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公和承昭是旧识,见承昭跟他使了个眼色,他便收好圣旨,交给了已经起身的白晓月,白晓月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于公公。
于公公又从袖子里又拿出两道圣旨,这次并没有宣读,只是直接交给了承昭。
“恭喜公主,那奴才就先一步回宫去了。”于公公很有眼色地没有打扰这一群人,皇上可是交待过了,宣完旨便回宫,不许多问多说多看。
承昭朝于公公点点头,于公公便退下了。
等田淼淼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坐到内院梨花木雕花椅子上了,边上坐着还没有缓过神来的白氏,倒是田浅溪,正在叽叽喳喳地和白晓星说着话。
“你早就知道了?”田淼淼问承昭。
承昭点点头,然后递给她一封信,他说道:“庆平写给你的,你先看完再说。”
田淼淼打开信,越看眉心皱得越紧,最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吼道:“荒唐!他就不怕我有什么坏心思?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别急,别急!”承昭知道田淼淼看到信里的内容肯定是不平静的,却没想到她会这般激动。
田淼淼深吸一口气,实在是……
“淼姐儿,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白氏听到田淼淼激动的声音,才回过神来,问道。
“娘,就是……你见过的那个魏庆平,他,他是当今皇上。”
“啊?”白氏想不到,之前见过的少年居然会是——天子!
“他觉得梯田和水车的想法很好,但需要人去推广,安排了女儿帮他办事,而已。”田淼淼尽量解释地若我其事一些,眼睛却是如喷火似地瞪着承昭。
白氏一听,却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她笑道:“这是好事,他是个好孩……好皇帝,为百姓着想,若是能帮,那你就帮他一帮吧。只是公主……”
承昭见白氏这样说,心里也有数多了,有了白氏在,估计这事成了大半了,他说道:“其实就是个名头,怕做官的不听她的话,才封公主的。”
白氏想了想,也对,要是淼姐儿说的话,当官的不听,那就帮不上忙了。
白氏单纯,可田淼淼看事情可不会这般简单,她说道:“娘,你累了吧,让晓星和二妹妹陪你说说话,我和承昭有事出去商量一下。”
“好好好,去吧。”
承昭和田淼淼走了出去,张知府一直守在门外,看到承昭和田淼淼,便迎了上来,刚要开口,但听承昭的声音传来——
“书房借用一下。”
张知府赶紧同意道:“好,下官引路,下官引路,国公爷请,公主请。”
国……国公爷?
田淼淼嘴角抽了抽,瞪了承昭一眼。
承昭则是瞪了张知府一眼,张知府只感觉背后一凉,赶紧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书房很快便到了,张知府领他们进入后,自己关上门,走得远远地,然后才长舒一口气。
“说吧,怎么回事?你不是叫祁承昭吗?怎么又成了国公爷了?”
承昭听到张知府叫他国公爷的时候,就知道槽了,看着田淼淼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硬着头皮说道:“我姓祁,没错,也是国公爷,不过这是承袭自我父亲,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呃……这样解释也解释得通吧。
“那宇文固和马勇呢?怎么说?”她可没有忘记这两个人,一个军师,一个悍将!
“我的属下,常年驻守边彊。”承昭这一点便是没有隐瞒。
好吧,还好并不是什么都瞒着,至少有些还是讲了实话的。
田淼淼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她又问道:“那个什么公主是怎么回事?”
承昭见田淼淼的表情有些松动下来,他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才说道:“刚刚跟白姨说的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庆平应该在信中书说明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自己去办,也能起到那个效果,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田淼淼知道魏庆平信里说的内容也算是属实,一个国家,粮食是重中之重,若是百姓累死累活了,却还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确是非常棘手的问题。
可魏庆平一个皇帝,加上这个什么国公爷承昭,都解决不了问题,全部交给她,又能如何?
她改变得了自己家,也许也能改变得了一个村,但是一府一国,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问题!
承昭也知道,若是不和田淼淼解释清楚,说不定会有麻烦,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还是跟你慢慢说吧,就从前朝说起……”
前朝老皇帝昏庸无道,前太子允更是奢靡无度,百姓苦不堪言,连世家子弟都无法幸免。
大景的开国皇帝,是魏庆平的父亲魏世锦,他与祁承昭的父亲祁天泽是结拜兄弟,一起推翻了前朝,方有了大景皇朝。
魏世锦其人就是一个莽夫,却善结交朋友,治国倒也有些章法,可惜前朝虽亡,百姓也安定下来了,加上天灾人祸不断,魏世锦倾其所有都没能改变国库空虚的办法,驾崩之后传位给了魏庆平。
但因魏庆平年少,承昭又常年守着边彊,也没有想到足够改变现状的方法,百姓也依旧只能辛苦度日,此时正好出现了田淼淼。
田淼淼的竹子引水,到梯田改造,又有水车灌溉,让魏庆平看到了希望,本来打算昭告天下梯田的改造方案,可去川环崖见过田淼淼后,他只得改了主意。
魏庆平和承昭都希望田淼淼能够帮大景百姓脱离苦海,至少能吃上饱饭,也算得上功德一件了!
“若是由我来执行,边关一旦告急,我也分身乏术,庆平更是不能离京,只能交由你来办。怕有人不听命行事,便想到封地的办法,还发了密昭,封地的人事罢免权也交给你了,就是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承昭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若是魏庆平派了官员过来学习也是可以的,不是吗?”田淼淼听出承昭的意思了,但是明明有其他的方式的,不是吗?
“这是我的私心。”承昭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我心中的疑虑告诉你,从未见你之前到如今,我也依旧在考虑中!”
田淼淼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