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阿玛多打开了冥河岛屿,看到了书信。
他赶紧去了大教堂,把消息报告给了巴克恩。
按照书信中的描述,拉恩正在黑水城和艾尔猛激战,蒙奇克也参与其中,双方伤亡惨重,蒙奇克被困黑水城,无法脱身。
“大人,现在是进攻七星山的最佳时机,我们是否该给温瑟拉将军送一封书信,让他尽早出兵?”
巴克恩摇摇头:“温瑟拉打过很多仗,他知道合适的出手时机,他的路线非常隐秘,频繁的书信往来反而会暴露他的行踪,回信给拉恩·皮古,叫他不惜一切代价,继续拖住克雷奇·蒙奇克。”
“是不是也要催促一下罗曼·威尔金斯,让他不要贻误战机?”
“也不必了,山高水远,等我们把书信送到,战斗也该结束了,我正想试试威尔金斯的成色,如果连这么好的战机都把握不住,这样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还是稳妥一些好,我有一个建议,让皮古将军把冥河岛屿的口令告诉温瑟拉将军和威尔金斯,他们可以随时向您报告战况。”
巴克恩笑道:“你愿意把冥河岛屿分享给他们?”
“大人,那座岛屿本就属于您,您的部下可以随时随地使用。”
巴克恩点点头道:“我看得到你的忠诚,这很好,告诉皮古将军,让他多留意七星山的消息,冥河岛屿贵在隐秘,除了你和皮古将军,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北方的情况有些棘手,西南的事情只能让你们多花点心思了。”
“北方的领主们已经表明了立场,难道还会有变数?”
巴克恩长叹一声:“立场的确表明了,可他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迄今为止,我还没有看到一个异端者的人头,德恩科大公明显是在戏耍我,我需要给他一点警告。”
……
深夜,黑水城的地牢里,曼达正在审问温瑟拉的副将阿德力诺。比起拉恩·皮古,他的骨头更硬一点,拷打了两天两夜,他没有透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可他没说,他的士兵却说了不少,其中最有价值的一件事是温瑟拉识字,但不能流畅的书写,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只有阅读能力的半文盲。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在这个时代,有很多军官都是这样的半文盲。
齐格塞就是典型的半文盲,他能看得懂曼达的书信,也曾写过一次战报,简短的战报之中充斥着大量的拼写和语法错误,曼达花了半天时间才读懂战报的内容。
像这样的半文盲军官,身边必须有人为他代笔,按照俘虏的供述,温瑟拉的代笔正是副将阿德力诺。
这就好办了,现在只需要获得阿德力诺的笔迹,就能伪造温瑟拉的书信。
深夜,一阵冷风吹进囚笼,遍体鳞伤的阿德力诺在刑架上醒了过来。
一个木碗摆在了面前,里面装着些清水。
阿德力诺艰难的低下头,贪婪的吮吸着碗里的水,从昨夜到现在,这是他喝到的第一口水,哪怕碗里放的是毒药他也不在乎。
喝干了碗里的水,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从衣着判断,对方应该是个士兵。
“你是谁?”阿德力诺问道。
“我叫布克查,是威尔金斯将军的部下。”
“威尔金斯的部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收到了大主教的命令,正在全力攻打七星山,战斗很艰难,我们损失了很多士兵,我们迫切需要支援,可我们听说温瑟拉将军和他的士兵被俘获了,所以派我到黑水城打探消息。”
阿德力诺将信将疑的看着眼前的士兵,士兵从怀疑取出一封书信摆在阿德力诺的眼前:“这是我们将军的亲笔信,还有大主教写给我们将军的信。”
阿德力诺不认识罗曼·威尔金斯的字迹,但他认得巴克恩的字迹,拿出了大主教的亲笔信,足以证明这名士兵的身份。
读完了两封书信,阿德力诺思忖片刻,问一句道:“你们为什么称呼威尔金斯为将军?”
士兵低头道:“因为没有更合适的称呼。”
阿德力诺微笑道:“从今天起,请称呼他为使者大人,这是大主教的命令。”
士兵愕然道:“您的意思是?”
“大主教将他的功绩转达给了教皇,并得到了教皇的认可,他已经成为了主的神圣使者,灰鱼镇也将成为神罚者的圣地,请转告使者大人,温瑟拉将军没有被俘,他和他的战士依然在英勇的战斗,为了主的荣耀,为了我们光荣的使命,请威尔金斯大人一定把这场神圣的战争进行到底!”
阿德力诺真是条硬汉,到了这般境地,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他谎称温瑟拉还活着,以此来激励威尔金斯继续战斗。
可现在,轮到士兵怀疑他了。
“温瑟拉将军真的活着吗?”
“我为什么要欺骗你?”
士兵面露难色道:“我不敢质疑您,将军,可我只是一个位卑言轻的士兵,我会拼尽全力把您救出去,由您亲自把这番话告诉给威尔金斯大人。”
说话间,士兵撬开了刑架上的镣铐,刚要带着阿德力诺离开囚笼,忽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士兵赶紧躲进了角落,阿德力诺艰难的站在刑架旁,继续保持着被绑缚的姿势。
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慢慢变远,士兵长出一口气,扶着阿德力诺走到门口,犹豫半响,没有推开牢门。
阿德力诺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有办法把我救出去吗?”
士兵摇摇头道:“没什么办法,只能硬拼。”
阿德力诺叹了口气,他知道地牢的戒备有多么森严,单凭他们两个不可能冲的出去。
“别做傻事了,你有纸和笔吗?”
“管名册的狱卒那里有,我能弄得到。”士兵走出了囚笼,不多时拿回了一壶墨水,一支鹅毛笔和两张羊皮纸。
阿德力诺写了一封书信,塞到士兵手里:“一定要交给威尔金斯大人,为了主的荣耀,你一定能做得到!”
士兵拿起书信刚想走,忽听阿德力诺喊道:“等一下,把镣铐绑在我身上,把痕迹打扫干净。”
……
楚伊特脱下了士兵的衣服,摘掉了脸上的假皮,把书信交给了曼达。
“我见过无数神罚者,还真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硬汉。”楚伊特赞叹道。
“是啊,我也很欣赏他,”曼达点点头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和他相处,他也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