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盛在众人睹目下,从容不迫的走到乌纱帽前,将石头随意丢到一旁。
乌纱帽上的数字也随着从十九变成了二十。
现场万籁俱寂,除去猛男们粗重的呼吸声。
再无其他。
苏盛抬手拂去额头细汗,微笑着问道:“诸位早上好啊!怎的今日这么有雅致,相约一起看日出吗?”
众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千钧石和悬浮着的灵冠帽,激动的不发一言。
“是不是昨日的操练强度还不够吗!?”
杨副将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炸响,人们神色各异的回头看向他,依旧不发一言。
他其实也是故意早起过来,准备好好收拾收拾苏盛,让他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但是见外院的人抢先在自己前面到了。
他有些恼火,觉得苏盛才进入演武场三天,就对这些个预备兵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索性好在今日就可以将他踹出大门,心情不自觉的就舒缓许多,他开口怒喝道:“问你们话呢!哑巴了?今天每人加罚二十圈!”
他推开呆滞的众人,挤上前来,随即看到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苏盛。
“早上好啊,杨副将。”
苏盛脚踩千钧石,手扶灵冠帽,故意将有浮现二十字样的一面递给杨嘉佑看。
“好你个头,准备滚…出演武场……”
“了吗?”
见到姿态嚣张的苏盛,他撩起袖口准备将他抓起来暴揍一顿,但是又很快被自己的灵宝灵冠帽上的数字堵住了嘴巴。
苏盛:“难不成杨副将打算反悔不成?准备推翻自己亲自夸下海口的事情?”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杨副将不会真的不准备遵守与我的赌约吧。”
苏盛警觉的后退一步,此刻,他看着眼神凶厉的杨嘉佑,一时间真的拿不准主意。
毕竟这是封建社会,对于所谓的诚信,他可并不抱有希望。
杨嘉佑面色铁青,脚下发力,浑身散发出强横无比的气血威压,在场众人无一不惊慌失措。
“杨副将!”李成连忙出声支援苏盛,其余人也迅速跟上声援苏盛。
但是铺天盖地的气血威压令所有人无法动弹,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嘉佑黑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向苏盛。
气血威压之下,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饥饿感瞬间别激活,两股力量再次在苏盛体内相互碰撞。
鲜血再次溢出嘴角。
[难道只能求助于夏侯青,走拜师这条路了吗?]
此刻闭上双眼的苏盛并不痛恨杨嘉佑,他觉得这或许就是夏侯青做的局,最后自己还是免不了拜他为师,成为他的凶兽精血供给来源。
“灵冠!”
杨嘉佑大声喝道,原本在苏盛手里的帽子立刻飞回主人手中,就在苏盛打算出声呼救时,忽然听到了杨副将的道歉。
“抱歉!”杨副将朗声说到:“药池一事确实是我杨嘉佑监管失责,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三日内,一定还大家完整的药池。”
苏盛睁开双眼,见杨嘉佑正神情严肃的朝众人抱拳承诺道。
气血威压依旧不减,嘴角流血的他出声提醒到:“杨副将似乎是忘记了要先和谁道歉了。”
李成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苏盛。
抱拳严肃承诺的杨嘉佑也是身形一段。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肖洛啼连忙上前搀扶着苏盛,摆手说到。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杨副将已经道歉,此后苏盛的盛名将会传遍一线天,从此名声大噪,赢得众人的尊敬。
可他为何不愿给杨嘉佑一个台阶下呢?从他昨天的种种表现看来,苏盛不像是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人啊。
对于苏盛来说,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给他人台阶下?那他人可曾给过自己台阶下?
对于他而言,尊重这件事从来就是相互的,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大不了做夏侯青的抽血泵。
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记得我们的赌约里面说的是,你杨副将输了,需要向我苏盛道歉。”
他面无表情的说到:“并不是说一堆毫无诚意假大空的套话。”
杨嘉佑僵硬的转头看向他,气血不断翻涌,威压更甚。
“怎么?杨副将是打算借力压人了。”
“我就算是借力压你,你又能如何呢?”杨嘉佑狠厉到。
“在下实力低微,自然不能做什么,但是今日杨副将以力压我,他人自会有人以力还之。”
“大丈夫行事,讲究的是无愧于心,我苏盛贱命一条,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他咆哮道。
“杨副将大可以出手。”苏盛面不改色。
围观众人,已经有站不稳,瘫软在地的。
可干瘦如柴的苏盛,就是顽强的如同路边的野草,任尔东西南北风。
气氛一度降至冰点,肖洛啼有些麻木的摇晃着苏盛的衣角,试图劝解他服软,就此罢休。
“大将军说你是茅坑里的石头——臭不可闻,此言不假。”杨嘉佑主动散去气血威压,说了段人们所不能理解的话语。
苏盛依旧面带春风,不为所动。
“杨某为自己的鲁莽,向苏公子说一声抱歉,还望原谅。”杨嘉佑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朝苏盛方向抱拳躬身行礼。
吓得肖洛啼连忙躲闪,他可受不起这一拜。
苏盛抱拳回礼到:“杨副将客气了,快快请起。”
他嘴上说着客气,手上却完全没有动作,围观的众人此刻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不敢直视苏盛。
“还请苏公子原谅!”杨嘉佑再次沉声说道。
这次苏盛终于有动作了,他上前扶起杨嘉佑,笑呵呵的说到:“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杨副将不必自责,还请多多上心药池一事。”
众人皆是浑身一震,再次后退数步。
杨嘉佑眼角抽动,神情严肃的说到:“此事就不劳苏公子费神。”
“药池之事我既然放出豪言,就一定会做到。”
他语气一转:“苏公子还是多担忧自身吧。”
“哦?”苏盛笑问:“此话怎说。”
“过刚易折,这道理想必不用我过多解释了。”杨嘉佑甩来苏盛的手。
“自今日起,三日内外院自行修炼,三日后药池填满,我自会安排。”
说完他立马甩袖离开。
众人再次看向苏盛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嘲弄和轻蔑。
取而代之的是。
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