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排着井然有序的队列,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着我们逼近。身上穿着的是统一的制式盔甲,手握统一的制式长枪,长枪的枪尖对准着我们。
哒哒哒!
幽静的竹林里,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发出的声音就像是魔音绕耳,听得人心浮气躁、心烦意乱。
我和灵姬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发动了进攻。
“流星火雨!”
“阴阳两极,毋我神伤,阴阳道,两仪盘!”
手中两张蓝符一闪,白光一现,一个大大的阴阳盘便是出现在两手之间。
漫天的流星火雨中夹杂着密集的子弹雨,全方位无死角的向着对面铺天盖地的压了过去。
炙热的红炎无情的焚烧着那些坚毅、挺拔的青竹,它们的生命在飞快的凋零、消逝。
成片成片的青竹因为承受不住火焰的焚烧变成了枯萎的死竹。
可几即便是这样,那些鬼兵却仍然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的攻击。
幻象!
这是我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灵姬的红炎具有焚烧神魂的效用,而我的子弹雨也是具有除魔的功效,即便是鬼将正面挨上也会受到影响,可如今它们却像是没事人一般,这只能用幻象来解释了。可这幻象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骤然遭到了我们的攻击,那些鬼兵就像是被激发了凶性,一个个面露狰狞、高举长枪向着我们发动了总攻。
我瞳孔一缩,第一时间就带着灵姬向后退去。
可就在此时,一旁的竹林里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破空声。
我因为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对面诡异的情况吸引了过去,根本没有想到会突然遭此袭击。
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已是来不及作出反应。
危急关头,灵姬猛的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出了攻击范围。
看着一杆杆长枪刺进了她的身体,我目眦欲裂。却是全然不知危险又已经悄悄临近。
“小心!”
灵姬一双美目睁的大大的,定定的盯着我的身后,眼中满是惊恐。
我心知不妙,下意识翻转过身子向后看去。
视线里一把黑色的长枪已经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我的面前,目标直指我的胸口。
情急之下,我微微一个侧身,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要害。
长枪噗嗤一声扎进了我的肩膀。
剧烈的疼痛使我面目扭曲,浑身青筋暴起,双目圆睁死死的看着面前这个英武的黑发男子,嘴角不由自主的划过一抹冷笑。
见到我这个表情,那英武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收枪回撤。
可我哪能如他所愿,紧咬牙关,身子猛的向上一挺,长枪更多的部位穿透过了我的身体,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
见我对自己如此凶狠,英武男子也是有些发愣。
借助他这一个愣神的功夫,我面露狰狞,完好无损的右手里一张带着火焰的蓝符突兀的印在了他的胸口。
以我修道境巅峰修为施展的燃符,威力不会比一般借法差多少。那剧烈的爆炸直接把其炸飞了出去,身在半空就是吐出一口殷红的鬼血。
这一战,我俩两败俱伤!
他废了我一只胳膊,我抢了他的鬼兵,重创他的魂体。
“死,死,你们统统都给我去死!”
见我受伤,灵姬似乎是陷入了癫狂,手中的发簪打出一道快似一道、一道强似一道的血色光芒。
成片成片的青竹在她这暴虐的攻击下遭了秧。
看着她生龙活虎的样子,我满脸的懵逼。
要知道我只是中了一枪,就疼的冷汗直冒,生不如死。而她身中十多枪,不仅毫发无伤,还修为隐隐有了更上一层楼的地步。
这简直、简直就是无语了!
当然,其实真正原因是怎样的,我心中像是明镜一般雪亮。
随着青竹在灵姬肆虐下前赴后继的倒下,这依竹而建的幻阵也开始宣告终结。
阳光一点一点从外面渗透进来,那些虚幻的鬼兵也开始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那受伤的英武男子一只鬼。
看到灵姬正挥舞着发簪和他打的不可开交,我不得不感叹:傻人也有傻福啊!
灵姬本就堪比巅峰鬼灵,如今境界壁垒渐渐松动,她可以说是越战越勇。
反观对方因为被我以伤换伤重创了灵魂,实力已是大不如前。再加之失去鬼兵助阵,和灵姬交手几乎是处处受制,被打的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吼!”
“咯咯咯咯……”
“潇潇洒洒,笔墨如画,儒道,朝歌!”
“大江之流,奔涌不息,天仙道,流水!”
“浮云朝露,兰摧玉折,鬼道,摄魂!”
“阴阳有别,阴阳有序,阴阳道,诸邪!”
……
因为阵法被破,外界此起彼伏的借法声、僵尸的怒吼声、女鬼的鬼笑声也渐渐的传入了竹林,听我眉头紧皱,心惊不已。
在我被困在幻阵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好像听见了王可和诗琳的声音,是幻觉吗?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我慌忙站起身,想要往竹林外跑。可才走几步,就感到大脑传来一阵眩晕,身子不由自主的又是瘫坐在了地上。
“傻瓜,鬼兵待在你的身体里是会不断损伤你的灵魂的,再这样下去,你会死。”阮红玉说道。
我看了看这把贯穿了自己肩膀的长枪,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突然,我双目一瞪,心一横、牙一咬,噗嗤一声就把长枪从身体里拔了出来。
啊……
痛,实在是太痛了。
长枪离体的那一刻,我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直入大脑的钻心疼痛感传遍了全身。
情不自禁的我就想要发出声,可一想到还在战斗当中的伙伴们,我只能紧闭着嘴巴,发出无声的呐喊和嘶吼,硬生生的咬着牙挺了过来。
当疼痛感减轻的时候,我发现灵姬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此时的她正乖巧的跪坐在我身旁,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放心,我没事!”
我开口安慰了她一句。
可这一开口,发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差点没认不来这是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