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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5章 油画里的冒险者们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

  自从国王陛下到查尔斯的住处呆了几天,离开后不久派人送来“几马车装满金币的木箱”之后,冒险者公会内来报名入职的年轻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不但是年轻人,就连平日里在街上偷鸡摸狗的大小混混都搞来些武器,三三两两地去冒险者公会报名。

  只是这些憧憬着未来美好生活的年轻人们开局不利,因为冒险者公会宣布在一个月内暂不接纳新人,期满后有可能会延期。

  原因大家已经知道了,冒险者公会要进行改革,只有在工会下属的学校学习至少一年,并考试合格后才能成为白瓷级冒险者。

  这一政策得到了那些老鸟们的全力支持,一来他们就退休生活有了保障,二来大家也不愿意三天两头就听到某某萌新冒险者再也没回来的消息。

  那些靠着一腔热血要当冒险者的年轻人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只能哪来回哪去,减少了其它行业的劳动力流失。

  真正下定决心成为冒险者的年轻人开始四处打听学校什么时候开学,报名条件如何,学费要多少。

  至于那些混混们,全部被士兵给带走了。

  法庭上,一个小混混正在被领主大人任命的法官审判。

  “被告在×年×月×日偷了左邻一个鸡蛋,同年×月×日偷了右舍一片面包,×年×月×日拿了水果摊一个苹果没给钱就走……吧啦吧啦……你可认罪。”

  这个小混混往日里也就时不时偷个鸡蛋顺个水果什么的,受害者看到损失不大,又担心被报复,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这几年他偷的东西总价值也不是很大,要赔的钱咬咬牙还是拿得出来的,以往也就关个两三个月,所以就认罪了。

  法官开始算刑期:“偷一个鸡蛋判刑三年,偷一个水果判刑三年,偷面包判刑三年……累计需要判刑六十三年,取个整数就判七十年吧。”

  小混混当场就瘫了,还尿了裤子。

  这时法官问他,要不你去参加劳动改造吧,三五年里面不犯错误就能释放。

  在几十年的刑期和几年的劳动改造中几乎所有的混混都选择了后者,然后在士兵的看押下在曾给查尔斯的花园筑墙的工人带领下去给一个个村子建夯土墙。

  一时间,镇子里的治安变好了,村子里的农民安全有盼头,领主老爷的声望一个劲的往上涨,大家也不再说领主夫人和查尔斯月下无限连之类的趣事了。

  “好无聊呀!”监督官妹子很遗憾地说道,“最近都没有你的笑话了。”

  查尔斯白了她一眼,说道:“要不我把那些笑话在你身上用一遍。”

  监督官妹子秒怂,“还是算了,在脚板涂上盐再让你舔想想就恐怖。”

  查尔斯忍不住伸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你当我是羊吗,信不信我这就把你绑回试一试。”

  然后他继续将下一幅油画挂在冒险者公会大厅的墙上。

  “嘿嘿嘿嘿……”监督官妹子笑起来开始转移话题,“想不到你居然会画他,这下子有趣了。”

  查尔斯一边忙着一边问道:“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在没事的时候打趣你同事了。”

  他现在挂上的是哥杀靓仔的油画。

  画中洞穴的地上铺了两层哥布林的尸体,哥杀靓仔穿着那身显得陈旧的装备,手中的短剑正朝着前方挥下。

  查尔斯在画作中大量采用了素描手法,将人与物刻画得逼真细腻,哥杀靓仔与哥布林看起来就像是真实出现在观众眼前。

  这幅油画的整个画面很阴暗,即便是边缘的火盆也无法带来一丝光明与温暖,反而衬托出人物在黑暗中前行的窘迫与压抑,让人看得心头一沉。

  监督官妹子看了一会后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下意识地伸过去紧紧抓住了查尔斯的胳膊,似乎在寻求安全感,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幅画看得胸口闷。”她说道,“有点想哭。”

  查尔斯说道:“冒险者们的生活中并不都是时时刻刻威风凛凛的。”

  不同于此前已经挂墙上的三幅油画。

  第一幅油画是一位年轻剑士拉着同伴见习圣女指向登记柜台,小姑娘差点被他拉得跌倒,两人的青涩、希望与紧张让不少人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第二幅与第三幅油画分别是枪哥和魔女大姐姐、重剑猛男与圣骑士妹子这两个白银冒险者小队大杀四方的威风场景。

  哥杀靓仔这幅画则表现了冒险者们危险与艰苦的一面。

  接着他把几枚钉子摁在墙壁上,然后将下一副画挂在上面。

  这幅画上是黄昏时分一位相貌平平的冒险者独自站在一座桥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身体,手中的剑断了一截,但看向前方的双眼中充满了无畏与坚定,因为在他的身后正在撤退的农夫。

  查尔斯的油画走的是注重现实主的创作路子,很重视作品的文学性,特别注重作品内容与主题的表达,一幅画就是一个故事。

  画中的故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一伙邪教徒包围了一个村庄将所有村民抓来准备作为祭品,当时一位冒险者正好路过,他不顾疲劳与实力差距,借着突然袭击与自身的勇气救出了村民,并在一座桥上断后。

  这个故事早已经被人们淡忘,却深深地烙印在一位当时被他解救的小姑娘脑海深处。

  这位小姑娘现在已经成为了大婶,前段时间和几位大婶一起在查尔斯的住处给建筑工人们做饭,期间查尔斯和她们聊天时她向大家讲述了这个故事。

  “原来是他啊。”冒险者公会的会长过来看看油画挂得怎么样了,在一旁听完了查尔斯转述的故事,“那个时候我才从王都的公会结束实习来到这里工作,我还记得他的身份牌在战斗中损坏了,只知道是一位四处奔波的铜级冒险者,名字、家乡这些都不知道。”

  查尔斯从梯子上下来,后退几步仔细看了一会油画中的冒险者,不禁叹道:“正是因为有他这样的冒险者,支撑起了民众对我们的信任与支持。”

  “是啊。”会长点头赞同,“虽然冒险者中难免有些败类,但大家都是支持我们的。”

  查尔斯对会长说道:“我有个想法,打算过阵子四处走走,搜集那些冒险者的故事,然后出一套书。”

  会长马上答应道:“我可以给你一封信,让其它地方的工会协助你。”

  查尔斯感谢了会长,然后从木箱里拿出第六幅油画出来。

  这幅油画的内容又不一样,画中的故事是明亮的屋子里一位中年冒险者坐在椅子上,一双六七岁的儿女坐在他的膝盖上面色紧张地听他吹牛,后边正在往餐桌上端午餐费妻子好像也被他的故事吸引,正转过头来看向这边,而阴影下的角落头里放着的皮甲表明一切恐怕没有吹牛中所说的那么简单。

  查尔斯还不知道,自己的这幅画首开文艺作品描写冒险者家庭生活的先河。

  很多人看到这幅油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那些看起来所向无敌的冒险者们和自己一样,也有着自己的家庭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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