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纤维制成的龙鞭狠狠地摔打在看台地上,整个操场所有人精神一振。
“肃静!”
喧闹声渐渐消失。
刘兵虎握着龙鞭,面色阴沉地环顾着四周,朝台下的几名教官使了个眼色,四五名学生被押了上来。
他开口说道:
“今天晚上,是亢龙书院建校以来最黑暗的一个晚上!”
“我执教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恶劣的行径!”
刘兵虎扯过一名学生,按着他的肩膀使其跪倒地上,那学生的身上已经满是伤痕,不住地抽泣。
“保安抓到的这几个学生,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参与今天晚上这场暴动的人,至少也有上百个!”
学生们又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许多人好奇地四处张望,也有人努力绷着脸,神情忐忑。
“肃静!”
刘兵虎又狠狠地用龙鞭砸下看台,学生们立马安静下来。
“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这一百个犯事者的名单。”
“但是,我很清楚,那些犯事的学生,就藏在你们当中!”
“我不管你们是谁,但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都一定会找到你们,我们会没日没夜地查监控,会一个一个审问,不找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决不罢休!”
“但凡让我找到一个,我就会在这里,当着全校的面,罚鞭五十,外加关进烦闷室,关到你们交代信息为止!你们别想着糊弄过关,也别以为自己能藏多久,书院的监控遍布全校,就算你们藏得再厉害,也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
顿了顿,山长继续高声说道:
“从今天开始,全校学生,每人每天都要罚三十戒尺,不得例外!”
听到这里,学生们一片哗然。
刘兵虎爆喝了一声:“把嘴给我闭上!”
他用力过猛,气喘吁吁,恶狠狠地说道:
“听清楚了!每人,每天,三十戒尺,直到我们找到此事的真凶为止!那些没有犯错的学生,你们记住了,你们是无辜的,但你们同样要受罚,因为你们被害了!被那些犯事不肯认错的,被那些包庇罪行的人害了!”
“记住了,如果有谁知道自己的同学、舍友参与了今晚这桩事件的,只要告诉我,就可以免除所有责罚!”
说罢,刘兵虎便率先拿那被抓到的四个学生杀鸡儆猴,每人打了五十下龙鞭,下了死力。
在场的一千多名学生眼睁睁地看着台上的学生惨叫,一种沉默的情绪在慢慢发酵。
打完了龙鞭,刘兵虎双手发麻。他丢下龙鞭,扫了一眼晕厥在地的那名学生,又看到地上那触目惊心的几个粉笔打字,对孙善利说了一句:“叫人把这里擦干净。”便拂袖离去。
翌日。
破零班的学生没有去操场体训。
他们有了新的任务:每人都提了水桶和抹布,要清理书院所有的粉笔痕迹。
“动作都给我麻利点!中午之前不把活干完,都不许吃饭!”
一名教官对着李然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给我用力擦!没吃饱饭是吧?!”
李然向前扑倒,跪在草丛上,膝盖被磕得生疼,满腹幽愤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更加卖力地擦拭着墙壁上的粉笔痕迹。
像这样的学生还有很多。那两百多个肇事者,破零班学生的比例占得很少,但全班人都得为昨夜那群人做的事情买单擦屁股。
经过昨夜的事,许多奇怪的论调在校园里不胫而走,人们并不理解那遍布校园各处的“L”代表的是什么,有人觉得那是那个反抗组织的名字,也有人说那是幕后主使的名字。
有人觉得书院或许会迎来新的变化,那可能是他们离开亢龙的希望——毕竟亢龙书院从来不曾出现过如此大规模的组织性抗争运动。
但李然不在此列。他对那个被称之为“L”的学生组织充满了怨恨。按照蓝思琳的承诺,最多再过一个星期,他就可以平安离开亢龙书院,恰恰就是因为这个组织的横空出世,害得他每天要凭白挨上30下戒尺。
破零班的学生分散在亢龙书院各处擦墙壁,教官们也在书院里巡逻监督,李维寅的状况最糟,直接由梁学文亲自盯着。
但是李维寅看起来相当的泰然自若。他擦墙壁擦得很是卖力,挑不出毛病。梁学文在后头抽着烟,冷冷地看着他。
他一直怀疑李维寅与此事相干,却苦于找不到实际的证据。那天夜里在饭堂抓到逃逸的李维寅,反倒让他刺瞎了自己一只眼睛,梁学文心中已是恨急,一旦抓到什么把柄,必然会将李维寅彻底毁掉。
临近中午的时候,梁学文的对讲机里忽然传出声音:
“所有人到大门口集合!重复!所有人到大门口集合!这里出事了!”
梁学文愣了愣,抄起对讲机: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
“门口监控室的保安晕了过去,书院的大门被打开了!“
梁学文彻底怔住。
昨夜方才发生那么大一桩事情,刚过了不到一天,如此严重的意外又接踵而至,若是教山长刘兵虎知道了,非得气得七窍生烟不可。
他再也管不得李维寅,把腿便往书院门口跑。
李维寅吹了声口哨,将麻布丢进水桶里,慢悠悠地沿着梁学文离去的路走去。
许许多多的学生都从教官慌张的神情和对话中察觉到了事态变化,本着凑热闹的心理赶到了书院门口。
以往那由电子控制,高度接近两米半,绝不可能靠外力突破翻越的巨大铁门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从内部打开了。
在洞开的大门口处,满头大汗的王大富一边驱赶着靠近门口的学生,一边嘶吼着:
“都不许过来!所有学生都不许过来!听到没有!那边那个!不许集队!都给我回去!那边的那个!樊磊!滚回去!听到没有……”
他喊得声嘶力竭,生怕学生们面对着那道敞开的大门动里歪心思。
破零班的学生们也是怔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从彼此的眼中读出几分奇妙的意味。
此时此刻,他们距离大门不到五十米,此时此刻,门口处只有王大富一个人。
赶到门口的学生却越来越多,不过一阵,已经接近了二三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