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舞觉得很有趣,看来叶火国皇宫一定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钟离残雪忽来的热情让漫舞险些有些接受不了,她上前拉住漫舞的手,道:“舞儿妹妹,这就要走了吗?姐姐还没有好好跟妹妹说上几句话呢。”
可是漫舞明明读到她心中在说:“你终于要走了!”
漫舞不太自然地道:“来日方长,雪儿姐姐不必遗憾,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漫舞故意这么说,是为了看她到底作何反应。
果然,她心中再低咒:“最好别再来了。”
可表面上却一脸的奉承:“好啊,那雪儿姐姐可当真了,等妹妹再次大驾光临啊。”
漫舞浑身不适,钟离残雪这表面功夫做的还真是到位,如果在21世纪,她一定会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交际花。
再看钟离奉先和华妃,两人满脸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漫舞暗自可惜,如果他们能够看到钟离残雪的内心,会是多么有成就感啊?他们居然有如此表里不一的女儿,真是不简单。
出了皇宫,漫舞感觉浑身轻松,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自由万岁!”接着便是一串银两般的笑声。
“舞儿,时辰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宫可好?”钟离残夜看着漫舞高兴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黯然,她是真的很想回去,这段日子,虽然她从不吵闹,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可是,谁不想念自己的家?漫舞只是一个惯于隐忍的女子。
“好,夜,那我们就此别过!”漫舞很仗义的抱拳,利落跳上马车,回头对钟离残夜微微一笑,钻进帐帘之中。
钟离残夜愣在原地半响,吩咐一名暗卫道:“冰影,护送公主回宫,不得有半点差池,否则提头来见。”
“是,王爷。”冰影怎会不知,钟离残夜对这凌云国公主不是一般的在意,跟随王爷这么久,这是头一遭,不得不尽心才是。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钟离残夜若有所思,仍站在原地没有离开,蓦地,转身对暗影道:“你也跟上去,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王爷,不可……”暗影刚要反驳。
“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么?”钟离残夜目光阴冷,周身散发着寒气,不难看出,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好,耐心很有限。
暗影什么话都不敢说,只得按照钟离残夜的吩咐办。明明知道钟离残夜说一不二,可还是想多嘴两句,并不是想显示他暗影多么有能力,只是担心暗卫人手不够。
那日江边的行刺事件还在追查之中,至今未能查出幕后主使,虽然钟离残夜并未因此责罚暗影,但是他心中如明镜,若不是凌云国公主一直住在府中,使得钟离残夜分神,恐怕早就要降罪暗影失职了。
钟离残夜怎会不知今日里自己心情的每秒变化?有怎会不知这一切功劳还是要归功于那个心思灵透,开朗聪慧的女子。
是她,给了自己冰冷的世界,从未有过的温暖。
回宫的日子果然无趣,除了当日父皇和母妃大摆家宴为漫舞接风之外,就再无其它好玩的事了。
正巧哥哥漫廉这几日不在宫中,如若他在的话还能跟他斗嘴玩,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开心果也没了,漫舞只好依靠睡觉打发时间。
这日,凌云皇妃亲临漫舞寝宫,正碰上她在阁中呼呼大睡,凌云皇妃并未让下人通报,只是坐在漫舞床前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思量着:这孩子,真拿她没办法,从小就爱睡觉,每天一有机会就抱头大睡,哪像个女孩子。
大概是漫舞感觉到周围有人,幽幽转醒,睁开朦胧睡眼,看到母妃正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自己,漫舞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母妃,你几时来的,怎不叫醒舞儿?”漫舞原本还很雀跃却慢慢的敛了笑容,因为,她看到母妃眼中的不舍,读到了她心中的苦闷。
原来,千躲万躲,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和亲的命运,听闻自古以来,去他国和亲的公主都没有好下场,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不会依旧那般惨烈。
“舞儿,母妃一直把你当作心头肉,千挑万选,想帮你选一门好亲事定下来,可是没想到,我和你父皇一再的犹豫,竟是耽误了你。”凌云皇妃不禁黯然伤神,眼中的温柔也渐渐褪去,独留那几丝幽怨在眼底。
她是真的舍不得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到叶火国和亲,听说叶国火的三个皇子,随是同父同母所生,但是储位之争斗依旧是一簇激发的事,她不希望漫舞卷进是非中去,却依旧逃不掉命运的安排。
“舞儿,如若你不肯,大可跟你父皇去哭闹,你父皇疼你,我再敲边鼓,也许这和亲的事可以暂且压一压。”
凌云皇妃眼中尽是期许,她希望真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五年前的那个刁蛮任性的孩子,可是,她明明知道,漫舞已经长大了,就在一夜之间,她变得成熟懂事,顾全大局,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母妃的意思我懂,但是,我不能那样做。”果然,凌云皇妃最后一丝期望也破灭了,她明明知道,漫舞这孩子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带给凌云国皇室任何困难,可她还在期许什么呢?
“既然这门亲事父皇已经答应了下来,那么父皇就一定有他的顾虑,我怎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幸福,而搭上凌云国所有百姓的幸福呢?”漫舞忽然微笑了起来,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母妃,道:“母妃,我愿意嫁。”
“舞儿……”凌云皇妃将漫舞拥在怀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奔涌而出,将她越抱越紧,母女情深,仿佛是想抓住与漫舞这最后的温存。
生在皇室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运气好,会嫁一个有前途,有学识的男子,若运气不好,遇到不得不被迫与别国联姻的情况,那么除了非嫁不可,等待她的便只有一杯毒酒、一把匕首、三尺白绫了。
凌云皇妃万般无奈,也只有忍痛割爱了,如若可以,下辈子,她绝不做君王妃,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两国联姻的牺牲品,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