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孟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拒绝。”屠虎走到近前,叉着手冷笑一声。
“大家听我说!”屠豹站在车顶上高呼一声,道:“那口水源是乡里研究讨论后决定强制征用的,现在属于大家,根本不需要孟磊点头,大家跟我走,趁着早上凉快,挖水去!!”
几句话一撩拨。众人顿时群情汹涌,响应屠豹的号召,要立刻过去挖水,纷纷给农用车让路,要把东西晕过去。
“孟老板,你看这……”刘伯公脸色为难。
郭超一看,更是急的把钱往我手里塞,道:“孟磊,大家伙想水都急了,你可不能这样蛮干。”
“闭嘴!”
我被吵脑仁疼,大吼一声道:“谁说老子不愿意挖了!”
人群顿时一静,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屠家三兄弟交流了一个眼神,脸上的冷笑有些僵在脸上。
“你既然你同意,那你撕签条干什么?”郭超不解道。
“干什么,看看那三个人!”曹楠喝骂一声,指着屠家三兄弟道:“那是磊子的仇人,你们把仇人拉倒磊子爷爷的坟头去造动静,想干嘛呢?”
“我就一个条件!”
我接过话头,道:“挖井这件事必须由我主持,所有的打井物资我私人出,不麻烦乡里和村里,屠家三兄弟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孟磊的东西。”
这时候气势一定压过这些人。不能怂!
否则到时候出现什么意见相左的情况就不好说话了。毕竟桃树林现在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万一挖到爷爷的坟头也难说。上次蟒虫在里面闹出那么大动静,下面的土层弄不好都已经错位了。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窃窃私语,屠家三兄弟则是脸色一沉。
“那……这补偿款呢?”郭超一脸莫名。
我把信封推了回去,“钱你送回乡里去,我不要,我个人出钱出地,就算攒个名声。”
这笔钱是屠家三兄弟后面的主谋者出的,不能要,否则就会给他借口插手进来。
“刘伯公,你看这事能答应吗?”我看向刘伯公。
“答应答应,只要孟老板让我们取水,其它的都好说,都好说。”刘伯公连忙点头。
“你们还真信呐!”屠虎眼看局势要脱离他的掌控,立刻跳了出来,对众人道:“他现在两手空空,抽水机,水泥沙石什么都没有,等他备齐了。你们的稻子早就绝收了。”
“屁话,柴油机水泵我曹家有,现成的,马力比你的大!”曹楠立刻怼回去。
我也道:“我三叔是泥瓦匠,你那些材料。要多少有多少,你没有的我都有。”
“你!!”
屠虎一听,顿时憋的一张脸通红。
“还想动手?”曹楠立刻站到我身边,对众人道:“孟磊的人品这些年大家有目共睹,你们是愿意相信磊子。还是相信屠家这三条疯狗?”
至此,场面顿时倒转过来了,一众人虽然没人说话,但看向屠家三兄弟的眼神已经隐隐排斥起来。屠家三兄弟也就是带着机器和材料才有点号召力,一旦被替代,立刻就会被众人排斥。
没有人喜欢与疯狗共事,除非逼不得已。
“你们可以走了。”人群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
“孟老板发话了,不需要你们了。”
“快点走。”
“……”
很快便有人附和,有些躲着说,也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当着面赶人。
乡里虽然都忌惮屠家三兄弟,但也分什么人,街上做生意的那肯定怕,能忍则忍,否则以后就不用开门迎生意了。
但种田的庄稼汉子不一样,很多是大姓聚在一块,隔壁左右就是叔伯子弟,屠家三兄弟再狠也不会去招惹他们。
比如冯家,他们要是敢跑到冯家湾去闹事,绝对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就连刘伯公也道:“屠大,既然孟老板不接纳你们,那就不劳烦你们了,谢过。”
这话说着客气,实际就是赶人。为人谦和的刘伯公打心眼里讨厌这三条疯狗。
“好!你们……你们!!”屠虎怒红了一张脸,牙根咬碎,指着众人还有我道:“敢耍我们三兄弟,给我等着!”
说完,他暴怒的一挥手。带着同样暴怒却无可奈何的屠熊屠豹开着农用车离去。人多力量大,他们根本不敢造次,否则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他们。
“撂狠话谁不会,好走不送!”曹楠大声说道。
我笑了,屠家三兄弟以为阳谋实现就可以带人光明正大的挖桃花林。却没想到我顺势而为,一脚把他们踢了出去。
接着,曹楠招呼大伙去他家搬柴油机和抽水泵,众人欢呼一声,兴高采烈的就跟着去了。我则带一部分人去了三叔家,要了一些开井的工具。
三叔上工去了,婶娘在家,他家旁边一个专门放工具的大棚,各种工具应有尽有。
太阳初升,我们在桃树林集合,我先给爷爷烧了香纸竹马告祭一声,刘伯公也带着众人给我爷爷上了香,言称为了生计逼不得已,打搅了。
祭完后,我和曹楠便挑了一个最大的水眼开始挖,一众人干劲十足,三下两下便扒开一个坑。
有些意外的是,直到挖下去一米多竟然还不见井的踪迹,但涌出来的水倒是越来越大了。
“看来丘奶奶没说错,那些年乡里频繁发涝灾。”曹楠分析道。
我点点头。涝灾过后一地汪洋,水退去之后会沉积大量的泥沙,次数多了,就会将井口抬高。
坑越挖越深,越挖越大,足足两米深,“蹦”的一声,一个汉子挖到了坚硬的东西,擦出一阵火花。
锄头再一拉,露出土层下面一块青色的大理石。
“挖到了。真有一口井!”
“快快快,挖开!”
“……”
人群顿时欢呼起来,坑容纳不了那么多人,很多人就在旁边催促。
泉眼的位置明显挖偏了,挖到的应该是井沿最边上的青石板,井口还在厚厚的土里。于是众人立刻朝边上开挖,另外一些人挖沟槽,把越积越深的水排出去。
半个小时后,一口青石围砌古井被清理出来,古色古香,井口约有一口缸那么大,上面压着几块青石板,汩汩的井水正从青石板的缝往外流。
“这不是填了,是盖起来了!”曹楠道。
我点头,确实不能算填,应该说是封了。土层比井口高,爷爷只是用青石板将井口盖住,然后在上面填土,并没有把井下填了。
这不是填井,而是封井,丘奶奶显然并不知道实情,更诡异的是,我爷爷竟然也没有辩解。
“快快快,把石头抬开!”郭超招呼,他是生产队的队长,自然也有田在这边。几个汉子立刻将青石板抬走,露出了井口,里面满满当当一井的水。
众人喜出望外,有井的话,就比打井容易多了,而且满满的都是水,还在往外流。我和曹楠立刻挤下去,这口井果然和丘奶奶说的那样,是口锁龙井。
一条小碗那么粗的铁链从井口延伸了下去,一端缠绕在石柱上。上面刻着三个歪歪扭扭,像蚯蚓爬的字:锁龙井。
赫然是秦篆,和在山腹大墓里面那八个字体如出一辙,还有那座庙的庙匾上的字,也是一样的。
“咦。这铁链是干什么的?”有人好奇的抓住铁链,摇了摇,然后用力往上拉。
“不能拉,这是捆龙索!”突然,一声无比熟悉低喝从后面响起。
我和曹楠急忙回头,后面站着两人,一个一头的黄毛,一个烧饼脸,辨识度都相当高。
黄毛和胡来!
……ŵ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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