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官服的丞相踏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下了马,步步朝镇远侯走了过来,冷峻的压迫感与久经沙场的暴烈势均力敌,甚至隐压一头。
“颜予,还我女儿的命来!”镇远侯的剑抵在了丞相的脖子上,而后者不卑不屈,不仅冷笑了一声,还向前走了一步,逼得镇远侯下意识退后一步。
“南宫寻,你真是从头到尾,失败至极。”丞相毫不掩饰地嘲讽了一句,他和镇远侯也算是“老相识”了,镇远侯还没有功名的时候,颜予在朝廷上已有了一席之地,他也是见证了,镇远侯有多失败。,且难堪。
被记忆深处的话刺醒,镇远侯脸色大变,连连退了几步。
而今日的颜予气性也不小,眼前的人可是想要他宝贝女儿的命,他也不介意翻出陈年旧事来使对方不快,最好还能狠狠往对方的痛处踩一脚。
“十八年前,你救不了自己的妻子,今日,也护不住自己的女儿,你说你这镇远侯当的,是不是失败至极?”
丞相的眸中冒着冷光,他也摸清了这件事情,十八年前,镇远侯留恋花丛,不顾府中怀胎十月的妻子,镇远侯夫人在府中难产而死,这一次,南宫若死得屈辱,而镇远侯当晚也是在醉生梦死。这样不顾妻儿、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丞相打心眼里鄙视,厌恶至极。
谁能说镇远侯有多气愤,而不是愧疚?
“本官也不认为侯爷有多悲痛,侯爷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替罪羔羊,是自己良心难安,怕侯夫人半夜开寻你吧?”
丞相步步地击溃镇远侯的心理防线,终于,镇远侯的剑掉在了地上,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不是,不是本侯的错!”
丞相冷冷地看着他,下一刻,镇远侯竟然猛抬头,执起剑朝丞相冲了过来。
“就是你们杀了本侯的女儿,本侯要你们偿命!”
剑在咫尺,此时,一颗棋子擦过,打偏了镇远侯的剑。
“镇远侯真是好大的威风,当街行凶。”
萧衍掀开马车的帘子,不急不忙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上位者的威严瞬间震慑了在场众人。
萧衍的手往空中指了指,暗处的侍卫顷涌而出,瞬间制住了镇远侯的人。而镇远侯手中的剑,也被萧衍一脚踢飞了。
“萧......摄政王!本侯只是在为死去的女儿讨回公道!”镇远侯愤恨地看着萧衍,后者不为所动。
“本王对侯爷痛失爱女感到惋惜,但这也不是侯爷罔顾王法的理由,这京中,不姓南宫!”
萧衍内心并不觉得有多惋惜,之前南宫若伤了顾桉的事情他还记着呢,这镇远侯也是无脑,就这样跑到丞相府闹事。
“镇远侯口口声声要本官的女儿赔罪,可有证据?”丞相挥了挥袖,冷哼了一声,这镇远侯还真是疯了。
“颜音那贱人就是报复!”镇远侯也乱了分寸,话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丞相的怒意瞬间又起来了。
“好啊,你居然还敢承认你那女儿做的肮脏事,本官还未去镇远侯府寻你算账,你倒是恶人先告状来了,本官的女儿绝没有你那位那么龌龊肮脏,侯爷竟然如此污蔑我家音儿,你们父女接连折辱我家音儿,真当本官是死的吗?好啊,你要公道,那就一起去见陛下!”
丞相想起这件事就一肚子火,哪里还管什么死者为大,他首先是个父亲,才是个什么君子!
丞相越想越气,居然上前一巴掌扇在了镇远侯脸上,这一刻,不仅镇远侯愣了,萧衍也惊了。
萧衍反应了过来,连忙拉了一把丞相,毕竟丞相只是个文人,而镇远侯是确确实实的武将。
“颜予,你这个道貌昂然的伪君子!”镇远侯反应了过来,冲过去破口大骂,萧一连忙拦住了他,丞相也毫不示弱,一脚踹在了镇远侯的肚子上,很快又被萧衍拉回来。
“你就是废物!下流肮脏!”
丞相的发冠都有些乱了,堂堂当朝丞相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大骂,萧衍还是第一次见到上一辈被称“秦国第一美男子”的丞相如此失态。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镇远侯被人拦着无法动丞相半毫,倒是丞相趁乱补了几脚,萧衍戏也看够了,拍了拍手,准备把他们扔给皇帝。
“两位既然各有道理,那就一起去金銮殿见陛下,让陛下定夺吧。”
......
江南吴中县。
“这毒可算解了。”顾风一晚上忙前忙后地给一群人解药,现在一众人坐在院子前面,顾桉失血过多,脸色最为苍白,正在闭目养神。
林若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在场众人只有她分毫不伤,离顾桉的距离有点远,顾风一看,直接气笑了。
“林若,你不会真的蠢到以为我家主子昨晚真的想牺牲你吧?”顾风一语就道破了林若的小心思,昨夜顾桉的眼神太冷漠了,林若怕死,她真的怕顾桉放弃她。
“真是愚蠢,如果真的按对方的做,你死的只会更快。”顾风的话毫不留情,她见不得别人这样揣测顾桉的用心,她家主子救了所有人,现在手上的伤口还会隐隐裂开,他们还真的有心!
“顾风,别说了。”林若动了动唇想说话,此时的顾桉却睁开了眼,眸色清明。
顾桉心里并不在意林若这些人会怎么想,他们不是她的人,不必对她忠心耿耿,更不必扯什么全副的信任。这忠心和信任,留给萧衍就行。
林若看穿了顾桉的心思,心下更为愧疚,但顾桉已经不想追究这件事。
“可有查到对方是谁?”顾桉抿了一口顾风递过来的热水,冰冷的唇温热了一会。
“是两拨人,先行袭击我们那群人似是有备而来,而第二波人暂时不清楚,我们的人追到江南府上就跟丢了。”顾风平静地说道,顾桉美眸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江南的几大财团,分别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