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卢家父女俩也来到了后院大堂。
他们提出要一起守夜。
林初婉拒了。
说今天晚上这里有自己三个人就足够了。
人多手杂,反而会坏事。
卢华离开的时候,告诉林初,自己府上十几个家丁全在门候着,只要他们有需要,可以随时调遣。
林初点了点头,把父女俩送出了后院,把院门关上。
接着回到大堂,时刻密切的关注着天窗外的月灯、屋内四周的桂花油灯、以及卢老身体的变化。
徐明浩和胡来还是一人坐一边,时不时的往炭火里撒料。
时间从晚上八点,来到了晚上十一点。
徐明浩哈欠连天,眼皮重得都快睁不开了,好几次都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胡来虽然比他好一些,但同样也是一脸的睡意。
林初拍了拍徐明浩的肩膀。
徐明浩顿时惊醒,茫然四顾。
林初说:“让你傍晚别吃这么多,你不信吧?”
徐明浩伸了个懒腰,为自己辩解道:“我那是在田里劳动了一上午给累的。”
林初无奈一笑:“我看你是划水一上午吧?”
突然,胡来惊奇的喊道:“兄弟,你们快看,下边这糯米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徐明浩立马朝木床上看去,发现卢老尸体压着的糯米,现在已经变成了青黑色。
林初淡然的说:“你们俩在床头坐半天了,现在才发现啊?”
徐明浩问:“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初解释道:“糯米变黑,就说明它吸收了尸气。不过这才刚刚开始,所以只有和卢老身体接触的薄薄一层糯米变黑。只有等到这一床的糯米至少一大半都变黑的时候,我们才算大功告成。”
徐明浩顿时一脸绝望:“这都过去了四个小时了,才黑了那么一点,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尸气全部出来啊?”
林初说:“放心吧,等一过了子夜,尸气溢出的速度就会加快的。”
果然如他所说,一过了十二点,糯米变黑的速度就大大增加。
很快木床表面的一层糯米,全部都成了黑色。
接着开始垂直往下黑化。
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糯米已经黑化了一半。
可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起风了。
院子里的花木剧烈的摇曳。
大堂的两扇侧门轰的被吹开。
地上的油灯瞬间熄灭了一大半。
最要命的还是房顶上的月灯,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明浩,胡来,看好卢老!”
林初把下边交给二人之后,迎着风走出屋外,爬上了房顶,去把月灯收回来。
这个时候的月灯,早就已经被风吹灭了。
狂风依旧不止,看这架势,像是即将有一场大雨要来。
林初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下雨,要不然就要前功尽弃了。
楼下大堂里,油灯已经全数被风吹灭,光线变得非常的暗淡,只剩下三盆炭火发出点莹莹红光。
胡来顶着风,大声的朝对面喊:“表弟,这样不行啊!我们得赶紧把门关上!别让这风把床上的糯米都给吹跑了!”
徐明浩一只手挡着风吹来的方向,同样大声的回应:“我也是这样想的!”
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先把门给关上。
他们起身,把木门都合上。
但是这中式屋门,都是需要横木才能关紧,一时半会又找不到横木在哪儿。
所以二人只能够用后背顶着门板,用自己的身体充当临时的横木。
这几扇门一关,屋里就更黑了。
黑暗之中,三盆红色的炭火,竟然渐渐的变成了青绿色,好像沾染了什么气息。
徐明浩吃惊的看着三盆变了颜色的炭火:“胡二,你看那火的颜色怎么这么诡异啊?”
胡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屋外头就传来了砰砰敲门和林初的声音:“你们两个,快把门打开。”
一进屋来,林初就看见炭火的颜色不对劲,急忙冲过去抓了一大把朱砂和艾草丢进去。
炭火的颜色这才从青绿色,逐渐转为赤红色。
林初转向两人:“不是让你们不要中断往火里下料的吗?三盆阳火都变成了阴火,差点坏了事。”
徐明浩撇着嘴小声说:“我们关门也是怕风太大,把床上的糯米都吹跑了。”
“这些糯米都沾染了尸煞之气,区区一阵过路风怎么可能吹得动?”
林初说着走回门边,打开了电源开关,屋里的电灯顿时亮了起来,黑暗一扫而光。
徐明浩和胡来回到床边。
“表哥,真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这些糯米一点都没动,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咦!”
胡来惊叹了一声,他睁着眼睛,吃惊的看着床上的糯米:“怎么好像变浅了?”
“什么变浅了?”林初走过来问。
胡来指着糯米竖直的黑白分界线:“之前这条线是在中间以下,现在跑到中间以上去了。”
林初仔细一看,好像被尸气沾染黑化的糯米的确变少了一些。
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好不容易才从卢老体内逼出来的尸气,又被他的尸体所吸收了。
“表哥!你快看,上面的灯又熄了!”
林初抬头往上一瞧,天窗外熄灭的月灯正在缓缓的降落下来。
奇怪!风明明都已经停了,怎么灯还会熄灭?
“你们俩个千万不要乱跑了,好好的往火里加料。”
林初交代完,就走出了院子,再次爬上楼顶去看个究竟。
他偶然摸到了一下细铜丝,顿时手像是触电一样条件反射的缩回来。
好冰!
这根连接月灯和卢老尸体的铜丝,不仅仅是刺骨的冰,而且还带着静电一般,手摸上去非常的难以忍受。
林初心里不好的预感逐渐加重。
于是连忙点燃月灯中的蜡烛。
可是刚点燃就熄灭了。
反复几次都是如此。
似乎是因为细铜丝传导上来的这股渗人的阴气,令蜡烛无法再正常燃烧。
就在林初在屋顶上拿蜡烛没法子的时候,下边屋里的另外哥俩,也感觉到不对劲。
“胡二,你有没有觉得好像突然变冷了?”徐明浩抖了抖胳膊说。
胡来并没有回应。
因为此时的他正弯着腰,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的糯米,正在用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从底下往上褪去黑色,就好像是被尸体所吸收了一样。
徐明浩一边往火里撒着料,一边还在抱怨:“你说这老头也真是的,死就死了呗,还给家里人添这么大的麻烦。不仅给他家里人贴麻烦,还把我们哥仨折腾得够呛。”
突然胡来一激灵。
因为他的余光,似乎看见尸体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
徐明浩疑惑的伸手推了推他:“喂,胡二,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胡来咽了一口唾沫,极其紧张严肃的说:“我……我觉得,老爷子他……活过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啊!你看老头他不好好的躺在……”
徐明浩突然愣住,因为他说话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卢老已经睁开了眼睛,而且嘴角露出了两颗锋利的獠牙。
“在、在、在……”
徐明浩就像磁带卡壳一样,卡在了刚刚那句话最后这个字上。
细密的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好像是在春风里~……”
他不知道哪根筋短路了,突然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慢慢的往后退。
胡来看着这句具睁开眼睛的尸体,也不敢大步乱动,悄悄的往门的方向挪动着身子。
突然!卢老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
“救命!”
林初在房顶上听到两声尖叫,接着就看见下方徐明浩和胡来慌慌张张的冲出院子里。
再低头朝天窗下望去,木床已经空荡荡。
“完了!”
林初顿时晴天霹雳。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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