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不是我怀疑你的判断，只是，有没有可能是你看错了？或者那女人根本没死？你看到的，不过是她的装神弄鬼？”
赵秋实试探性的询问道。
其实他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如果是人为，怎么会这么久过去了警察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院长没有说谎，也没有看错，我可以作证。”
杨院长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汤臣却缓缓开口了：“那女人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我作为抢救医生就在一旁看着，当时她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瞪着我，甚至让我觉得她马上就会扑上来咬我一口，我永远也忘不了！”
汤臣声音越来越低：“还有小张，我梦到过她好几次了，她说她被人关起来了，很痛苦，让我去救她，可一旦我问起要怎样才能帮到她，就会听到她尖叫一声，我的头就会传来一阵强烈疼痛，接着人就会醒过来，这个梦，我已经经历三次了……”
他话还没说完，眼里的泪水就再也掩饰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个大男人，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哽咽起来。
院长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轻声向几人解释道：“几位见笑了，不过希望你们别怪他，其实这孩子很坚强，只是……只是他永远地失去未婚妻了……”
众人一阵愕然，难怪之前在大厅里提起被害的护士，汤臣的脸色会那样难看。
蓝冰毕竟善良，看到汤臣那伤心的模样，悲从中来，轻声安慰道：“汤医生你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恐怕你未婚妻也不想看你这样子，或许你现在应该振作起来，她现在可能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汤臣惊异地抬起头，急忙问道：“你是说，那个梦是真的？！”
蓝冰点点头：“如果小张真是被厉鬼所害，恐怕魂魄早已被拘走，所以你的梦境很有可能真的是来自她的求救信息！”
“真的么？小张她……”
汤臣轻声喃喃，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就在大家为这段阴阳相隔的感情感到难过时，会议室的桌子被人猛地一拍，小警察杨昌平终于爆发了：“无稽之谈，统统是无稽之谈！”
赵秋实哗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怒道：“杨昌平！你知道你在干什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不料这次这小警察却再也没有服软，他圆睁着眼看着赵秋实，大声地反驳道：“赵处你疯了？你是警察啊！怎么能和这些人同流合污？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魂复仇！哪有什么鬼魂托梦！？”
他说着向后退了几步，指着会议桌上的几人怒道：“神棍！疯子，一群疯子！”
接着又看向赵秋实：“赵处，我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抓不到凶手，竟然会把罪状推脱到鬼怪身上，是我看走了眼，跟了这样一个神探领导！回去我就向我爸汇报，今天我还非要把这几个神棍抓进监狱不可！”
赵秋实脸上的表情精彩起来，喉头动了动，竟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被下属当众质疑反抗，恐怕也是独一份了吧？可杨昌平并没有说错，自己能反驳他什么呢？回头看时，也不见张旭三人有其他表示，只有池白脸上挂着些轻蔑地笑容，静静地看着杨昌平而已。
“算了，你走吧。这件案子由我一个人跟进，你趁早离开也好。”
赵秋实叹了口气，摆摆手，末了又补充了句：“不过我还是奉劝你，回去好好休息，别再插手这件事了，否则到时候真给你父亲带去麻烦，恐怕为时已晚。”
杨昌平惊了下，他其实是想故意激怒赵秋实，然后借机带他离开，回警局里再带上兄弟来抓人。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抓人怕是抓不成了，他能驳赵秋实的面子，还真能当他的面抓人不成？他父亲的官是大，但还没大到能无视赵秋实的地步。
所以他一时也愣了。
噗嗤。有人笑出声。
池白看了一出好戏，半晌才对杨昌平轻蔑地道：“杨警官，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一个小警察，竟然敢对一个直属大领导吆五喝六，看来背景也不简单啊不过，你不敬领导是小，在这种地方还敢不敬鬼神，倒真是胆大包天。我就问你一句，你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存在”
“呵。”
杨昌平轻哼一声，直截了当地回应：“我他妈还真就不信了！你们这帮神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蒙骗了赵处长，还想用这种把戏糊弄我？不敬鬼神？鬼神是什么东西，在这玩意儿面前，鬼神它还能神气起来么？”
说着轻轻摸了摸包里鼓起的一团，给几人看了一眼，很显然，他身上带着枪。
赵秋实见这举动，气不打一处来，拳头紧攥，额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池白摇摇头没有理他，扭过头问张旭：“老张啊，咱能不能想想办法帮赵处长管管他部下，还顺便给杨警官涨涨记性？”
说着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向了默不作声的光头男。
张旭瞬间会意，笑道：“原则上不可以，不过这次我非常乐意。”
赵秋实一听就急了，紧张道：“两位要干什么？小杨毕竟年少无知，你们就别跟他计较了，再说，他要真出了事，他父亲那边我也不好交代，几位就当给我这位处长几分薄面可好？”
“赵处长言重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也干不出来，不过给他见见世面还是没问题的。”
池白说罢，神色开始有几分严肃起来：“让人相信有鬼，并对它产生敬畏，最好的方式便莫过于亲眼见过。就像老张说的原则上我们不能这样做，不过事在人为，依杨警官的德祥，今天您就是不想，我们也非得让你讨教了！”
“见……见鬼？”
老院长见张旭不像是开玩笑，顿时慌了。他可不是杨昌平，这老头是真见过鬼的，那种阴冷、恐惧、阴森的感觉，他想忘都难。
张旭点点头：“就是见鬼，我要事先说明，鬼魂是阴寒之物，普通人见则不详，轻者受惊吓，撞霉运；重者患重病，甚至致死。所以，不相干的人还是回避的好。唯独你杨警官，你，不能走！”
几人闻言惊住了，池白他们这是摆明了不让杨昌平好过啊！
“绝对不可以！”
赵秋实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过一想到杨昌平不知好歹的模样，用力咬了咬牙，片刻后做出了妥协，沉声道：“如果你们非要这样做的话，那我恐怕无法回避，我也留下来。”
看来这老小子也想见识见识。
杨院长和汤臣对视了一眼，也表示要留下来。杨院长见过鬼，早就被吓破了胆，一听说这里有鬼，哪还敢离开几位大师？汤臣一心想要为未婚妻报仇，更是想见见到底鬼长什么样子。
“几位确定不回避么？”
池白冷笑一声，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他早就看出这些人心怀鬼胎，杨昌平轻狂无知，赵秋实老谋深算，其实对几人的质疑也不在少数，而杨院长虽然见过知道厉害，只可惜，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正好一块儿收拾了！
众人再次表示不离开，杨昌平见状哈哈大笑：“看看吧！这下清楚了吗几位大师？从头到位根本就没人相信你们，演戏给谁看呢！吓我？”
他说着脸色一变：“今天你们要不让我开开眼界，就是赵处在这，我也得好好让你们涨涨记性了！”
池白没有回话，只是冷笑一声，端起面前的水慢慢喝了一口，这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两位警官，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前不久刚刚枪杀了一名光头男吧？”
杨昌平闻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赵秋实眼睛也瞪得牛大。
池白撇撇嘴，“让我再猜一下，时间方面精确一点的话，恐怕最多不超过三天？”
杨昌平眉头一皱，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正在破获的一起制毒案，两天前有了突破，赵秋实带领三人小组冲进了毒贩窝点，遭遇强烈反抗，赵秋实当场击毙毒贩头目，心脏中枪，其余人等尽数抓获。只是这案子还没有结案，尚在进行，目前也只有少数人了解情况，杨昌平就是三人小组中的一员，所以池白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怎么知道？”
杨昌平颤声问道。
“这你别管。”池白轻声一笑，“他是什么人我管不着，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无知，什么叫做尊重。”。
“你想怎么样？”赵秋实沉声问道。
“不想怎样。”池白收起笑容，冷冷回道：“我只是想让那位被你们枪杀的男人出来，亲口告诉你这位下属，做错事会有什么下场，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