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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老了

王国血脉 无主之剑 3440 2021-12-01 08:35

  泰尔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永远隐藏暗中,出手必杀的约德尔……

  被俘虏了?

  钎子身后的诡影之盾们燃起两只火把,把这个小小走廊照得亮堂起来。

  尽管无法透过面具看见表情,但约德尔的挣扎越来越无力。

  承受着四肢四个方向的拉力,他的身影几度变淡,试图进入阴影之径,但在锁链的力度下,他的意图屡次失败,被迫显形。

  “潜伏,挑拨,渔利,你在这下面还真是度过了一段开心时光,亲爱的同行。”

  钎子似乎松了一口气,他露出略有狰狞的笑容,看着用锁链邀请来的面具客人:“也许你还挺惋惜,我们没遂了你的愿,在蹊跷的挑拨下,跟灾祸之剑厮杀至死?”

  阴暗沉闷的黑牢里,约德尔没有回答,他的暗紫色面具正对着至少五步之外的钎子。

  他的沉默让钎子也微微蹙眉。

  糟糕。

  泰尔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咬紧牙齿,膝盖微弯,手上的银钻长剑抬高到与视线平齐。

  北地军用剑术里的双手剑式不多,大部分是在盾牌破碎之后,迫不得已的绝地反击。

  但是现在……

  他双手执剑,看向最近的锁链驭使者。

  只要逼退其中一个。

  泰尔斯呼唤着漫上双足的狱河之罪,准备发力。

  “啊,不不不。”

  眼尖的钎子没有放过这一幕,他挑起眉毛,和蔼可亲地对泰尔斯举起食指,左右微晃。

  “如果是我就不会那么做,”钎子摇摇头,笑容依旧礼貌有度:

  “尊敬的殿下。”

  说话间,他手上的锥子轻轻推出,虚指面前的约德尔咽喉。

  这个动作让心内焦急的泰尔斯生生止步!

  “毕竟,你可是贵重之躯。”

  钎子摇了摇手上的武器,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言语间意有所指。

  “万一有所损伤,我可负担不起。”

  可恶。

  看着钎子志得意满而成竹在胸的笑容,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放下半空中的长剑,不得已放弃了突击解围的意图。

  他尽力摒除不冷静的想法,死命想着为约德尔解困的办法。

  约德尔再次挣扎了一下右臂,无上之剑的剑尖刺入锁链上的其中一个链环,但执链的刺客立刻反向用力,角度刁钻,粉碎面具护卫的意图。

  “你说了那么多废话,”泰尔斯看着与四个人抗争着的约德尔,深感棘手:

  “就是为了引他出来?”

  钎子啧声摇头。

  “不全是废话,殿下,”刺客首领鞠了一躬,礼貌如初,但泰尔斯已经感觉不到他刚刚话语里的恭谨:

  “请相信我的诚意。”

  仿佛这一刻起,他已经掌握了棋盘上将军的最后一步。

  冷静,泰尔斯。

  冷静。

  王子做了个深呼吸,在地狱感官里死命聆听着钎子的方向。

  四个与约德尔角力的人,呼吸不稳,持续消耗。

  两个在钎子身后的刺客,默默修整,正在回复。

  钎子本人的左臂依旧在微微颤抖,看来他与约德尔短兵相接后并非毫无损伤。

  但是……

  泰尔斯忧心地看着钎子身后的黑暗:那里还有复数的呼吸传来。

  最大的倚仗突然失去,而自己又做不到以一敌多,拯救人质。

  怎么办?

  怎么才能……

  他看着艰难受困的约德尔,摩挲着瑞奇的银钻长剑,感受着它几乎完美的平衡手感,却心知自己正处在最不平衡的局势里。

  钎子似乎完全从突然的袭击中恢复过来了,他向旁边跨了几步,打量着被死死束缚的约德尔,啧啧有声。

  “六年前,我的两组人手接受了瓦尔·亚伦德的委托,南下多年未敢踏足的星辰内陆。”

  他轻叹一声,望着约德尔的眼睛微微眯起。

  “最终,在一场失败的马车刺杀,以及随之而来的秘科围剿后,只有两个放哨的活着回来。”

  听见这句话,泰尔斯微微一愣。

  六年前。

  瓦尔·亚伦德。

  马车刺杀……

  那岂不是……

  只见钎子冷哼一声,手上的锥子虚划过约德尔的面具:

  “真巧啊,在他们的描述里,也出现一个类似的面具呢。”

  “那么……你是谁?”

  约德尔依旧不言不语,但泰尔斯却看见,扣住约德尔手臂的锁链刺钩已经渗出点点鲜血,后者的挣扎也越来越小。

  但面具护卫却对他微微摇头。

  “嗯,”半天没有得到目标回应的钎子翘了翘嘴角:

  “看得出来,你不是雄辩家。”

  可恶!

  泰尔斯的呼吸越来越急,手中长剑几度抬起。

  约德尔依旧不言不语,仿佛有某人用铁烙住了他的嘴。

  昏暗的火光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暗紫色面具显得朴素而单调。

  刺客首领终于放弃了跟面具怪客沟通的努力。

  也许……是个哑巴也说不定呢。

  “现在,影响我们交流的不定因素已经解决了,”钎子缓缓扭头,突然看向泰尔斯:

  “您能跟我们来了吗,殿下?”

  他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站在斗篷覆面的刺客群中,站在无法穿透的黑暗前,对着泰尔斯远远伸出手。

  但王子只感到一阵脊背冰寒。

  “我们能合得来,且会合作得很好。”

  望着他的手掌,泰尔斯的眉毛紧得不能再紧,一口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他双手一摆,长剑划出一个弧度,习惯着这把武器的特性。

  “埋伏我的护卫,这可不是合作的好兆头。”

  钎子放下手掌,笑道:“我想也是,毕竟,他对我挥剑时可是毫不犹豫。”

  泰尔斯一时语塞。

  他转换了一下态度,冷冷地道:“听着,钎子,如果你还想活着出去……”

  王子说到这里,却生硬地住口,把剩下的“秘科已经包围了这里”死死掐断在嘴边。

  不。

  在钎子面前确认这个消息,只会让他更加孤注一掷,更在意手中的人质和筹码。

  怎么办?

  泰尔斯看向约德尔,却只能在他的镜孔中看见一片倒影。

  “关于你说的事,我们可以讨论,”泰尔斯硬着头皮道:“但作为谈判的第一步,我更愿意看到我的护卫健康安全。”

  钎子又细细地盯了他半天,随即笑了,笑得很开心。

  随着他的笑容,手执锁链的刺客们把约德尔束缚得更紧。

  面具护卫颤抖了一下,再次对泰尔斯摇了摇头。

  “只有一个方法能保证他的安全,殿下。”

  也许厌倦了泰尔斯的话,钎子的笑容有些寒冷。

  钎子把眼睛眯成细缝,微微侧头:

  “而您已经知道了。”

  泰尔斯攥紧了手上的剑柄。

  该死!

  油盐不进,滑不溜手的家伙,合作、谈判、利益,没一样东西能稍微吸引他的注意。

  他只想要我!

  我!

  钎子牢牢盯了泰尔斯很久,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事实上,我从拉塞尔男爵那儿,而他从查曼王那儿听说了你的很多事情,包括您的性格。”

  再次听见那个名字,泰尔斯突然心生不妙之感。

  钎子笑着向前一步,看了看约德尔,又看了看泰尔斯。

  “比如您既宅心仁厚,又果决勇毅。”

  钎子脸色微动,轻轻地举起锥子:“但我一直很奇怪,这两种特点,要怎么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呢?”

  “那么,我们今天有机会来验证一下了。”

  在泰尔斯难看的脸色前,钎子轻轻地把锥子的尖端扣上面具护卫的颈间,咧嘴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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