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委屈,那灵魂就停下了脚步,一回头,两眼泪汪汪。
“别哭。”紫汐心惊胆战地看着她那快要裂开的灵魂,语速极快地道,“你的灵魂摔过一次,本就不牢了,现在再哭,灵魂力就散得更快了,不用等到天亮,你就会消散了!”
那灵魂一怔,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眼角,手足无措:“那我该怎么办?”
“先进来再说。”紫汐说着,念咒打开了身侧的灵魂通道,尽头有着一扇泛着光的门。
在那个灵魂推开门的时候,紫汐的声音已经响起:‘从现在开始,你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都是我看到的东西的三维立体影射,简而言之,这些都是你碰不到的,却真实存在于外界的。接下来,请你告诉我你的遭遇,我会尽我所能给你解冤,而你需要给我的报酬,则是你在投胎前会消散的那抹天魂力。’
‘天魂力?’灵魂傻站在门口,不敢踏进去,生怕一脚进去,就中了个什么圈套,之后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像她之前那样。
紫汐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场任务经历下来,还看不出她的犹豫?
‘嗯,就是一个你不要的东西,但是对我很重要。’她这么一解释,那灵魂就松了一口气,放心地踏了进去。
‘好了。’紫汐打断了那灵魂对着眼前看到的那一切的好奇,‘现在,请你跟我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才萌生了跳楼的念头。’
那灵魂回想起当初,就悲从心来,眼看着泪水又将泛滥,突然想起刚刚紫汐对她的叮嘱,忙深呼吸,几次后才成功憋了回去。
故事就发生在这所大学里。
主人公宁小雨从小就展现了自己不凡的美术天赋,小康家庭的父母虽然收入普通,但是为了不浪费女儿的天赋,宁父宁母咬咬牙,给她交了昂贵的培训班费用,这一学,就是十二年。十二年后,宁小雨终于如愿考上了华国美术学院,来到了风景如画的杭州。原以为,从此就是安安稳稳的一生的开始,当个美术老师,运气好么开个个人画展,这是宁家三口对未来的完美梦想,哪里知道,才大二,就截然而止了。
一切,起源于那个江郎才尽的外聘老师。作为一个知名画家,一个在三年前被美院聘为老师,每周只需要上一节课的周金才,哦,不,人家改名了,叫周靖才,自从两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没了灵感,无法创作了。深知自己到了瓶颈期,需要突破,周靖才便开始尝试改变生活方式。从更换住处,作息颠倒,到尝试他以前嗤之以鼻的写实派画风,都没有奏效。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有一年之余,连他妻子都开始对他有所怀疑了,他才停下了这些大张旗鼓的举措,开始转为地下。
地下,当然不是什么正经事了。他听闻很多例子,自己碰巧也见到了一个学生的蜕变,据说,那个学生谈了恋爱,荷尔蒙的影响下,让他的产出特别的多,连画风,都开始改变了。人人都说那个学生是受他的影像,因为那学生变换后的画风,偏巧也是抽象派。当然,这话是老师间的吹捧之语,以前也有这样的,说学生的杰出是老师的功劳,他都一笑置之,只不过这次的笑容之后,他多了心思,特地将那学生找来问了最近的变化原因。在得知对方是因为谈了恋爱,才有了源源不断的灵感之后,他,心动了。
作为一个知名人士,他的婚姻自然是不能出问题的。于是,他开始物色起小情人来。工作环境的固定,让他无法找到新鲜血液产生感觉,他便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流动着鲜活青春气息的学生身上。
任何一个搞艺术的人,都不希望自己平平庸庸过上一生,但是很多美院的学生,终其一生都没办法开一次个人画展,而这,正是他所能赋予的,因为他经营着一个画廊。于是,他开始把目光放在了那些家境普通的学生身上。
很快,学生们中间就传出了消息,周老师似乎在找一个助手,可以帮他处理画廊事宜。对于那些回家后,最多可以在附近的小学做一个美术老师的普通学生们来说,这是一个留在杭州的好机会,也是一个可以跟艺术打一辈子交道,混得好很有可能在周靖才的画廊中开生平第一次画展。只要有了这一起步,后面就不成问题了。每个学生都是自认天赋极高的,都只缺一个被大众认识的机会。
周靖才给每个挑选出来的学生两个礼拜的试用期。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如果两个礼拜还不能找到感觉,那相处再久都不会成事。
灵感,那是火苗似的东西,在两人熟识并敞开胸怀后,就会立刻迸发出来。这跟时间成反比,时间越长,产生的可能性越小。甚至有些本来有感觉的人,相处得久了,感觉也会慢慢消失。
周靖才很相信这一点,天生的浪漫情怀,让他一听到这个说法,就一头扑了进去。
一开始,他还是半掩饰,或者说是生冷不忌地男女都挑。也许,女人不能带给他感觉,男人却可以,反正他也已经有了女儿,有人传宗接代了,如果自己真的喜欢男人,那也没多少关系,双性恋在这个圈子里很多,不比同性恋要少。况且,他挑选的助理男女都有,也不容易被人看出端倪,在他还未找到那个人之前,传出不好的说法,让他无法再找下一个。
于是,他挑选的助理,一概都是眉清目秀,别人都在戏称他挑选的是画廊代言人,而不是助理。他面上置之一笑,心里却暗暗着急,直到六个月之后,换了十几个助理的周靖才,才发现了一名模样清秀乖巧,但是手绘本上却有着极为大胆线条的女孩。这女孩,便是宁小雨,一个来自江南水乡的天真少女,为着自己的作品能被周靖才看中雀跃不已,深觉这位老师实在是自己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