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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起 第七十七章 云涌(一)

少年天启 遇见萝莉 4021 2021-11-29 21:41

  “切……”珞兮不爽地斜了他一眼,“又是这样。”

  雪源看着一地的尸体,言玉婷,萧悦来,百虫丝,还有那些不知名的灵师,在心底叹道真是死生无常。

  他想起六郎对他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来:

  公子雪源,你相信意料之外吗?

  曾经,有个人问我,信不信自己的人生是被精心安排的?每一步,遇到谁,突如其来的意外,其实都在别人的算计之间,而生还和获救才是真正的意外。

  雪源,你相信自己能真正主宰命运吗?或者仅仅只是保护一个人?

  ……

  至少……至少……雪源看了一眼面前那伤得并不是很重的女孩。

  雪源不留痕迹地握了握拳头。

  被鲜血染红的船终于靠了岸,雪源和珞兮跳了上岸,回头就听见了客船崩塌的声音,那是西域一种能做火药的爆裂灵石的杰作,西域灵石极少,这爆裂灵石便是其一。

  那些尸体随着崩塌的船沉入了东海,一干二净,不留一点痕迹。

  “看来那两人并没有打算丢下烂摊子不管,这样一来,东海就抓不住南泽的把柄了。”珞兮冷笑道。

  “这就是南泽新尊主的作风吗?”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雪源和珞兮望去,看见一个银色长发,肤色微深的男子站在不远处。

  那男子身材修长,面容的曲线柔和不失刚俊,一双凌厉丹凤眼眸。他的那身衣服雪白滚金纹,身上配戴着镶嵌灵石的金饰。

  就如同一个真正的东海贵族。

  雪源望了他一眼便猜到了他的身份:“伽云叶?”

  伽云叶向两人走来:“正是。”

  他望着浑身挂彩的雪源和珞兮,又看了一眼那艘客船沉海的方向,目光深处是强忍着的伤痛,他低声喃喃:“还是给老头说中了。”

  “请节哀。”雪源轻声说着,递给他一颗灵石,就是萧悦来交给他的那颗:“她有话留给你,先行一步,勿念。”

  伽云叶握紧那块灵石,紧紧拽着,嘴角扯出了一个悲怆的冷笑:“真有她的风格。”

  “她是对抗到最后一刻倒下的。”雪源想安慰这个男子。

  “那又如何,死了就是死了。”伽云叶轻声道,“怎样死,屈辱还是光彩,那都同她无关了。”

  雪源没有接话,他赞同伽云叶。

  瞬间,三人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钟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浑厚低沉的钟声,整整传了十八声,顺着海浪一波波震开来。那声音沉入天启四方的瀚海与土地,震在所有人心头。

  这是天启至高的丧钟。只为天启苍皇神帝神后而鸣。

  苍皇神族终于打算为神帝发丧了。可是……雪源望着那钟声传来的方向,面色凝成铁青。

  可是……十八声……居然是十八声?

  天启至高统治者殂,丧钟鸣九声。

  而这却是整整十八声。

  “十八……这么说,神后也……”珞兮没有说下去,那十八声丧钟震得她面色灰白。

  九声神帝殂,九声神后薨。

  神帝苍皇傅一同神后慕容慎的天统神朝在此刻落幕。

  伽云叶沉默不语,他看着两个神情一瞬骤变的贵族子弟,他并没有两人心中那样强烈的震动,毕竟他并非贵族。

  可要说他心底不为所动绝对是假的,他看了看那两人,开口提醒:“你们的车来了。”

  雪源和珞兮回过神来,看见一架轻便的朱云辇向他们不急不缓地驶来,那车轮滚动的声音如同东海女君琼云殿的弦乐,令人心安。

  雪源望着那车辇,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意,然后他身子一晃,在珞兮的急声叫唤中倒了下去。

  他那身洁白如雪的锦衣,已经一寸不留地被染成了深红。

  【东海/船上】

  白衣同六郎坐在行往南泽的船上。白衣望着面前沉着面容的少年,啜了一口手中茶盏:“六郎为何如此不乐?”

  “白哥哥,你来的真是时候。”六郎撇过头去,恨恨道。

  “我就算不来,你其实也并非真想杀了那公子雪源吧。”白衣微笑着道,“六郎,有时候我在想,你是最不该留在南后身侧的一个。”

  六郎回头瞪了白衣一眼,抿了抿唇,无言。

  良久,他开口,阴阴地回敬道:“白哥哥,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说着,那阴柔俊美的少年起身,来到白衣面前,一手撑着他身后的墙,低头望着白衣,他身上少年应有的气息不见了,目光中没了一惯的桀骜,只剩一片森冷:“白哥哥,你懂我对你的恨吗?”

  白衣依旧坐在那里,他抬头望了六郎一眼,点了点头,唇边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他没有开口接话。

  六郎伸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望着他的脑袋:“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打开这头盖骨,看看这莫名其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或许吧。”白衣轻声道,依旧是没有脾气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忍着脖子的不适,却没伸手推开他。

  就这么任由他掐着。

  这时,中洲神地传来了沉闷的丧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响彻东海。

  两人都明白着代表着什么。

  待那十八声响过,六郎终是松开了白衣的脖颈。

  那白皙的脖颈多了几道红痕。白衣对六郎道:“神帝神后殂了。”

  “关我屁事!”六郎呸了一声,扭头离开白衣身边。

  白衣坐在那里,手中是那卷清溯部的秘籍,他望着它,若有所思。

  这秘籍到手,也不怕清溯部不妥协了。天启即将巨变,南泽安危就在此刻。

  突然白衣像是发觉了什么一般,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六郎!”

  甲板上哪里还有红衣少年的身影,那随船的小舟,解开绳锁独自离去。

  【南泽/神都以诺/灵家宫殿】

  南后伊邪那桑慵懒地俯身站在露天阳台的栏杆前,垂眸望着沧南山下的神都以诺,她双臂轻搭在微凉的栏杆上,指尖轻敲,那似琴乐的声音在浑厚低沉的丧钟声间交错着。

  无论是第一声钟声还是最后一声,都没引她将目光抬上一抬。

  她侧头,面上带着一丝怡然自在的微笑,不知是在听那丧钟声音,还是在听她指尖的乐声。

  “十八声,看来苍皇冠动手了。”女子轻笑着低声说道。

  “是啊。”她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声线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南后回眸,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回了原先的方向。

  那男子站到了她的身侧。

  “灵湛公子今日怎么走出纵衡宫了?”南后开口笑问。

  “在下总是在纵衡宫书房中画着窗外的同一片风景,终日看着,也有些倦了。”灵湛微笑着回答,这个男子的声音就同他的人那般,柔和温润。

  南后撩了撩飞到面前的发丝,她的双臂离开栏杆,直起身来,转身就欲离开:“襄甯说得对,这里是看风景最好的一处。公子以后可以多到这里走走。”

  “多谢尊主关心。”雪源湛对着南后鞠躬,然后他又道,“尊主,西尊主被盖世铎家以勾结鬼国叛族弑父的罪名赶下位。据说在审判中逃了出去,下落不明。”

  南后的脚步停了停:“是吗……看来有些人沉不住气了。”

  然后,伊邪那桑回头,望着灵湛公子,面上依旧是同先前一摸一样的笑意,她开口道:“公子,妾身相信,宝剑必经火炼,凤凰终需涅槃。妾身还深信无论称霸还是封王,成魔或是成神,都需时势和机遇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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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神都千刃/寒雪堡】

  阿照小姐坐在书房的靠椅上,手边是一盅芬香的暖茶。

  阿照小姐静静坐在那里,静静听着那一声接着一声的丧钟声。待十八声响过,阿照起身,裹了裹身上厚实的雪貂皮披肩,走到窗前向中洲神地的方向望了一眼,轻轻关起了窗户。

  神后也死了吗……阿照闭了闭眼,面容冰冷淡漠,也难怪,只是个平庸的深宫妇人而已。不过死了也罢,那慕容慎同北地也没多少交情。

  只是,父亲母亲被囚,父亲不愿同二神子结盟,铎一霸大人,神帝神后这一先后死去,加之刚刚不久密探来报,盖世铎一真被赶下尊主之位,天启四方如今就只剩东君……和南后。

  阿照小姐打开手炉,心神不宁地拨弄着碳火。

  南后……南泽……

  “是我的错觉吗……那日……”阿照喃喃。

  那日在南泽,阿照突然发觉,南后身上那一丝另她感到违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是鬼气。

  阿照小姐在年幼时见过一回鬼,她惊人的记忆让她将鬼气记了下来。

  阿照记得当时她是如何快马加鞭离开了灵家,离开了南泽。

  阿照一直记着,当日李襄甯领她看南泽盛景,凝冬以为她只看见了尖塔,其实不然,阿照注意到了南泽新通的四通八达的道路。

  南泽多丘陵,土地和土地间联系不多,各部闭门造车,井水不犯河水,互相都存着排斥和敌意。又因南泽灵力资源不足,并无强悍凶猛的灵兽等原因在四方中属弱势。

  新主人不仅建造尖塔,还大刀阔斧地开山造路,连通部族,其野心可见一斑。

  阿照重新坐回了桌前,她放下手炉,目光里满是忧虑却也不乏坚定。

  我阿照,拼死也要守护好北地,在父母归来之前。

  还有雪源,你一定要安全到达女君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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