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整个人呆了一下。
虽然他明知道赵队看向自己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正常的进化者，但吕方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赵队，别看我！心里怪慎得慌。”吕方嘟囔了一句。
“我不是说你不正常，我是想起你之前帮二医院治疗好的那些进化者精神病人。”赵队适时解释了一句，“小吕，你既然能治好那些精神病人，想来对他们的情况有所了解吧？你觉得这个案子是否存在是这类进化者作案的可能？”
吕方有些头疼，这让他怎么回答？
“赵队，这事儿目前还不太好说。你称那些人为精神病人，但我觉得称呼他们为异化者更为贴切一些。当然，在正常人看来，异化者也确实是精神病人，但这群精神病人却具备进化者的能力。”
“如果真的出现能力非常强的异化者，杀人确实太简单。这样的能力掌握在人性全无的人手中，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赵队道：“异化者……这个称呼倒是挺合适。”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王局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时间，会议室里一片沉寂。
王局取过手机看了一眼，眉头一凝，将手机接通后放到了耳边。
“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什么？都死于心脏衰竭？”
“是什么导致的心脏衰竭？……不知道？”
“那他们的死亡时间呢？……嗯……嗯，好的……。”
一连串的问答之后，王局挂断了电话。
他先是看了赵队一眼，接着环视了一圈。
“各位，情况正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王局说道，“刚才法医组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死因是正常的心脏衰竭，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但我们都知道，肯定不可能有这多人在短时间里相继心脏衰竭，这里面肯定是有诱因的，这恐怕将是我们接下来工作的重心。”
吕方稍作沉吟，道：“王局，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你说。”
“如果真的都是心脏衰竭而亡，不外乎两种可能。第一种，周围的环境有诱导附近的人心脏产生衰竭现象的因素，不管是某种特殊物质也好，还是辐射干扰一般的物理手段也罢，它都是具有持续性的，我们可以做进一步的测验，比如弄些生物进去做实验。第二种，这是人或者其他生物有针对性干下的事情。对于这一点，我们也可以进行实验。一旦我们排除了前者，就几乎锁定了第二种。这时候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手段，验证到底是人类进化者所为，还是非人类进化者所为。”
会议室里又开始沉默。
须臾，吕方接着说道：“王局，赵队，其实我最担心的并不是这案子是人类进化者所为，而是担心这里面有特殊物种夹杂其中。比如……发生进化的微生物，如细菌什么的。”
这下会议室里可就不淡定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一个案子那么简单了。
这些年来，人类最担心的是什么？
不是强大到令人绝望的海底怪兽，不是无边无际的兽潮，而是微生物进化。
这个世界，最大的群体是什么？
微生物。
在庞大的微生物群体面前，所有物种都得靠边站。
微生物会进化吗？理论上是可能的，虽然这些年尚未出现微生物进化的情况，但进化学界从来都不敢将微生物排除在进化之外。
一旦这个群体中冒出什么超强的个体，比如超级病毒、超级细菌什么的，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生化危机必然席卷全球。
前些天倭国登陆的海底怪兽虽然强大，但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清楚，那些怪兽并非无敌，最不济，还能种蘑菇不是？
可细菌、病毒怎么搞？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防不住的东西，才是最致命的。
吕方现在说出这番话，无疑扎在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小吕，你的担心我能理解，但根据现有的科学监测结果，微生物尚未发生进化，或者说没有发生大规模进化。根据进化学界的推断，这应该是微生物进化的临界值更高，现在的环境尚未达到能让微生物进化的程度。眼下这个案子，不宜朝着这个方向展开侦查。”
吕方没有反驳，甚至稍有些欣喜。
至少，进化学界并没有忽略微生物这一群体。
随后，大伙儿继续讨论。
因为前面表达出了多种观点，其他人也都不甘寂寞，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思维的碰撞让条理逐渐清晰，甚至很多细节上的东西都被提了出来。
“好了，大家的意见都很有价值。”王局给出了一个盖棺定论的话语，道，“接下来我们将围绕几个方向开展工作。”
“第一，调查所有死者的人际关系，确定其生前是否与人结怨。”
“第二，对这两层楼的居民展开大数据分析，判定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潜在的关联。”
“第三，对这栋楼的所有人展开调查，同时建议对他们进行一次全面深入的体检，以确定他们不会步入一二楼那些人的后尘，同时也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新的有价值的线索。”
“第四，围绕案发现场周围的环境展开调查，请专业人员对这两层八户的房间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化验，确定环境的安全性。主要，检查的时候切记要做好个人防护。”
“第五，关注网络消息，同时请求市局协助，将这一情况通报给全国其他警察部门，一方面是给他们提个醒，另一方面也能征求更广泛的意见。”
王局说完后又看向赵队，道：“赵队，接下来你做好安排。我们现在是在与时间赛跑，无比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一个结论来。”
“好的，王局。”赵明应了一声。
王局突然起身，道：“好了，你们分好组就各自去开展工作，我就先忙我的去了。”
送走王局，赵队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正在这时，内勤王钊推门而入：“赵队，方案准备好了。”
“拿过来！”赵队接过，道，“我们现在先做一个分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