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有姜字的豪奢马车很快驶过御道,进入宝来街,马车行驶途中,车夫是个年轻伙计,在府上呆得时间也算久了,所以他才有资格给武王拉车。
车夫一边赶车一边问道:“姐夫,今天您对那总管太监是不是下手太轻了些,对方如此怠慢我们,怎么着也得赏他几个大耳刮子。”
武王府王爷彪悍,府上下人更是一脉相承,个个口中所言,性格习惯都是彪悍至极,平日里都是不太瞧得起同为下人得其他官家府邸里的下人。
姜惜文坐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整个人斜靠在座椅后背,一手握拳抵住脑袋,一手放在椅把手上手指来回敲打,闭目养神。
听到外面车夫下人的话,姜惜文语气平淡,提醒道:“在外面要叫王爷,还有,下次说话注意一点,如今长安城内暗流涌动,你回去之后告诉府上下人,不要没事眼高手低,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传出去了,别人会说我武王府门风不行,让人笑话。”
车夫笑着答应,没有丝毫拘谨,他在姜惜文身边呆的太久,平日里就算对方出去边关打仗,都是他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着,本来考虑到伺候让的伙计来到女丫鬟要更加熟练一些,之后都是已经有了人选,最后又被府上那位夫人派人换了下来,将当时还是十一二岁的他扔了上去,让他一路跟在王爷身边伺候着,要问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别人,要是论起关系,自己还得喊上夫人一声阿姐呢。
当时夫人原话是这么说的,“你姐夫是个粗人,别人照看他,我不放心,丫鬟照看我就更不放心了,自家人照看自家人,我才放心一些。”
接着车厢再次传来声音,“六子,跟在本王身边多久了?”
被叫做六子的车夫年轻人笑着回答,“不多不少,刚好十三年零六个月。”
姜惜文揉着太阳穴,笑着打趣道:“记得这么清楚呐,那我问你啊,跟再我身边,后不后悔,一路打仗,沙场风沙,很辛苦的。”
六子一边驾车,想了想,笑道:“说实话您会打我吗。”
姜惜文笑道:“你小子少来这套,在府上我什么时候揍过你,哪一次揍你,你那好管事的姐姐不得来说我一通,也就平时在外沙场揍揍你,那也是你小子不听话,要不然我还懒得揍你,下手还得注意分寸,生怕一巴掌拍死你。”
六子车夫缩了缩脑袋,讪笑道:“后悔肯定早些年当时是有的,不过后来时间长了,也从起初抗拒到后来慢慢接受,也就习惯了,反而还会觉得很有意思,跟着您走南闯北,戍守边关,亲眼看着您血战沙场,看到别的儒家少爷看不到的风景,想想我还是赚了的。”
姜惜文大笑,“行了行了,看你小子嘴巴这么甜,我如今给你一个选择,怎么样?”
六子疑惑,我问道:“什么选择?”
姜惜文开门见山,随意说道:“从军,或是离开我身边,去做泥十几年前未做完的事情,听你家老爷子的话,当个儒家门生,从政。”
六子听完,眉头紧邹,一时间没有答复。
姜惜文没有继续追问,掀开车厢窗帘,看向旁边路过书院学堂,想到了什么,当下立刻说道:“停车。”
不等六子转身为其掀开门帘,姜惜文就自己走了出来,下了马车,脚上雪白长靴踩在书院学堂前的地板上,抬头看了一眼门楣牌匾,最后收回视线平视前方,一手扶着腰上玉带,一手握拳负后,大步流星向前走去,边走边说,“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回去之后好好补上一觉,等我回去,你再告诉我答案不迟。”说完抬脚跨过门槛,走进书院之中。
叫做六子的年轻人看着高大男子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心说这大晚上的,虽然是后半夜了,书院里哪来的人。
抬头看天,方才没有注意时间,天际微微泛起一抹鱼肚白,时间已至破晓时分。
不过想了想自家姐夫一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摇了摇头,重新坐会马车,驾车沿着街道继续向前。
一时间,年轻人的心头,两个选择扰乱心间,当真不知道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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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小塔内,白衣少年御风飞剑开道,卦盘在后,一行人很快就出了山脉地界,修士目力极好,远远就看见那一方门户传送。
白衣少年心中可算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身后,大约是此地气息影响伤势恢复的速度,出去之后调制一些药草丹药什么的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白衣少年突然抬头,悬空而停,轻轻抬手阻止前进,手腕一抖,在前开道的飞剑也是调头飞回手中拿好。
白衣少年,如临大敌。
道元连忙说道:“储玉小姐,你赶快带他们出去,如果你有什么特殊办法能够找到道家天下的陆止,那是最好,到时候就说是我说的,小花她们也会替你作证,出去之后千万不要和官家交涉。”
储玉同时也察觉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气息,来者不善,她立刻与白衣少年调换位置,来不及说太多,只能点点头,驾驭卦盘以极速飞向门户出口,小花与阿甫想要转头再看一眼白衣少年也是北储玉丫头掰正回来,让他们坐好,追赶来的气息绝对不之一道,而且还能让她感觉到威胁,此刻不是你推我歉的时候,先出去再说,自己带着这三个留下来也是他的顾虑。
“哪里走!”
一道黑色长虹很快临近这边,一个弹跳,御风凌空想要拦住卦盘上的几人。
“别回头!”
白衣少年大喊出身,与此同时拔地而起,一手持剑,对上那道黑色长虹,右手飞剑狠狠一扫,二者相撞,黑色身影被击退,滑向后方数十丈距离。
白衣少年手持木剑,半步未退。
一个碰撞的功夫,卦盘已经飞出出口,消失无踪。
少年道元暗暗松了口气,接下来面相黑色身影方向,很快,又是三道身影来到他的面前,四人几乎身高一样,若不是少年看的真切,还真会以为是先前出手的人使出的某些可以幻化分身的术法神通。
先前被道元一剑扫飞的第一人停留虚空,手持长剑,后来到的三位也是各自拿出一把长剑于手中,仔细看去,四人武器尽皆一模一样,找不出第二把不一样的来。
第二人发出闷闷的声音,“大哥,我来,一个毛头小子,用不着你出手。”
第一人提醒道:“小心一点,他不简单。”
第二人点了点头,一步跨出,仗剑而行,待到临进少年时,一剑当头劈下。
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白衣少年,右脚后撤,单手握住剑柄,横剑在前。
天地间刮起一场剑气风暴,兵戎相交声,格外清脆。
白衣少年手腕一抖,木剑微微一震,第二人瞬间收剑飞退,御风躲避,落脚地面。
白衣少年持剑而立,大袖飘摇,也是重新落回地面。
其余三人也是御风下地落脚。
第二人说道:“这小子年纪看着不大,确实实打实的七境剑修,刚才那一剑他已单手抖剑将我震开,体魄也是异于常人,很有可能还是一位武夫。”
只是一剑,便能试探出目盲少年的大概虚实。
第三人说道:“观其气象估计才入七境不久,就能一剑将在七境中场沉淀多年的二哥给轻松震开,小瞧了他。”
第四人说道:“要真是普通修士还用得着陛下!亲自下令?估计又是个难啃的硬骨头,我都纳闷了,凭啥什么好活都给二组,我们一组就天天吃骨头啃硬岔,最近我还听说了,二组这月又涨俸禄了,就我们的还是老原样,气死个人。”
其余几人咳嗽一声,第一人小声提醒道:“少说两句,这里是试炼空间,外面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这次任务为什么找你我来做,不找二组,还不是因为他们酒囊饭袋,真要遇到棘手任务,陛下还是第一时间想到我们,能为陛下效力,这些就足够了,以后少说这些话,有牢骚回去再发。”
第四人缩了缩脖子,抬头看天,不再言语。
第二让说道:“若是单人出手估计困不住他太久,只能一起出手。”
虽然有些胜之不武,眼下任务要紧,动手!
四人齐齐仗剑而行,落于白衣少年四方之地,下一刻就是一齐出手,长剑笔直,剑气呼啸,刺向白衣少年。
道元面不改色,轻轻踏出一步,脚下剑气四溢,罡风呼啸,瞬间化作一道剑光,与四面来敌绞杀在一起。
少年刻意控制战局地理走向,将四人拉回山脉之中,想为跑出去没有多久的几人争取时间。
一时间山脉之内剑气肆虐,一片片树木被剑气搅成粉末,压倒大片树木丛生。
整座青铜小天地之内一片混乱,山脉野兽暴走,七境剑修交锋,肆意剑气也不是用来下五境试炼的妖兽能够抗衡的住的,跑的慢的直接就被绞杀成两半亦或粉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