成为中洲第一夜守了。
在坚实的实力保证下,闵悟自然可以轻易地控制战局,而且,当年他年纪又小,名头又没有现在带,故意控制输赢,远比现在简单。
现在,闵悟想诈败其实挺难的,毕竟如今闵悟算得上名扬四海,认可他实力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要是对着一个实力只有主力水平的人,还能输了,估计大部分人一眼就看破是假赛了。
“我怎么还就说不清了。”闵悟一副无语的样子,显然是无法辩驳大家的观点,只能承认自己黑了别人家的宝物。
“说了这么多,这人是谁啊?”文歆儿听了这么多,已经对这个即将来到啡尝醉的人充满了好奇,毕竟被辅以了这么多笔墨,这应该也是个不输给闵悟、顾一夏的人物。
“中洲四大天才少年,你现在见过几个了?”戒佛忽然笑吟吟地问文歆儿。
“闵悟、陈胥、顾一夏,已经见了三个了——”文歆儿说着,忽然表情变得十分惊喜,问道:“闵悟求助的,不会是剩下那位吧?”
“是她吧?”戒佛问闵悟。
“没错。”闵悟点头。
“中洲的第四个天才少年吗?”这下不仅是文歆儿,连达斯和莉莉丝都十分感兴趣起来。
“我记得陈胥说过,她是四大少年里成名最晚的,那你们求助的这个,成名在陈胥之前咯?”文歆儿开心地问道。
“嗯······她应该成名在老顾之前吧?”闵悟有些不大确定。
“你是哪年去的他们家?”顾一夏问闵悟。
“十岁的时候还是十一岁来着。”闵悟有些模糊。
众人大惊,闵悟十岁的时候就能去挑别人的山门,还能从别人手上骗东西了!文歆儿却不以为然,按风十郎的说法,闵悟六岁那年就学会卷了,这都过了四年,以闵悟的天资,恐怕已经达到核心级的实力了。
“那成名比我早,我成名那时候你都十三了。”顾一夏以闵悟为参照物,毕竟闵悟是这一代的中洲夜守中成名最早的,以闵悟的成名年代来做计算的话,很容易就能算出个先后顺序。
“这么说,在闵悟去到了那位夜守的家中之后,她就成名了?”文歆儿忽然发现,在闵悟和顾一夏的对话里,这个被称为中洲“剑道最强”的天才,居然是在闵悟登门拜访后才出名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闵悟去挑了他们家的山门,她恐怕还没机会成为四大天才之一。”顾一夏笑道。
“说了半天,这人是谁啊?”文歆儿好奇。
“你现在也是夜守了,我问你,有没有关心过夜守法器的价格?”顾一夏问文歆儿。
“关注过啊,怎么了?”文歆儿问。
“谁家的剑最贵?”顾一夏继续问。
“谁家?”文歆儿想了半天,居然没想起来,只能求顾一夏:“别绕关子了,快告诉我呗。”
“因为这个人的家族,只要铸成一把剑,放到中洲夜守界,就是天价。这个家族也被称作‘铸剑世家’相传,他们正是当年为黄帝铸造轩辕剑的铁匠后裔。”顾一夏道。
“黄帝御用的铁匠!也就是说,他们家,就是最早铸剑的人了!”文歆儿吃惊,没错,如果这个家族是最早铸剑的家族,不仅对剑这种武器充满了了解,而且,因为轩辕剑出于这个家族之手,他们很可能秘传着世人所不知的轩辕剑奥秘。闵悟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帮助。
“没错。”顾一夏点头:“万剑之祖——江城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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