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顶之上存在的和尚画像不知是何用意,一般在古代的陵墓之中都是一些具有神话特色的壁画,或者具有某种时代意义的记录。
从始皇开始,之后的每一个朝代之中,所有帝王无不想要长生不老,好真正的统治江山万载,可是真正长寿的没有几人。每一任皇帝的双手之中从小便为了夺嫡之争,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在人性最阴暗的地方享受着滔天权利的同时,也有对上天神灵惩戒的畏惧,为了消除这种恐惧,因此藏传佛教才可以传入东土大唐,造就了一个集经济文化空前繁荣发展的大唐盛世,从此之后更加奠定了佛教在中国文化之中的深远影响。
可尽管如此,任何一代帝王将相的陵寝之内,也从未出现对于和尚的信奉,宝顶之上存在的大部分都是具有神话主义色彩的描绘,又或者是对于自己某种功绩的记录,神话主义在宗教之中以西方的佛教或者东方的道教为主,可这和尚的原因至今难以琢磨透。
这一点是整个地宫之中,最比较神秘的地方,我也始终无法搞明白。
此刻那宝顶之上的和尚画像,不说惟妙惟肖,也得了神韵之七八。
并且看样子跟地宫外面那个地下暗河旁的那个和尚浮雕有几分相似。可惜现在榣那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我很难看清上方的宝顶之上到底绘的是不是外面那个和尚。
“这他妈不是外面那个和尚吗?”二胖在我身后惊愕的说了一句话。
我回身看了二胖一样,二胖的眼神之中并未有何异样,好似没有发现之前上方宝顶所绘的和尚有何变化。
现在情况危急,我也来不及细想,努力站直了身子,胸口处被榣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稍微移动分毫,便会撕裂刚有些愈合迹象的伤口,而那鲜血更是不停的向外淌着,小米拿着我破烂的衣衫,让二胖撕下来一根布条,简单的把伤口包扎住,我感激的看了一眼小米,而小米已经身心俱疲,没有看我。
此刻榣八个头颅已经疯狂,不停的撞击着上方的宝顶,那和尚的画像也在这撞击之下,显得有些难以辨认。而在巨大的树干之下,那些石人也从未停止进攻,双方的打斗一旦有一方稍有颓势,便会附带连锁反应,面面崩溃。
明显现在处于崩溃的一方便是榣,榣接受不了自己重新归来又重新覆灭的事实,整个人与其说是一尊大妖,不如说是一个已经疯狂的泼妇,不顾自己的伤势也要同大家同归于尽。榣的八个头颅已经变得血肉不堪,而石人更是把树冠之上的那成片的五爪鬼蛟消灭殆尽。
连带着根茎之上那成千的赤足,也同样在一片的银枪挥舞之中,大败之势已成定局!
正值榣疯狂的撞击宝顶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的村长,轻叹一声,怀中放着那个人形何首乌。
从那何首乌的迷你的面容之上,依稀能够看出来一个老人的样貌,老人皱着眉目,轻声说道,“你这又何必,就算是成妖成仙都不成,好过给我姐一个身躯要强,她的灵魂已经跟你同枝同节,你死,她同样也会不入轮回!”
“对不起你的,是五十年前的那群人,不是眼前的这些人,他们同你没有什么恩怨,放过她吧,也放过你,同样放过她内心的魔障!”
人形何首乌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多大,可是在榣听来却好似被雷霆震击一般,整个人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庞大的树冠也停止了撞击宝顶,巨树的主干之中隐隐裂开了一个口子,能够看到在其内的身影低低的好似啜泣。
“我跟她用一个躯体,她是我的一世,我何尝不是她的一世,我只是想体会人世,我又怎么可能是人们口中的魔物,我看着他们长大,我看着人类繁衍,我应该是你们的神灵,可是你们竟然烧了我全家!”
说到这里,榣的情绪隐隐即将崩溃,我心道不妙,看样子很难和谈下来了。
“我要你们都不得好死!”
说完榣竟然舍弃了那个巨大的树干本体,做殊死一斗,狰狞的八个头颅,伴随着耳畔的阴风鬼嚎,迅速的冲向我,隐隐在半空成合围之势,八个头颅在我上方的八个方向,这是拼死也要我这最后一盏魂灯!
“我要化妖,化仙!我不甘心!”
整个地宫之中气势轰然大起,阴风之中似乎重新出现了那四十八盏续命魂灯,更是有一盏存在着我的血液的魂灯向着我的方向缓缓移动,那魂灯的灯盏之上,骷髅头的眼窝处散发出摄人的光芒,微弱的灯火猛然之间大盛,如同化为了一个幽灵,猛地扑向我!
情势危急之下,八个头颅向着我的方向逐渐拉近距离,隐约之间,好似我也成为了一盏魂灯,四十九盏续命魂灯构成的七星续命大阵,最后一个天命为引即将形成!
悬在半空之中的那八个头颅忽然猛地嘶吼一声,声音之中透出疯狂的不甘,更有无尽的痛苦,我睁大双眼,看着半空之中被数杆银枪挑中的榣的身体,在气势如虹的石人手中,忽然一声由远及近的龙吟之声响起。
伴随着一股破裂的气势,轰的一声,榣的身躯在我上方不足一米之处,轰然爆开。
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腐臭味道,让人作呕的同时,更让人心生可怜,为一个灵魂的执念而可怜,为一个花季姑娘而可怜,人应该深思自己,深思内心,没有一个罪恶是应该有的罪恶,更没有任何善良,都是天生的善良。
人心本善,我从未怀疑。
榣的内心已经崩溃,方寸大乱的时候,更加显露出了自己的破绽,若是全盛时期仅仅也只是对石人有所顾及,可是接连失手之后,榣已经等不下去了,与其等死,不如殊死一搏,就算是这样的一搏,同样没有搏出一个康庄大道,反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想到地下暗河旁的那个白衣女子,不由的悲凉之意浮上心头。
谢谢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