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借助了科技的力量。”
“科技......?”
陌生的词眼让妮可困惑地眨了眼睛。不过米莉兒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打算,她话锋一转:
“所以,关于这具类人生命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么?她似乎只听从贤者之石的指示。”
“嗯......”
妮可沉吟着俯身将脸贴近伊娃,观察了少焉,还将手触向伊娃的肌肤。
“效能似乎并不完整......身体里面的杂质也有些过于繁芜。以目前这副躯体的状态,顶多再能存活六个月。”
“你是说伊娃的寿命只剩下六个月了?”
司簌插话插得毫不犹豫。假若真是这样,她所创造出来的类人生命体无疑是残缺的,是失败的。
“伊娃......六个月?”
伊娃用了有些糊涂的语气反问司簌。
她显露出来的不是愤怒也非悲伤,单纯是一张疑惑的脸。就本人而言,她并不清楚妮可这句话代表了什么意义。
司簌望着这样的她,心头蓦然涌上了一股沉痛。
“就算借助贤者之石的力量,也只能堪堪到达这种地步吗......?”
“已经很不错了。”妮可看似不负责任地直起身子,并随手拨开沾在脸颊上的头发,“你不用摆出这种苦瓜脸。”
“这么说来,即使放着不管,她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说得毫无紧张感的米莉兒双手抱胸望向伊娃。
“只有六个月......”
失神般呢喃的司簌浑身松弛地塌坐在了地上。
贤者之石如今也已物归原主,司簌可不相信妮可·勒梅会肯答应参与自己的第二具类人生命体创造实验。即便仅仅是重新调整伊娃的机能及躯体状态,那也需要贤者之石的力量。
换句话说,自己的研究已经到头了。
“啊啦啦?这么快就认清现实了?”
妮可用了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语气问了司簌。
“妾身可从未说过,没有解决的办法吧?”
“您的意思是......?!”
猛然抬起脸的司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直直盯着妮可那张充满异国风情的容颜。对方则对她微微笑了笑,继而说道:
“只要将这小妮子身体里的杂质尽数祛除,自可延续至少数年的寿命。不过......”
“若是有什么需求,您尽管开口!”
“三份与这姑娘同等重量的汞、硫磺、盐,再加上三百公斤的黄金,我倒是可以设法延续她的寿命。”
似乎是对司簌的表现颇为满意,妮可悠悠道出了“条件”。然而听完妮可话语的司簌却又迟疑了。
“这......”
“怎么?拿不出来吗?”妮可微微歪了头,还貌似受伤地小小叹了一口气,“炼金的本质乃是等价交换,想要延续寿命,就只能这样。你若是拿不出来,那我也没办法。”
对于司簌而言,稍微花些时间,前面三种物质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之后的三百公斤黄金......尽管因为之前的项目赚了不少研究经费,但满打满算也就只够换取最多十公斤的黄金。单凭司簌一人,根本凑不出如此庞大的数额。
“条件就这些么?”
“嗯。当然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的话,妾身也不会介意。”
米莉兒冷淡的嗓音彰显着她身为圣弗蕾亚王国第二公主的深厚底蕴。大概正是出于了解米莉兒这一点,妮可才会看似加码地和她半开了玩笑。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你便随我回一趟王国如何?”
“唔,这倒是没问题......”
毕竟有的是时间——米莉兒读出了妮可话中另一层含意。不过没等米莉兒定下决断,司簌便又插了嘴:
“为什么......?”
“为什么答应她的条件?”
米莉兒扬起半张脸,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质问道:
“伊娃原本就是妮可的所有物,我答应她的条件,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你少胡扯!伊娃是我创造出来的生命体,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
司簌当即扯开嗓子驳斥道。对方明明知晓伊娃确实是经自己之手创造而出的产物,却依然说出了这种话。
她对米莉兒的滔天愤恨,不啻于东海之水,浩瀚难量。
“呵,你这败犬,事到如今还和我嘴硬。”米莉兒对司簌投以冷笑,“还是说,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你和伊娃之间的关系?”
“我......!”
司簌的唇愤怒得扭曲。
“事实就是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你和伊娃之间的关系。私下里偷偷进行这种研究,没有被理事会逮住就足以庆幸了,如今还想要回伊娃的所有权?你这白日梦作得可真是够可以的。”
米莉兒默默俯视着司簌,眼神像看着被随意抛弃的小狗。
“失去贤者之石的你,想必也再无法造出第二具‘伊娃’。不过,将研究方向转向那些破烂金属人偶倒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无力反驳米莉兒话语的司簌仍死死瞪着米莉兒的脸不放。虽然手上拿她没办法,但内心当中早已将米莉兒大卸八块了。
静静旁听着三人对话的伊娃呆呆地立在原地,望向司簌的眼中充满了不解。
而在她发呆之际,对司簌已然失去兴致的米莉兒主动朝她搭了话:
“她已经没用了,跟我们走吧。”
“这就出发吗?”宛如旁观者的妮可问向米莉兒,“我还没问你,这里是哪呢。”
“西泫岛。反正你也没听过就是了。”
大概是不想被妮可缠着问东问西,兀自牵起伊娃右手的米莉兒径直地朝夜启和琳所在的位置走去。
“事情谈完了?”
身穿白大褂的女性哼歌似的呼着气问道。
早就超过三十岁的她是个与其称之为美女,更适合用可爱来形容的娃娃脸女性。然而,她的胸围却十分傲人。
一头乌黑长发蓬乱得似乎没做好保养,身上的白大褂也皱巴巴的。即使说得客气,她的气质仍十足像是既邋遢又散漫的那种大人。
“算是吧。”
米莉兒面色平淡地瞧了这样的她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夜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