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女王的名义,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大胆、最疯狂的圣武士。”
菲利涅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爱洛缇西雅扭过头,发现王夫正一脸严肃的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两名美丽的爱剌女战士。
优雅的爱剌领主在魅魔面前停下,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来来回回打量了她好几遍,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向爱洛提西雅深深的鞠了个躬。
“你不仅及时带来了援军,拯救了帕斯科勒的守军,还亲手将恶魔之母送去了星之王庭的监狱。”菲利涅尔的语气中六分敬佩,三分赞叹,还有一分的难以置信,“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所做的一切。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名塔纳厘说这个,但从现在开始,所有的爱剌都欠你一份情。”
“您太客气了。”魅魔连忙回礼,接着一把将人类骑士拉过来挡在身前,“主要还是这位兰斯洛爵士的功劳,是他带回了那些被恶魔之母抓住的英雄们,也是他想到将我送去星之王庭的主意,最后他还又救了我一次…虽然为此切掉了我一小节的尾巴……”
“功劳属于今天每一位浴血奋战的勇士,我只是做了我一点微小的贡献。”兰斯洛的表现就自然多了,作为一名战功赫赫的骑士,他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他再次看了看四周,好奇的问道,“格温哈维夫…女士呢?怎么没见到她?”
“旋风之怒殿下追着苍夜一起穿越了那道传送门,她会确保恶魔之母在星之王廷的监狱中闹不出什么大事来,我们敬爱的女王可是有许多笔帐要和恶魔之母好好算算。”王夫优雅的笑了笑,“兰斯洛爵士,您的谦逊让我印象深刻,但所有人都清楚您对这场胜利的贡献。”
在他们对话的同时,空中飞舞的王廷禁卫们正在全力追击着四散奔逃的恶魔。这注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因为苍夜麾下的大军今天可是跨河攻击,而奔流的霍芬斯坦河此刻成了挡在恶魔们逃生之路上的天堑,而善良的爱剌可不会对这些恶魔手下留情。
“看来我的任务终于是完成了。”兰斯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冲爱剌王夫点了点头,“我的伙伴们还在城墙上等着我呢。”
“期待我们今晚庆功宴上的再次相会。”菲利涅尔朝兰斯洛鞠了一躬,“请允许我先失陪了,还有几千个恶魔等着我去清理呢。”
说完,菲利涅尔和自己的随从一起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光球,朝着最近一群溃逃的恶魔飞走了。
“咱们也回去吧。”兰斯洛转头看向魅魔圣武士,发现对方正捧着自己短了一小截的尾巴发愣,“你没事了吧?”
听到兰斯洛的话,爱洛提西雅才猛地回过神来。熟悉的变形魔法光芒亮起,断尾重新变的完整,但兰斯洛知道那只是魔法的掩饰。
“也许阿拉密尔能帮上你的忙?”
“恢复断肢需要非常强大的神术才行。”魅魔苦着脸答道,放开了自己的尾巴,但小心的让它保持朝上翘起的状态,避免伤口碰到地面,“精灵现在也只能用出四环的神术,恐怕他还办不到呢……”
“安卓林纳的保护者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兰斯洛耸了耸肩,“毕竟你为他们做了那么多,治疗一条小小的尾巴应该不算什么吧。”
“你就别夸我了。”勇敢的女圣武士脸上露出了害羞的神色,“你我都清楚,谁才是真正拯救帕斯科勒的英雄……”
“我或许确实给帕斯科勒的守军们带来了一些援手,但我可没有朝恶魔之母冲锋的勇气。”兰斯洛脸上露出微笑,“你的勇敢配的上任何称赞。好了,咱们快点吧,否则布鲁托就要从城墙上跳下来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疲惫的守军们在帕斯科勒的城墙上,看着星之王廷的禁卫军将恶魔军团彻底摧毁。由于数量的劣势,最后还是有大约三成的敌人逃走了,但它们显然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大部分守军都在之前的战斗中耗尽了自己的体力,只能用欢呼声来给友军们加油助威,但还是有一支数十人的骑兵小队加入了追猎恶魔的行动,领头的正是武僧霍宾森的朋友,帕斯科勒的骑兵指挥官坦尼斯。
伙伴们围着魅魔,好奇的询问着她去到星之王庭的情况,而兰斯洛则望着那群在战场上驰骋的骑兵,幻想自己骑着深渊战马,与他们的一起冲杀的景象。
但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见敌必战、每战必先的骑士了。来到深渊后,他时常会回忆起自己上半生的经历,思考为什么亚伯特最后会做出那个无声的决定,而修真心得中的一些故事给了他很多启发。
所谓的心得中不仅有修炼的要点、突破瓶颈的经验,还有许多关于修士生活的内容,比如该何与同门兄弟、师尊长辈相处。就是这些文章让兰斯洛明白,在眼下这种胜局已定、自己又立下大功的时候,最好不要再去战斗了,把立功的机会留给别人才是正确的做法。
他将视线从城墙外收了回来,转而望向要塞内那些幸存的守军们。刚才的战斗极为惨烈,局势一度到了崩溃的边缘,许多人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更多的则是身负重伤。战斗时的激情让他们一直坚持到现在,但此刻敌人已经逃跑,这些重伤员们也快不行了。
“等等再聊吧,那些伤员需要我们的帮助。”兰斯洛用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谈话,“这个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要更加困难…”
他当然不是在吓唬自己的伙伴,实际上,众人心中胜利的喜悦完全被接下来看到的景象给冲淡了。恶魔们大多都是用巨斧、战锤之类的重型武器,偶尔还会用上它们长满尖牙的嘴巴,在这样的攻击下,几乎就没有完整的尸体,幸存者也无一不是身负重伤,即将迎来自己的死亡。
“牧师,你能做点什么吗?”布鲁托试图将一名同类的尸体拼在一起,但怎么也找不到死者左半边的头颅,“让这个小伙子再次站起来吧,就像你曾经对我们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