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书院对吉祥坊的反击,简单粗暴。
吉祥坊其实是京都最大的钱庄,而且还在京都的东西南北各有一座赌坊。
教宗说的帮忙,其实并不需要玄乾宫出手,不过玄乾宫在吉祥坊存的银两最多,教宗做的只是存放银两的单据都给了燕拾一,燕拾一便让浩然书院的弟子拿着这些单据分批到吉祥坊的钱庄取钱。
当然,浩然书院弟子取钱的数目都很大,一开始吉祥坊钱庄的大掌柜并没有注意,因为单据是玄乾宫的,而自己的三大老板素来与教宗大人或多或受总算是有些交情。大掌柜在将钱庄的现银兑换完之后,还没察觉到异常,接连从四座赌坊运送银两过来钱庄。只不过如此反复多次之后,大掌柜发现所有的现银几乎快要被取光,这才注意到事态的严重性。
众所周知,钱庄一方面收受存款,受人信用;一方面则放出款项,授人信用,以取得利息。而吉祥坊钱庄为了获取最大的利润,将八九成的存银都放了出去,所以钱庄现银其实不多。浩然书院这猛然间的大额取钱,几乎掏空了吉祥坊所有能够拿得出来的现银。
大掌柜将玄乾宫挤兑的事情告知了吉祥坊三老板,三老板不会想到教宗竟然联动浩然书院的后生晚辈欺负吉祥坊,只是告诉大掌柜,若是玄乾宫的再来取钱,就告诉他们,钱庄暂时不方便,相信教宗大人也应该不会在意才是。
大掌柜照三老板的吩咐做了,哪知道不到半天时间,整座京都就到处在传吉祥坊钱庄钱银不足,三大老板经营不善,钱庄就快要关门大吉。更有消息说这是玄乾宫说出来,于是成千上万的商家来到吉祥坊门前,都要来提取现金。
三老板这时才知道了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于是登门造访教宗大人,只是去了几次玄乾宫,教宗都是让执事以事情太忙为由,拒绝接见三老板。
三老板无法只能前来大老板跟二老板,哪知道教宗还是一样的态度。
大老板与教宗多有接触,知道其性格,这种事不像是他的风格,便叫来其余两个老板一起分析,是不是吉祥坊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
“老三,你最近是不是又闲不住做了些什么事情得罪人了。”大老板知道老二虽说占了吉祥坊极大部分的产业,只是一直醉心于修行,所以得罪玄乾宫的事,只能是老三做的。
三老板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做过得罪玄乾宫的事,便矢口否认。
“前几天,你接见九幽楼的杀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老板虽然也很少管吉祥坊的生意,而是交由老三去搭理,只是偶尔也会来吉祥坊看看,那天正好便碰到老三在接见九幽楼的杀手,当时他也没怎么在意,这时候想来,定是老三请了杀手对付了不应该对付的人。
三老板不认为燕拾一能攀上教宗这棵参天大树,说道:“燕拾一那小子害得我们损失了六成的产业,我实在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所以便请了九幽楼的杀手对付这小子。”
三老板虽然说的很是轻松,只是大老板却清楚他做事的风格,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如此简单,追问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三老板知道瞒不过去,这才如实说道:“我对那小子用了至寒玄冰液!”
大老板闻言一惊,喝道:“荒唐,这至寒玄冰液怎么能够胡乱使用,说不定就是这样惹怒了玄乾宫,所以才会有连日来的挤兑发生。”
思来思去,大老板觉得只有让老三向浩然书院的那名少年赔礼道歉,或许才能令到玄乾宫满意。
三老板对燕拾一,恨不得食其肉寝其骨,大老板要他向那小子道歉,哪里能够?正要出言反对,却被对方凶狠的眼神吓到,只能勉强点头同意,心中却想:那小子中了至寒玄冰液,早已成了活死人,自己跟个活死人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
“快去快回,记得礼数要周到!”大老板有吩咐了一遍。
三老板正要出去,却在这时京都南面赌坊的负责人突然请求要见自己,三老板心里头暗暗不安:莫要连赌坊也出事了,要不然,自己下场说不定比起燕拾一还要更加凄惨。
正打算私底下接见赌坊的负责人,大老板却命人将那人带了进来。
“什么事情?”大老板问道。
那人却望着三老板,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三老板一阵头疼,心烦意乱之下,喝道:“大老板,问你什么你直接回答就是,不得有丝毫隐瞒!”
那人这才点头说道:“有个叫燕拾一的少年,从早上到下午一直在赌坊里头,只赢不输,已经赢去了赌坊可以承受的银两。换了几个高手也没办应那少年一局,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来向三老板禀报。”
三老板额头冒汗,偷眼望向大老板,却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心虚说道:“燕拾一早已中了至寒玄冰液,会不会是有人假冒那小子的名字前来搞乱?”
吉祥坊大老板邓子昌出身于朗月学宫,细究起来,与莫敬天算是同辈,在大乾皇朝的修行界也是说得上名号的一位人物,多年来早已见多许多惊艳的年轻人,若说那少年识破了老三的阴谋,并没有中至寒玄冰液,他也是相信的。何况,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少年的身份似乎还不仅仅是浩然书院的学生那么简单,应该跟玄乾宫或者说是跟教宗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不然玄乾宫不会不顾跟自己多年的交情,不留余力的帮助这少年。得罪日渐式微的浩然书院,邓子昌自信还勉强可以应付,如果得罪了浩然书院,那吉祥坊便等于是只能关门大吉了。若吉祥坊仅仅是自己的产业,他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吉祥坊其中牵连甚广,之前输掉了六成的产业给到教宗,那些人已经不是很高兴,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知道将来要怎样去面对那些人的怒火。
邓子昌突然想到其中的问题,吉祥坊不是已经输掉了六成的产业给了教宗,那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教宗岂不是才算是吉祥坊的大老板,那他为何要这样对付属于自己的产业,莫非这是在试探,教宗早就知道了吉祥坊背后的关系。
邓子昌这一联想,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这样,那后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难以应对。
“还不快去!”邓子昌见老三还愣在那里不动,忍不住大声呵斥。
三老板正要动身,哪知道,这个时候,其余三家赌坊的负责人也来了,情况与南边的赌坊一模一样,一名自称燕拾一的少年,从早晨一直赢到下午,赌坊就要难以承受了。
邓子昌一阵阵头疼,让老三快去将那几名自称燕拾一的少年请到这里,而自己立刻动身前往玄乾宫,将教宗也请来,不管教宗对吉祥坊背后的势力,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总之要尽快平息这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