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看到来人的脸,方玲玲也能从刘泽那句话中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果然追来了!她心中咯噔一下。
刘泽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家,也就没去拿那地耙子之类的工具当武器,以为徒手就可以搞定她,就像他无数次徒手就将方元元给教训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样。没想到这方玲玲是个能跑的,绕着桌子还能抽空舀个几碗洗碗水来泼他,浇得他火气更甚了,真没看过有比这还更恶的人了。
“你个没安好心的!居然想捣腾我媳妇儿!”
“啊呸!自己看不住人,还来找我们?世上哪有卖了以后还要管三年的?”方玲玲比刘泽还要凶。
“就许你们拿了钱后还来回捣腾的?你们把我当冤大头哪?还我的钱来!”刘泽就是觉得自己受骗了,张口闭口就要讨钱回来。
方玲玲到底心虚,本来照这个样子,她可以大声呼叫的说,左邻右舍有听到的前来帮忙,刘泽肯定讨不了好。但她盼着吴力赶紧将那丫头给定出去,可以一下落手好几千,不敢闹太大动静,生怕被人知道了,现在只好兜着圈儿磨时间,想着拖到自家男人回来,有了帮手就可以将局势逆转。反正堂妹也说了不要嫁给这个人了,到时候三人联手还怕搞不定这一个刘泽?
“都给你用了三年了,你还来讨钱,你怎么不把你三年前吃的米给吐出来?”论吵架,方玲玲从来都是杀遍全村无敌手的。
“啊呸!你们没安好心眼,对那小娘皮教唆了什么杂乱胡话,让她三年寻死寻活的就是不给老子碰!老子白养了她三年,赔钱!”刘泽从来就不是那种要在外头硬撑好汉,要面子的人。也不顾这番话说出来被人笑,反正火气一上来,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她……你买过去的时候她才十三岁,当然不能办事!”方玲玲做这行不是第一天,多少知道点擦边球,人家干的可是良心活儿,不算拐卖幼童的,“十六岁才能有身份证,当然要等三年了!你养了三年又怎样?将来你老了,她还要养你五年十年的呢!”
这就是年龄差带来的问题了,只不过刘泽并不入那个套儿,他关心的只是为什么要拿了他的钱,还不让他碰,摆明了就是要重新卖,俗称仙人跳,只是刘泽并不知道这个专业名词,说不出来而已。
这头闹得不可开交,另外那一头,却是出了奇的和谐。
一个想卖对方,一个唆使着对方卖自己,简直就是一个锅,一个盖,配得刚刚好。
“姐夫啊,那人真的有那么大神通,认识那么多人吗?”紫汐问道,“她认识的人也都是城里的吗?”
“呃,不是城里的,”吴力知道到时候见了骗不过她,所以就半真半假地道,“但是去过城里,跟城里熟。但是他们也挑的,不是随随便便都给带城里去,不然城里都是你这样的山里人,哪还叫城啊?”
“哦,姐夫,听说城里工资都很高的,你说我要是能赚个五百一个月,那该怎么花呀!”紫汐将山里傻大妞的形象演得活灵活现,“有那么多钱了,我一定要三餐都吃肉,带精带肥的五花肉那种!”
这话说的吴力也向往了,有钱生活多好啊,顿顿可以吃上五花肉。前几次卖人的钱,都被那臭婆娘捏在手里了,说是翻新房子后就没多了,谁知道她是不是还藏了不少,真是的,平时也舍不得去弄点荤腥吃吃,还不如那小寡妇那儿呢,每次去都给吃几颗炸得香酥的花生米。要他说,翻新房子做什么哟,实在点用来吃喝多好啊!
“嗯。有,有。”吴力心不在焉地附和道,脑子里想的是如果那小寡妇是他媳妇儿,那两人该多逍遥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要不是那死婆娘的娘家小孩多,隔个半年一年就可以卖上一个,他才不会要她呢!半点情趣都没的,头发整天脏兮兮的,衣服也没个干净场儿,说话硬邦邦的,看到他不是骂就是骂,从来没好语气过,根本及不上那小寡妇半根指头。人家那是脸蛋子也干干净净,身上也香喷喷,说个话儿还能拿眼角钓你几下,真让人心痒痒哦~
心猿意马间,他抬眼看到那隔三差五就去的屋子门口晃荡的人影,脸就沉了下来。唉,就是看上那小寡妇的太多了……
“都让让,都让让!”吴力大摇大摆地驱赶着那几个人,“有正事呢!”
本来门口都是几个相同货色,来流哈喇子的,大家心照不宣,你不跟我婆娘说,我也不跟你婆娘说,你看你的,我看我的,小寡妇是大家的。大家维持着那心知肚明的规则,没有戳破那层薄得透明了的膜,平时最多就打个照眼儿,暗暗抢着位子,互不干涉。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吴力觉得自己这是有正事来的,不是干平常那偷鸡摸狗的活儿,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自然要让他了。
大家本打算奚落他几句的,但看到他身后跟着个小姑娘,虽然是还没长开的,但是也差不多有个十四五岁了吧,不知道带来小寡妇这里做什么。想着不能在小寡妇面前闹腾,于是怏着脸,一个两个的,都离了几步开。
小寡妇姓林,跟着城里打工的吴贵回来的。要说这吴贵都四十几的年级了,还能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肯跟着来这里吃苦的,也真是奇了怪了。不过他也是个没福气的,这才刚带回来没几天,就落了气。人人都说吴贵是无福消受那年轻貌美的老婆,所以才几个晚上,就不行了。
当然村里那些女的么,都说这小寡妇是个狐狸精,把吴贵的精气都给吸走了,才害得他才四十几就没了命。而男的么,唔,越是这样越是心痒,只不过都比较惜命,最多就是来这里看个几眼,偷偷摸上个小手能暗自乐上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