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擂台的城市街道中走了很长一段路后,Skey突然在心中问道:“这里也像西都一样有飞行禁令吗?”
来到这片地下世界后,因为忱鱼雁带头走路的缘故,Skey和陆小白也一直跟着用走的,没有想过要腾空赶路。
但几条街道走下来之后,Skey发现目前为止,居然没有看到一个飞在天上赶路的人。
要知道,这里可是无法之地最恶之人的集中营。
能够来到这座地下城市的,最低等级都是必然用有飞行能力的lv.7.
街上两个人看不对眼就很有可能不死不休,直到一方人头落地才可能消停的世界里,怎么会连一个腾空飞行的人都没有?
这群暴脾气的人中渣滓,会耐着性子在街上慢悠悠用走的?
而且街上时不时就有人狂奔掠过,看起来生死攸关的朝前疾驰。
除非是像西都那样,有一座覆盖整座城市的禁空大阵,否则Skey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所以Skey悄咪咪的试了一下,发现确实是飞不起来,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可忱鱼雁的回答是:“没有。”
“……”
Skey沉默片刻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忱鱼雁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Skey的脸看了整整十秒后,用心声回应道:“就算藏在袍子下面,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傻透了。”
说完,忱鱼雁就转身继续带路。
忱鱼雁杀人诛心的话语,让Skey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但他心知肚明,就算忱鱼雁站在那让他打上一整年,他也破不开忱鱼雁的防御。
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好比一头lv.0的小精灵,要独自一灵从时停界的最西端走到时停界的最东头一样。
“不是禁空大阵,我没有察觉到任何有关阵法的元素波动存在,应该是一些其它什么别的东西。”
始终维持着禁咒魔法特性留存在身上的陆小白,对构成法阵的元素力量有着极强的感知力。
如果有法阵存在的话,陆小白不可能没有察觉。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座城市有别的什么“东西”,隔绝了身处其中之人的飞行能力。
“没错,这座城市,是被‘禁断’矿石包围着的城市,除了被凿出的天坑之外,只要身处在这城市之中,就没有任何人能飞起来。”
当陆小白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后,忱鱼雁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为陆小白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Skey看着忱鱼雁写满了“区别对待”的背影,在心底忿忿不平道:“太偏心了吧城主大人,还是我先发现这里没人能飞起来的诶?”
“小白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他一直在尝试去找到无法飞行的根源,没有问出来罢了。”
忱鱼雁毫不留情的把Skey最后的骄傲戳破,顺带着夸了陆小白一句。
Skey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点多余。
“不多余,该你上场表演了。”
Skey刚在心底吐槽完,忱鱼雁就停下脚步,说出了一句让Skey摸不着头脑的话,“啥?”
忱鱼雁扭过头,带着质疑的语气问道:“你的感知力这么弱吗?”
Skey皱巴着脸道:“我知道有八个lv.9的家伙朝这边过来了,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不会期待着我一个lv.8的小弱鸡一挑八,把他们八个全打趴下吧?”
忱鱼雁耸肩道:“当然不,你有比那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Skey好奇问道。
忱鱼雁神秘一笑,“从现在开始,你不需要再用心声说话了,放心大胆的扯开嗓子吼。”
Skey歪头:“嗯?”
陆小白指着自己:“那我呢?”
忱鱼雁将食指竖在嘴唇前,对陆小白比出噤声的手势,“小白你还和之前一样,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最好可以用某种魔法把嘴巴粘上以防万一。”
陆小白点头:“好。”
交代清楚了这两件事后,忱鱼雁转身看向八股强大气息疾驰而来的方向,隐藏在黑袍下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
“忱城主,好久不见啊!”
敖甲子一马当先挡在了忱鱼雁三人必经之路的前方,语气中半点没有对无法之地共主的敬意和畏惧,高声道:“时隔多年,不知道忱鱼雁再次大驾光临地下擂台,所为何事啊?”
“无法之地这片大陆,本座想去何处便去何处,还需要与你汇报不成?”
此话一出,以敖甲子为首的地下擂台八人都愣了一刹。
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明明是忱鱼雁,可是声音确实从那个气息凝实的lv.8嘴里传来。
而且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
愣了几秒后,敖甲子便知道为何会如此,眉头一松,道:“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忱城主对圈养面首这种事,倒是变得出神入化起来,都已经能和身边的小白脸心灵相通了。”
“放你娘的春秋狗屁,你挑事儿找忱鱼雁挑去,我一黄花大小伙子,传出去像什么话!”
没等忱鱼雁告诉Skey该怎么回答,Skey就忍不住骂出声来,对着敖甲子破口大骂道:“孙子,要不是爷爷我年纪小,非得把你头塞回你老母肚子里去,让你这龟孙子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Skey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脏话,不止是把忱鱼雁吓了一跳,同时也把敖甲子几人骂傻了眼。
在他们的印象中,无罪之城城主府的那群人,素来是极有涵养的一群伪君子,怎么这次忱鱼雁带来的这个家伙,居然能这么没有素质?
虽然地下擂台中不缺乏开口闭口“妈”、“娘”、“奶”的人中渣滓,但能在忱鱼雁旁边肆无忌惮的骂出这种级别的脏话,当真不是什么人都敢的。
不过惊讶归惊讶,该做的事,敖甲子却是一点没忘。
不费吹灰之力地完成了寡婆婆交代他们的任务,敖甲子看着忱鱼雁,得意道:“忱城主,枉你每次来都是秘术扩音与我等交流,这次怎得就带了个楞头小子来?当真是不怕寡婆婆的手段?”
“寡婆婆?呵,那老不死的家伙确实有些手段,不过,她再厉害,能厉害的过一片天吗?”
照搬忱鱼雁原话的Skey,说出这句话后,大概就明白了忱鱼雁不让陆小白开口,却让自己顶在前头张嘴的原因。
刚刚开口说话的一瞬间,Skey就察觉到一股诡异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涌向自己的身体。
那股诡异的能量,无法被气息锁定,也抵挡不住,就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不可阻挡的渗入了Skey的身体。
Skey不知道那是什么能量,又是从何而来,但他清楚的知道,这股能量隐藏在春雨般温润表皮下的,是诡异至极的阴狠之气。
可即便知道了这能量的不好,Skey也没有能够阻挡这股能量的手段,只能任由它侵入身体。
随着说出口的话越来越多,涌来的诡异能力也越来越多。
到后来,Skey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这条命白搭在这里准备。
可没想到,当侵入身体的那股能量达到一定的浓度,打算对Skey动手的那一瞬间,Skey体内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异能量,如同燎原的火焰之于掌心的雪花一般,瞬间便将那诡异的能量驱散殆尽。
Skey大概明白,那随着自己开口说话的次数增加,而不断侵入自己体内的诡异能量,大概就是忱鱼雁和敖甲子口中“寡婆婆”的手段。
似乎只要能够在她的气息锁定范围内开口说话,她就能够将自身能量侵入那人体。
虽然不知道这股能量能够做什么,但看忱鱼雁的警惕程度,和敖甲子那几人对这手段的信赖程度,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既然忱鱼雁敢让Skey开口,就一定是有些底气。
至于是什么底气,那就只有同样来自中城的Skey才知道了。
Skey之前的八年时间,中城几乎断绝了来自地球的新鲜血脉。
毫无征兆地穿过界门,成为前后总计十二年时间里唯一一位被中城选中的地球人,Skey背负着莫大的寄托。
Skey的到来,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染指的,中城意志的选择。
SKey觉醒特性的那一天,就已经被中城寄予了全部的力量和希望。
真正被天道所选择的人,继承了天道之法则的人,又怎么可能被区区人类的力量所干扰?
妄图染指中城意志的力量,自然是要被中城意志所驱逐。
知晓这一秘辛的忱鱼雁,才放心大胆的让Skey替自己开口发言。
顺带着,将那个扰了忱鱼雁多年清梦的混蛋寡婆婆从神坛上扯下来。
“寡老太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本座亲自去把你揪出来啊?”
Skey的话音刚落,敖甲子脸上就出现了挣扎的神色,但也只是持续了片刻,就恢复往常。
奇怪的是,年龄不过六七十岁,称得上是壮年的敖甲子眼中,出现了暮年老人才有的神态。
“忱城主好手段,连天命之子都能掳来,倒是老妇低估了你的本事。”
敖甲子张开嘴,喉咙里发出的,却不是他那原本中气十足的雄浑男声,而是嘶哑干瘪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的老妇声音。
忱鱼雁摘下黑袍兜帽,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庞。
“寡老太婆,都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怕死啊?八个lv.9都给不了你安全感,一定要躲在你那龟壳里才算安全?”
借着忱鱼雁的“势”,Skey环保双臂摆足了架子,语气轻佻声音散漫,大有不将身前八位lv.9和那不知坐镇何处的寡婆婆放在眼里的意味。
被一个年轻自己一百多岁的后生这般羞辱嘲讽,“敖甲子”倒也不气,含笑道:“忱城主又何尝不是躲在一个年轻人后面,来跟我这老妇人叫嚣?大哥不说二哥,咱们半斤八两。”
“那可不一样。”Skey甩了甩头发,漫不经心道:“连面儿都不敢露的老废物,可没资格和本座相提并论。”
“呵,就算老妇露了面,忱城主又能耐我何?”“敖甲子”冷笑道:“除非忱城主心狠手辣将这一城之人全部屠尽,否则,哼。”
“我听明白了,合着你这缩头乌龟老太婆的特性,是只要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开口讲话,就能够做到控制别人?这么牛逼烘烘的特性,怎么到了你这变得这么猥琐呢?”
这次不需要忱鱼雁教Skey怎么羞辱,他就自作主张的将寡婆婆的面子和里子一并贬低到了粪坑里。
“你这小子,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怕是不知道寡…”
“我不大的东西不多,不小的东西倒是不少,至于我不知道的东西,那也配叫做东西?”
Skey直接呛声打断“敖甲子”自诩老派江湖的发言,嗤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拿着一城人命来给自己当挡箭牌的老废物,倒真是委屈人皇大人配你这老东西演这么多年的戏。”
“你!”
“你什么你,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成?这一百多年,活到狗身上都比你来的有成就感。”
一半是Skey的自由发挥,一半是忱鱼雁早就蓄谋已久的说辞。
两人混合双“打”之下,年龄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岁的寡婆婆,被气的恨不得拉上全城的一起发动自爆,将这三个外面来的“臭虫”炸死。
但终究是活过了一百五十多年的老江湖,修心这方面,就算没有太大的建树,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几句辱骂激将能够左右其心境的。
不过片刻的愤懑盛怒后,寡婆婆就调整好了心态。
“忱城主来这地下擂台做客,老妇甚是欢迎,但如果忱城主是来闯那秘境,还是趁早回吧。”
“不巧,本座的身子骨,还没轻贱到要来你这不见山不见水的破地方做客,至于那秘境,本座还真就要去闯一闯。”
随着Skey的声音愈发激昂,忱鱼雁抬起手掌,人皇之威轰然爆发,将“敖甲子”为首的八名lv.9全部笼罩。
察觉到忱鱼雁动作的那一刹,躲在“龟壳”中的寡婆婆,就察觉到了忱鱼雁身上那股不同于往日的浩瀚威压、
如果说前些年带着整座城主府来搅乱地下擂台这潭浑水的忱鱼雁,有着星月般璀璨的光辉。
那此刻释放出无上威压的忱鱼雁,便是正午时分照亮天地的灼眼太阳。
其中差距,也唯有寡婆婆这个曾经见识过很多次忱鱼雁全力的老家伙能看出来。
“忱鱼雁!你敢!”
‘敖甲子大喝一声,怒目圆睁瞪着与他不过数十米之隔的忱鱼雁,似乎是希冀着这一句无关痛痒的怒喝,能让忱鱼雁回心转意收了神通。
“本座有何不敢!”Skey瞪大双眼,冲着被天道之力压制,连一成力量都无法调动的“敖甲子”吼道:“在这无法之地,本座即为天理,本座要如何,那便须如何!”
Skey声音落下的同时,忱鱼雁倏地消失在原地,来到被寡婆婆附身的敖甲子身前。
原本均匀分散在八人身上的天道之力,转瞬间便全部集中到敖甲子一人身上。
四面八方挤来的力量,让敖甲子连抬一下小指都没办法做到。
以虚无为鞘,以天地为刃的人皇剑,从虚空中出现,来到忱鱼雁的手中。
在这被禁断矿石笼罩的城市中,即便是已经成为了“人皇”的忱鱼雁,也没有办法肆无忌惮的使用自己的能力。
禁断矿石的作用下,忱鱼雁的特性力量被极大程度的压制削弱。
虽说身体强度依然在,但赤手空拳时候的破坏力,和对世间万物的掌控力,甚至还不如几十年前lv.8时候的小忱鱼雁来的强
能借由人皇剑的力量施展天道之力,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本身就是特性力量大于身体强度的忱鱼雁,在地下擂台中根本没办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更没办法凭着一双手,打破敖甲子这种lv.9增幅一系特性者那比魔兽还要变态的强横身体。
但既然天道之力可以用,人皇剑威也没有半点削减,那忱鱼雁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在天道之力的加持下,哪有什么人皇剑斩不断的东西?
就算有,那也一定不会是眼前这几具注定成为尸体的家伙。
“我劈!”
随着Skey现场声情并茂的呐喊版解说,忱鱼雁一剑劈下,将被天道之力束缚住的“敖甲子”削去了右臂。
原本对准了眉心的一剑,居然偏到只是砍去了一只臂膀,这其中的差距让忱鱼雁略微有些惊讶。
“场外”的Skey轻疑一声,复述说道::“寡老太婆,几年不见,又研究出来新招数了?”
明明被齐根斩断了右臂,可“敖甲子”却像是感受不到一点疼痛一样,对着与自己不过一臂之距的忱鱼雁笑道:“呵,要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怎么敢和一次次卷土重来的忱城主叫板啊?”
刹--!
“敖甲子”正说着,失去了天道之力压制的另外七人,便如同演练了千百遍一般,对忱鱼雁发起了毫无破绽的攻势。
忱鱼雁眉头一紧,将“敖甲子”身上的天道之力散去,以天道之力强行破除锁定在自己身上的八股气息,撕开空间回到了Skey和陆小白身边。
尽管忱鱼雁被“逼”退,看起来成了相对弱势的乙方,但Skey的语气和神态却是半点也不弱势,极尽嚣张姿态:“之前还只能一次性操纵五个,短短几年,就能把这几个垃圾一并操纵了,还这般丝滑顺畅,这几年没少努力啊看来?”
“敖甲子”冷笑道:“忱城主也不赖啊,短短几年,就得到了能够不受法则压制的力量,是有什么奇遇?”
Skey还以冷笑道:“奇遇倒还真不少,放在那等着人去收的也到处都是,不过可惜了,这些奇遇不找一百五十岁以上的寡老太婆,你这辈子,就别想了。”
“奇遇老妇是不想了,不过忱城主的人头,老妇还真想试一试。”
“敖甲子”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身后七名lv.9如同傀儡步卒一般,浑浑噩噩的走到他的身后。
连同“敖甲子”在内的八人,站位松散,完全没有让忱鱼雁产生半点的警戒心理,以为寡婆婆的招数还在后面。
“鱼雁姐,快!动手打散他们!”
就在忱鱼雁凝神等待寡婆婆的后手时,陆小白心底突然的一声大喝,驱使着忱鱼雁挥动人皇剑,斩向右臂血涌却依然笑容不改的“敖甲子”。
“发现了吗?可惜啊,太晚了。”“敖甲子”狂笑一声,对着一剑劈来的忱鱼雁抬起手,将那裹挟承载天道意志的人皇剑钳制住:“忱鱼雁,你要是没那么恃才傲物,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可现在…”
“敖甲子”上扬的嘴角向下拉扯,原本的狂笑,瞬间就变成了如同地狱恶鬼的凝视,“老妇请忱城主赴死!”
地下擂台内本就诡异的磁场,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漩涡,倒灌进敖甲子的体内。
敖甲子本就算得上lv.9强者中高于中间实力的气息,仅一瞬间,便暴涨十倍不止。
当那磁场漩涡全部灌入敖甲子的身体,地下擂台重新归于平静时。
敖甲子的气息,已经不输杨过几分。
而他身后的那七个行尸走肉般的lv.7,也在吸收了敖甲子身上逸散出的漩涡能量后,全部提升到lv.9中段的水平。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地下擂台的顶尖战力,便进化了数十倍之多。
忱鱼雁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人皇剑,一股久违的情绪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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