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任鹏作为刑警组长,有着十几年的处理各类错综复杂案件的经历,但也被眼前这幅超越他所有认知的画面吓到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盯着罗升那张恶魔似的面孔,对他那灭绝人性的问题恍若未闻。
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全身上下都会不受控制的发抖,任鹏拼了命的想要站着身子逃跑,可平日里壮硕有力的双腿现在却像两根面条一样发软无力。
当他看到化作半人狼的白山,被罗升轻松地扭断脖子后,这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努力建设的心理防线在此刻全面崩溃,他发疯地大吼着,身体发抖着往后挪动,绝望的喊声回荡着这广阔的空间里,聒噪且无助。
“笃笃笃笃笃,你别怕啊。“罗升看着任鹏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随即他脚下一动,朝着任鹏的方向飞去,迅捷的身影在这片空间中闪出几段残影,罗升眨眼间就来到了任鹏的身前。
只见他虚空一握,一股巨大的压力扼住了任鹏的脖子,将他那刺耳的叫声硬生生地掐得停住,任鹏涨红的脸色表明了他此刻并不好受,双手用力地拍打着脖根处的位置,仿佛那里有手看不见的大手。
可是他挣扎得越厉害,脖子上的压力就愈发地大力,极度的缺氧使他的五官逐渐扭曲,眼珠吓人地往外凹出,脸上条条青筋炸起,任鹏的脑海里已经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啧,这样死去的标本可不太美观,不好不好。“罗升摩挲着下巴想了想,然后手上一松,失去了巨大力量压迫的任鹏得以喘息一阵,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可还没等他缓过来,就有一股蛮横的巨力扭过他的头部。
映入任鹏眼帘的是罗升那双奇异的双眸,两只眼睛里都各有一对小巧的阴阳鱼,在深邃的眼波里调皮地游动着,嬉戏着。
任鹏突然忘记了生命的威胁,一下就被这对神奇的眸子给吸引住了,痴痴地盯着罗升的眼睛,“叮“的一声,任鹏好像听到了自己脑海里传出了一声类似于玻璃破碎的脆响,随后他的双眸像是被浇灭的火焰,登时就失去了神采,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再无半分的生气。
“这样的标本才够美观。“罗升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一旁白山那具倒下的半人狼尸体,原先强壮的身躯,此刻却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皱皱巴巴地躺在那里,并且身上的血肉如同融化的冰块一样,快速地化作一滩血水流下,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白山半个身子变成了苍苍的骨,周身遍地的暗红色鲜血,这便是血祭之术的代价,施法者必须要燃烧自己的生命力和血肉,以求在短时间内换来强大的战斗力。
可笑的是白山燃烧完自己最后的生命,哪怕是化作一具骷髅,却也不是罗升的一合之敌,多么的讽刺。
罗升看着遍地的鲜血,不由得眉头一皱,伸出手在虚空挥动了一下,那滩血液连同白山的尸体像是收到高温火焰的炙烤,眨眼间就化作一地的黑灰,随后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得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还得处理一下这两只蝼蚁的身后事,真麻烦。“罗升摇了摇头,从上衣的兜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
“喂,罗…罗先生,怎么了?“郑达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深夜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本是怒意十足,一看到来电联系人是“罗大人“以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因为年老的缘故,他那奴性的声音里还藏着一丝的中气不足。
“下次再让我等这么久的话,我就把你做成标本。“罗升的声音并不气恼,可面带微笑的他说出来的话,却让郑达民背后嗖嗖地发凉。
“对…对不起,罗先生,我…下次不会了。“郑达民原先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有苦说不出的他连声道歉,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大人突然对自己发难。
“那个任鹏被我杀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老头,我一并杀了,你去想个办法,让这两人变成意外死亡。“罗升随口地命令道,仿佛杀死两个人对他而言,就好像碾死了两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什…什么…您,您把任鹏给杀了?“电话那头的郑达民被这个重磅消息吓了一跳,手里的电话差点没抓住掉地上,语气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俩发现了靖安这两起命案的真相,还说要找人来调查,不杀了难道还要留着吗?“罗升语气不可否置的说道,“你想办法给处理了就是。“
“好…好的,罗大人,我会妥善处理的。“郑达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无奈地应下了罗升的话,谁让这罗升和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有着亲密的关系呢,如果能顺利搭上这条线,那他郑达民就不愁以后的仕途,所以现在无论这位爷提啥要求,他都得满足,哪怕让他把自己老婆送到罗升床上去,郑达民都不会拒绝。
罗升不再言语,随手挂掉了手里的电话,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而他周身那遍布着条条星河的天极领域也在此时慢慢地开始变谈消失,就在罗升再度睁开眼睛,眼波里那两双游动的阴阳鱼早已不见了踪影,好看的茶色瞳孔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装满了平静的色彩。
罗升周身璀璨的领域也消失殆尽,他所处的位置依旧是在四楼的走廊内,同刚才一般的漆黑寂静,仿佛那片星河从未出现过一般,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脚下此刻正躺着任鹏的尸体,罗升摇了摇手里的戒指,一阵白光闪过,任鹏的尸体被他收进了那个古朴的储物戒指中。
随后罗升左手拂过戒指表面,白光闪过,他的左手上跳出了两个透明的小圆球状物体,定睛一看,其中一直装的正是他原先投放的那只幻像鬼,而另一枚圆球,通过透明的外壳,可以明显地看到里面那只熟睡着的鬼灵的模样,躯体大概婴儿大小,四周围绕着灰蒙蒙的雾气,惨白的皮肤上满是开裂的伤口,纹路清晰地闪着诡异的紫光,原来这两只鬼灵自从德叔命案发生后,罗升害怕引起陵七的注意,便将这幻像鬼和鬼婴都收到了手中,这也是最近再没有命案发生的原因之一。
罗升看着鬼婴笑了笑,开口喃喃着:“没想到这幻像鬼巧合之下,竟然还诱发了一只鬼灵的诞生,这鬼婴凶厉十足,说不定可以提前我的计划,不过这鬼婴实力倒是还不够。“说着,罗升打开了圆球,右手虚空一抓,瞬间凝结了一股强大的灵力,他也不犹豫,直接将这灵力硬生生注入到那鬼婴的体中,只见那张熟睡的婴儿脸庞瞬间扭曲,浮现着痛苦的神色,小小的口齿间发出着凌厉的叫声,同时鬼婴身上伤口开裂的程度愈发地严重,几乎都可以看到它皮肤下那早已断成了几节的骨头。
过了一会儿,灵力终于注入完毕,罗升手上的鬼婴正龇牙咧嘴地看着他,眼底闪着深深的恨意,罗升不在意地把圆球的外壳打开,让那只婴儿般的鬼落入到了空气中,随后它就像一阵烟儿似的,消失不见了。
罗升做完这一切,随即用他那强大的感官探知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在确认没有人看到后,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再度消失。
这条走廊不再有任何的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还落进了点点的月辉。
几天后,警方从绥城母亲河路河的下游捞出了一辆破破烂烂的汽车,车内有两具烧焦的尸体,经过法医的DNA比对,确认了是绥城刑警队长任鹏以及一名诏城的老人。
当媒体围在绥城警察总局前问询着警方对于这件事情的解释时,局长郑达民出面回答,“经过我们警方对于事发地监控的反复查看,对于出事车辆的取证,以及死者遗体的尸检报告中得出结论,任鹏警官系行车途中车辆突发故障失灵,车辆失去控制冲出道路坠入河中发生爆炸,我们警方对此深表遗憾,失去任鹏同志这样优秀的警员,是我们绥城警方的一大损失。“
说到这里,郑达民正气凛然的脸上颇为动容,只见他缓缓地脱下了头上的帽子,面容肃穆地呼吁道:“让我们为任鹏同志脱帽默哀半分钟。“说完,郑达民就低着头,满脸的哀伤像是比死了老婆还要难过。
旁边警局的领导班子一看自家局长都带头脱帽了,官员们也是赶紧伸手去摘自己头上的那顶帽子,其中甚至有些人连任鹏是谁都不清楚。
当时场面就有些混乱了,这些阿sir门一个个手忙脚乱的,生怕自己比别人慢一步,最后以郑达民为首的警局一众,个个手捧帽子,满脸肃穆地默哀着,媒体也在此时拍了一张大合照,作为第二天报纸头版的背景照片,标题赫然是“优秀警员不幸牺牲,绥城警局集体默哀英雄“,任鹏和白山二人的死亡,就这样草率地被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