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廖香之在出事的时候,早就已经和她的前夫办理过了离婚手续,所以廖香之出事之后的财产,她的前夫是一分钱都没有分到,两个人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但是也没有孩子,因此在廖香之遇害的这件事上,她的那个前夫可以说是一丁点儿的好处都没有得到。
但杜鹃和唐弘业还是辗转的找到了这个男人,此人名叫赵勇,的确如张阿姨所说,年纪比廖香之要大上几岁,廖香之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是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赵勇则已经有四十五岁了。此人其貌不扬,有着四十多岁男人普遍的肚腩身材,一张脸油光光的,上面还有一些幼年时生水痘留下的疤痕,虽然说相貌的确是不怎么好看,面相上倒像是个又闷又老实的人。
赵勇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再婚了,自己开了一家小超市,当起了一个不大的小老板,看起来日子过的倒也还算是比较滋润的,见唐弘业和杜鹃上门还有些茫然,待到他们说出了来意之后,他那一张布满了麻子的脸顿时就阴沉下来。
“怎么廖香之那女人的事儿,还找我啊?我跟她离婚都有八年多了吧,她人死都死了六七年了,我也又重新成家过日子了,你们还找我问她的事儿干什么。”他老大不乐意的对杜鹃他们说,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粗大的手在桌上握成了拳头,“我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也学不会装好人,说一些虚头巴脑的话那一套,你们要是问我,我就跟你们说,这个女的死有余辜,她活该!”
“我们不是想要替谁正名,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当初你们两个离婚前后那些事情本来的事实真相是什么样的。”杜鹃很有耐心的对赵勇说。
赵勇一愣,他也并不是脑子有多笨的人,杜鹃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可以理解的,于是他迟疑了一下,原本阴沉的脸色也略微缓和了一点,只是他还有一些难以置信似的,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又试探着问:“那我听你们这个意思,原来的那个说法,你们是不太相信的是不是?那你们愿意相信我告诉你们的么?”
“原来的版本,我们确实存有疑问,所以才会过来找你的。”唐弘业对他说。
赵勇一听这话,竟然一下子就红了眼圈,他可能也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这样子显得有些失态,于是赶忙转过身去,从自己身后摆放香烟口香糖的货架上面拿了一包面巾纸,拆开抽出一张擦了擦已经绷不住的眼泪。
不擦还好,这一擦,他的眼泪就好像是决了堤一样,不停的往外流,赵勇就不停的擦,一时之间竟然有了泣不成声的趋势。杜鹃和唐弘业面面相觑,他们过去在走访调查的过程中,面对着目击者、被害人家属之类痛哭流涕的场面也是有的,但是很少看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很粗糙木讷的男人,竟然会哭的好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一样,抽抽噎噎的根本停不下来,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劝一劝,安慰几句,又该怎么去劝、去安慰。
好在赵勇倒也不是一个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的人,他哭了一会儿,心里面积压了许多年的委屈似乎也就得到了宣泄,整个人的情绪也自己平静下来,不用谁去开口劝解,甚至还非常响亮而不在意形象的擤了擤鼻涕。
“行啊,老天有眼,我被那个娘们儿坑的这么惨,总算有人愿意相信我,愿意听一听是怎么回事儿了!”他两眼通红的对杜鹃和唐弘业咧嘴笑了笑,“我这几年真的是委屈的不行,就跟现在的老婆过日子,心里头都总有以前的影子,有的时候睡着睡着觉,忽然就做恶梦,梦见廖香之去法院告我,说我把她打伤了,然后法院就派人来抓我,要让我蹲监狱,我怎么喊冤都没有用,谁也听不见我说什么喊什么,到最后自己吓醒了的时候,前胸后背都是汗,把衣服都打湿透了。”
杜鹃听着赵勇说话,心里面偷偷的感叹,这是多大的心理阴影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睡觉做恶梦还是当初与廖香之离婚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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