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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抱大腿

  自那日起,姜萱便总要去武德王的舱室小坐。

  这等不加掩饰,大张旗鼓的架势,惹来了船上许多人的侧目。

  这其中,就已姜若为重。

  “这贱坯子!”她气狠的捏紧自己的手掌,指甲戳破了手心都不曾在意。

  莺莺垂着头,不敢回话,唯恐姜若一个不满,便要拿她撒气。

  小箫氏自上船后,身子便不得顺畅,不是腹泻便是呕吐。等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就听说姜萱巴上了武德王。

  “呵,可真是没看出来咱们这七娘倒是有个本事的。”

  赵嬷嬷耷拉着眼,小心翼翼的问:“那咱们可要做些什么?”

  “无须理会。”小箫氏困倦似的摆摆手,“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反正我也不是肚皮里生出来的,我还能管她追着哪个男人跑不成。”

  “那,夫人就不怕要是她真的得了殿下的青眼,不会找咱们算账。”

  “算账?”小箫氏冷笑道:“她要算什么账?她要真的过来,我就把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她。萧霓可不是我害的,要找凶手就喊姜延波去。我也只不过是被他哄骗了,满心以为……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什么说的必要。我是看出来了,这绥安伯府是不行了。这个府里啊,也就七娘是个有出息的。可看她的性子,也不会是能把绥安伯府带飞升的。即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我的日子过得不好,其他人又怎能安宁。他姜延波倒是花天酒地好不快活,把我丢在一边自怨自艾。这世上啊,可从没这般道理。我不痛快,他也别想过。还有那老夫人,菩萨面罗刹心,她倒是想卖了我做个好人。可惜啊,我偏偏就是不给她机会。”

  赵嬷嬷听了这么多,手指微颤,也不敢回话了。

  她哪里能知道小箫氏是突然发什么失心疯了不成,什么话也敢往外说。

  这些话,又岂是她能够听得。只怕今日听了,来日就没了性命。

  赵嬷嬷又是后悔又是害怕,她可真是嘴欠,说什么不好,偏偏要提七娘子和那位皇子殿下。

  “赵嬷嬷。”小箫氏忽然开口。

  “老奴在。”

  “你,”小箫氏的手指轻点桌面,“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

  “能伺候夫人,是老奴的荣幸,哪敢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小箫氏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嬷嬷一眼,直让她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对绥安伯府的众人而言,倒也没什么廉耻不廉耻的。这可是从蓟京来的皇子殿下,若是能巴上他,那姜家的未来就有指望了。

  姜萱也听说了众人的反应,也觉得有趣。

  她甚至绕有兴致的说:“也亏得老夫人不在,不然这船上就热闹了。”

  如老夫人那种把利益摆在眼前,眼皮子又浅的人,自然是巴不得姜萱去碰这滔天富贵。何况,她和其他人不同,她是知晓李桓身份的人。

  姜萱是绥安伯府为了巩固和四皇子关系,送去给武德王的礼物。照理说,人本来就是属于武德王的。只是这人到了府上,一直都未见有什么动静,倒像是对姜萱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老夫人都要急上火了,很是可惜那几个特意给姜萱安排的教养嬷嬷。

  而现在,武德王日日召姜萱去说话,摆明是要把人拢在身边,这岂不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姜延波正是如此,听说这消息后,连喝三杯,更是拊掌叫好。

  此行要游黾江,却是从建康至金陵,这一路上倒也不用着急,晃晃荡荡的也需要个七八日。

  今天是第六天,天阴沉沉,下了小雨。

  江面上朦朦胧胧的,偶尔能看到有游船经过,如画家绘制的雨中江南,美感十足。

  姜萱就待在武德王的舱室里,烤着火吃着果子。

  而武德王这个房间的主人,反倒是在一旁‘侍奉’着。见她的膝盖露出来,便不着痕迹的将薄毯向上扯一扯。见她手边的杯子空了,就添上一盏茶。

  一切都做的润物无声,何况是沉浸在故事中的姜萱了。

  等她看完一本,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吃了好几个果子,甚至还捏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胡桃仁。胡桃是好,炒熟最香,只多了也腻。她抿了口温度适宜的清茶,这才看向另一头。

  那人就在软塌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卷,好似不曾放下过。

  要不是看到她这边的薄毯、果子等,姜萱也必定要这么以为。只不过看到这些,她心中笑骂了一句装模作样。

  虽是游江,可作为主人,李桓也未曾露面。因此,绥安伯府的众人虽是欣喜,却也不敢太过放纵。惟独在停靠码头时,上岸欢欣一番。

  姜萱本来就不喜欢热闹,便日日赖在李桓这儿。他那满满一柜子的书,她大多都没看过,早就眼馋了。可恨她出行时只带了双陆牌,只能同碧荷她们玩,倒也无趣。唯一的乐子,竟只是看松柳和吕嬷嬷打双陆。

  而在这里有果子吃,还不用被人吵闹,又有书可以看,实在惬意。

  “殿下又看我做什么?”她抓到李桓偷看,便笑着问。

  她的笑容温和,却不真实,像极了蓟京的那些贵女们。

  倘若,李桓没有看到她眼里的狡黠,也会认为。

  而现在,只觉得她这面子工夫做的极好。若非是熟悉她的举止,定然在她的身上挑不出半天错来。也难怪姜若在建康贵圈的名声坏成那样样子,而她姜萱则被称作建康贵女之典范。

  前世时她手段很辣,多少人对手都对她闻风丧胆,不少人称她作毒妇。可李桓清楚,她要不狠毒,就要被人欺负。除了变的狠毒被人畏惧,她也想不到其它办法。

  “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就不害怕我。”她曾说:“我得厉害起来。我要像一把涂了毒药的兵刃,任谁看到都要生畏。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惧怕我,从而不敢靠近殿下。”

  那时他只把她当作下属,觉得她也算有主意的,便默许她去和人学毒。可是他未曾料到,有一日他竟会爱上这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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