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谛于平地惊雷,将在场所有人惊的目瞪口呆!
不仅仅抽在监察御史的脸上,更是抽在地府的脸上!
阎罗殿前。
原本相谈正欢的一众官员,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大殿门口,官员群中。
一位头戴毡帽,宽宽的胸脯上挂满了绿松石项链,大头颅,脸上嵌着一双小而深的眼睛。
皮肤黝黑,留着稀疏的胡须的匈奴官员,见状眉头一皱!
只见他低声质问,身旁作陪的地府官员道:“某久闻中原富庶,礼仪严谨...某对中原,早已心生向往。这才向左贤王,讨要到了这份来地府参观、学习的机会。
这...贵府男儿,怎地与我草原女子,动起手来了?还请长史大人,给某解惑释疑。”
“去,把那个家伙,给本官叫过来!”
酆都大帝府衙长史,一张脸拉的比马脸还长,阴沉的都快要拧出水来。
“是。”
随同官员中。
自有人前去,把脸颊肿的老高、臊的满脸通红的监察御史,给唤到大殿前。
“说说,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长史冷冷的盯着监察御史,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来者是客,事关我地府与外邦友谊,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酆都大帝府衙长史,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有搞清楚。
就劈头盖脑的。
把监察御史好生一顿训斥!
“下官,我...是她,这...”
捂着腮帮子的监察御史,胸膛急剧起伏。
嘴里我、她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这事情,其实它也没法解释啊。
无论如何。
在这个庄重肃穆的场合里。
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和一位来访的女子,竟然当众动起手来了!
不管监察御史他有理没理,反正监察御史注定已经是无理的那一方了。
再加上长史那句,‘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对一向自傲于自己的学识渊博的监察御史来说,简直就是天雷滚滚、一万点暴击啊!
“忍住,百忍成钢!我辈岂是蓬蒿人,要想在仕途上走的平坦,走的远,养气功夫,是根基!”
监察御史,脸疼心更痛!
他暗自给自己鼓劲:“有仇不报非君子,此仇都是那混账小子带来的,吾在此立誓,定报此仇!”
监察御史在腹诽。
长史一指孟浪等人,吩咐道:“去,把那几个人,也给本官叫过来!”
监察御史被叫走之后,耗子凑近孟浪,低声问道:“主案大人,那监察御史大人,会不会放过你啊?”
“那是不可能的。”
孟浪摇摇头:“这种寒窗苦读十载,刚刚窃居高位之人,最是喜欢挥斥方遒。
巴不得抓住一点点瑕疵,就兴风作浪,恨不得把整个地府官场,给掀翻天!看着吧,今日一过,那小子,定会天天来我伏魄司,把我查个底掉。”
耗子担忧道:“那该如何是好?要不,我去求我那个花心萝卜爹,让他想想办法?”
“不用了。”
孟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我还是回去做鬼屠就是。”
不一会儿。
便有长史身边的随从,前来唤孟浪。
“拜见长史大人。”
孟浪与耗子等人,向长史行礼之后,便静静地站立于红地毯一侧,垂手听候询问。
“说说吧,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啊?”
“没,没什么事,下官只顾押解囚犯,也不是太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孟浪回道:“或是,嘶...下官好像是听见御史大人,说好大,真大什么的。也不知道,御史大人他,究竟意有何指。”
“咳咳咳,是啊是啊。”
耗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当时,卑职也听见,御史大人说,他想品鉴一下那个什么好大的物什...卑职也不知,那到底是何物。”
耗子一边说,一边扭头。
看着正在朝这边走过来的泰佳娃。
台阶上、台阶下的一众官员,都忍不住顺着耗子的目光,看了过去...
“胡说!尔等宵小之徒,竟敢,竟敢血口喷人!”
这下子。
监察御史是彻底忍不住了。
只见他气急败坏的嘶吼道:“长史大人,众位同僚,我詹某人,平日里的为人,你们难道不清楚吗?我乃圣人子弟,岂是那种龌龊下流之辈?”
你平日里的为人?
嘿嘿,就像一只绿头苍蝇,成天围着大伙儿转。
虽说也没见你弄死谁,但人人都被你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吁...”
“切!”
“嘁——”
这一次,所有的官员们,都异口同声的,发出一阵阵的嘘声!
监察御史,紧紧捂住急剧起伏的胸口。
嘶哑着嗓子哀求道:“你们,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吾自幼苦读圣贤书,岂会...”
“得了吧你。”
一位四品红袍官员,斜着嘴角。
不屑地朝监察御史道:“老夫在地府掌管刑律数百年,什么样的衣冠禽兽没见过?唉,可惜呀可惜,没想到...唉!”
说着。
那官员还摆出一副‘你看上去浓眉大眼,一脸正气,怎么是那种人呢’的表情。
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詹御史,这个人呐,不怕犯错误。”
地府吏部郎中,捋着花白的长须。
语重心长地对监察御史道:“犯了错误不打紧,改了,还是我等的好同僚嘛!”
话说,皇帝还有几门穷亲戚。
监察御史自然,也是有他的至交好友的。
像海瑞那种,纯粹靠自己单打独斗混朝堂的人,千百年来,就那么一位。
此时。
一位五品官员,出列上前,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监察御史。
扭头对台阶上的高阶官员们,开口道:“长史大人,诸位上官,此事,不能听信一面之词,还是请匈奴王庭**差,给大家说一说,此事的前因后果罢!”
泰佳娃蹦蹦跳跳,来至众官员面前。
嘻嘻一笑,伸手就勾住孟浪的手臂!
真的,挺...好!
众官员齐齐移开目光,只是偶尔用眼角余光,瞟一眼罢了。
大庭广众之下,直视人家一位姑娘,不好。
嗯,很不礼貌。
匈奴女子,向来敢爱敢恨。
泰佳娃当众挽着孟浪的手臂,数十位匈奴人,倒觉得没什么。
但在场的一众地府官员们,倒是吃了一惊。
但转念一想,那位被挽住手臂的七品官员,这也算是为邦交,做出了贡献嘛!
在大义面前,这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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