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受伤
话音落,挤在房中的打手纷纷亮出利刃,权友动作迅速,抖出袖剑直取萧宸玖面门。
他快,两名鬼卫更快,电光石火间按照之前的部署一前一后护住萧宸玖,一个专心与权友缠斗,另一个辣手摧花以守为攻,挡住后面扑上来的打手。
慕南卿唯恐刀剑无眼伤及无辜,旋身而起,坐到房脊梁上去了。
傀儡师多数不太擅长近身格斗,以十一的本事压制权友不是问题,而这些打手大多是现抓来凑数的三教九流,另外一个鬼卫对付他们也足够了。
她只需要等,等时机成熟,等那个令萧宸玖忌惮的危险因素到来。
慕南卿不傻,如果这个权友这么容易就能被杀死,萧扒皮断然不会向她奉上清莲水苑。
萧宸玖目光幽深追随着躲到房梁上的女人,不禁有些怀疑。
这副怂成一团的可怜样,实在是不像是身怀绝技的妖魔鬼怪。
难道鬼怪也有菜的吗?
慕南卿手中攥着一把符纸,也在居高临下用余光观察萧宸玖。
面对满地残肢断骸面不改色,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这皇家王爷不简单,不愧是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萧阎王。
突然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而至,屋顶发出诡异的“吱吱嘎嘎”,耳际的杂噪音逐渐淡去,空气中飓风刮过,传来两声“哄哄”声。
来了。
慕南卿张开眼睛,面上的昏昏欲睡一扫而空,一股脑扔出手中的纸符。
轻薄的壁画纸犹如长了眼睛似的落在指定位置,发出柔和的白光,互相辉映,结成一个简单的护阵,餐馆的气压恢复了正常。
她纵身跳下房梁,鬼影般凑到萧宸玖身侧,在后者肩膀处重重拍上两下:“萧六,管好你的人,别跟出来。”
简单交代几句,慕仙尊脚下踩着缥缈诡异的步伐向门外走去。
有几个不要命的打手横刀阻拦,被她随手甩出的符纸拍到一边。
级别高的傀儡师多数有属于自己的怅诡,主要是用邪术收服死后戾气极强的人或兽。
召唤怅诡要献祭自己的气血甚至寿命,是傀儡师最强的保命招数,同时也有着凡尘之人无法抗力的杀伤性。
慕南卿站在餐馆屋檐上看着正在撞击护阵的巨型猪怅陷入了沉思。
巨型猪怅一下比一下拼力撞上护阵,时不时爆发出灵息和气浪,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怪不得敢扬言让当朝王爷有来无回,就凭这只猪怅,这个权友至少也是雾呈境界。
只是…
慕南卿精致冷清地眼紧紧蹙着,眉头拧成了疙瘩。
抬出一头猪拱人家的护阵真的有礼节可言否?
四下无人,又在猪怅的障眼术法范围内,慕南卿也没了顾虑,她缓缓抬起手臂,掌心向前五指微张,掌心浮现出一枚硕大的雪晶:“生前不努力修行,行凶作祟妄图采.阴.补.阳,死后为恶人怅,想来地府也不会收你,散了吧。”
柔和璀璨的白色光雾裹携着寒气,伴随着阵阵凝霜的声音,冰痕爬满猪怅周身,轻而易举制衡了他的行动。
慕南卿五指合拢,冰痕连同猪怅一同粉碎至消散。
餐馆内,以傀儡丝为武器的权友气势汹汹与十一对招,打得难解难分时,突然动作一僵,噗地喷出一口血。
十一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破绽,一剑刺入他的右肩,斩下他一条手臂。
“啊啊啊!啊——”权友向前酿跄两步,倏地跪倒在地,发出阵阵屠猪似的哀嚎。
他的怅诡会被破了?
权友扭曲着面庞不肯相信。
本朝之内,除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位,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破得了他的傀儡术。
可那位向来有名无实、不理世事,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站队?怎么可能出手助这个拜金宸王?
权友的心思在这一刹那瞬息万变,嚣张的气焰如冷水浇头般熄灭,只剩下了满腹犹疑。
慕南卿轻松解决了大麻烦,兴高采烈推门回到餐馆中,打手已经被全员收拾妥当,挤在角落里以手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嗖——
“王妃当心!”
十一的喊声和箭簇的破空声同时响起,目标正是慕南卿的后心命门,她来不及躲闪,只能尽力往右偏身子避开要害,箭簇最终擦着她左侧肋下而过,定在身后的门板上,深深嵌入其中。
“不准走!”
十一厉喝一声,眨眼间消失在室内,几乎是瞬间,餐馆外传来兵刃相接的打斗声。
“嘶……”
慕南卿肋下微凉,倒抽一口冷气,额头汗津津的,受伤时间短没觉得疼,是生生吓的。
尼玛的,差点步原身的后尘交代掉小命!
伸手摸过肋下,沾了满手血迹。
虽然刚才箭簇扫过没能直接要了她的命,但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一道深可及骨的伤痕。
慕仙尊额角青筋都在突突跳个不停,恨不能把刚才偷袭她的卑鄙小人碎尸万段。
她的衣裳都被划破了!那可是前日刚精工细作的冰蓝色暗花浮影绣裙!花了她不少钱呢!
还有!这衣不蔽体的,让她怎么出去见人!?
慕仙尊站在门口兀自悲伤春秋,无人看守的权友趁人不备从头发中摸出偷藏的傀儡丝。
斯——
极其纤细的利丝犹如毒舌吐信,一点风声都没带起,悄无声息到了萧宸玖的眉心处。
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权友没有留有任何余地,是奔着取萧宸玖的性命去的。
宸王殿下依旧静坐在原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察觉。
“呼…”
慕南卿不知何时到了权友身后,面无表情对着空气吹了一口气,顺带一脚踩在权友后脊骨处:“老实点。”
萧宸玖疑惑地抬眸,见到的就是碎成冰粒的傀儡丝散落在桌上,散发着滴水成冰的温度。
宸王殿下不动声色往后避了避,看向慕南卿的神色凝重起来。
傀儡丝是特殊材质炼制,看似柔韧,实际上极为坚韧,能轻松割开玄铁。
这根丝显然是被纯粹的寒意所生生冻断,而从始至终,注意到这根丝的,也只有他自己和…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