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们这样的无耻之徒,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望着得意洋洋,正口若悬河的郁达初,西装女孩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报纸,大声呵斥道。
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助手眼镜男,气冲冲的离开了茶楼,留下一脸尴尬的郁达初呆立在原地。
“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李阳顿时感觉格外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师祖,您怎么从山上下来了,师傅他几次山上去向您请罪,都...”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郁达初下意识的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呆在无人角落中的李阳,不由满脸惊喜的跑了过来。
“好了,少给我提你们师傅!”
毛小方这半年多来,每隔一个星期,都会去李阳的洞府门前拜见,李阳自然是知道,不过他却故意不现身,为的就是晾一晾他,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哦...”
见李阳不喜自己提起师傅,郁达初悻悻的答应一声,他只当李阳还在生毛小方的气,也就没有继续自讨没趣。
“师祖,刚才您都看见了?”
转瞬间,郁达初又想起了刚才的情景,不由满脸窘迫的问道。
“你说呢...”
面对郁达初的窘迫,李阳眼中满是玩味笑意。
“师祖,我可是您的徒孙,看到徒孙出丑,您不帮我也就算了,还看我笑话。”
幽怨的瞟切了李阳一眼,郁达初鼓着脸,闷闷的坐到李阳的对面。
“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身为修道之人,你自己心境不过关,不思己过,反倒倒打一耙,我看你啊,这十几年的道,真的是算是白修了。”
对于郁达初的抱怨,李阳悠悠的喝了口苦涩的茶水,没好气的说道。
“师祖的意思我当然懂,但也不能任由别人诽谤我们伏羲堂啊。”
对于李阳的话,郁达初深感不认同,不由小声的辩解了一句。
“修行之人,自当淡泊名利,有真本事,就不怕别人怀疑,因为真相永远在那里,他并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甘田镇的村民,也不是傻子,你们伏羲堂的名声,也不是靠吹嘘吹出来的。”
“道祖曾言: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你啊,多学学你师父,他那个人虽然迂腐,但却做到了水利万物,而不争名。”
李阳轻笑一声,并不在意他的辩解,正所谓:理不便不明,他倒不怕徒子徒孙当面质疑他,反倒怕他们藏着掖着,表面装作一副受教,其实心里却不以为然。
“多谢师祖指正,徒孙的确是虚荣心在作祟,但徒孙也只是喜欢那位姑娘,这才会想要在她面前出出风头而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你那是喜欢吗?我看你就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只是见色起意,你真当你师祖老糊涂了不成。”
没好气的瞪了郁达初一眼,李阳对着一直有意无意盯着这边的茶楼小妹招了招手说道:“结账!”
待茶楼小妹走过来之后,李阳往身上摸了摸,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这个时代的钱。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神念在血脉巫界中转悠了一圈,一块拳头大小的天然狗头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其手中。
“这...先生,这个我们恐怕找不开...”
望着李阳手中那拳头大小的天然金块,茶楼小妹顿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那就没办法了,让我这个徒孙结账。”
指了指直到现在,还一脸懵逼的郁达初,李阳故作轻松的朝着茶楼门口走去。
“阿贞,给你,你去忙吧!”
“师祖,等等我...”
这个时候,郁达初也反映了过来,帮李阳结过账,抬腿就追了出去。
......
“臭小子,你急急忙忙的干什么...”
刚刚从合兴楼跑出来,郁达初迎面就撞上了双手提着东西的毛海。
“师兄,你看到祖师了吗?”
“你个臭小子,祖师不是在后山清修吗?”
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臂膀,毛还没好气的瞪了郁达初一眼。
“不是啊,祖师下山了,我刚刚还和他在合兴楼喝茶呢。”
“我说你小子也没发烧啊,怎么会白日做梦呢?你真的看到祖师了?”
摸了摸郁达初的额头,猫还带着一脸不确定的神色,问道。
“哎呀,都说了刚还和祖师喝茶了,你不信算了。”
甩开毛海的手,郁达初皱着眉头,朝着伏羲堂的方向走去。
“真是太好了,祖师肯下山,一定是气消了,等师傅回来,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
望着郁达初的背影,毛海立即一脸喜色的追了上去。
......
“师弟,二十几年不见,没想到你的道行居然精进至此!”
甘田镇东方的一处山坳中,一座凉亭之内,两个身穿长衫的中年人结束了一天的修行,口中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
其中一个穿着灰色长衫,脖子上围着一跳围巾,双目无神的中年人,对着旁边穿着淡蓝色长衫的毛小方开口说道。
“师兄过奖了!”
毛小方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的功力其实早已遇到了平静,之所以这段时间精进飞快,完全就是李阳传授的核心功法和培元丹的缘故。
经过半年的勤修苦练,这半年多的时间,毛小方的肉身得到了极大地改善,但从表面就可以看出,他以往蜡黄一片的面孔,此时也变得红光满面,给人一种气血充盈、精神抖擞的感觉。
“哎,记得以前的时候,父亲在世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来这观天亭洗涤尘垢、静修道心了。”
“没想到,这一转眼,就是二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也变成了个瞎子。”
“师兄不必伤感,你的双眼,也许还有机会能够治好也不一定...”
看到自家师兄满脸神伤之色,毛小方愧疚的同时,心中也不由一动,开口安慰道。
自从他师父雷震,把雷罡师兄赶出了师门,就把伏羲堂掌门一脉,传给了毛小方,这也让毛小凡格外的愧疚。
在他看来,正是因为自己接管了本该属于师兄的伏羲堂,这才导致师兄漂泊南洋二十多年,无家可归,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师弟不必安慰我了,这双眼乃是被南洋降头术所伤,是没办法治的。”
“这南洋降头术诡异多端,那些修为高深的巫师,手段更是毒辣异常,有的时候,只需要轻轻动下手指,就能让敌人无端人头落地,师兄也是一时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这才落到了如此下场。”
见自家师兄如此推崇南洋降头术,毛小方身为茅山正宗,本能的想要反驳,在他看来,道家一脉博大精深,岂是那区区南洋降头术能够比拟的,只是看到师兄已经成了这般模样,他也不好再出言刺激他。
“师傅...师傅...师祖下山了!”
正在两人心中各有心思的时候,林间的小路上,突然传来毛海惊喜的声音。
“阿海,师伯真的出关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毛小方也不由精神一震,这半年多来,他一直都感觉到自己愧对了李阳的栽培,想要上门道歉,但李阳一直又在闭关,这也让他想要赔罪却怎么都找不着机会。
“是真的,今天阿初还爱合兴楼遇到了师祖呢!”
看到毛小方一脸急迫的神色,毛海肯定的点了点头。
“师伯没事去合兴楼干嘛?”
“我说师傅,去合兴楼不是去喝茶,还能去干吗?”
见自家师傅一副疑惑的表情,毛海顿时感觉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平时挺聪明的师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傻了,去茶楼不是喝茶,还能是干嘛。
看到徒弟脸上的神色,毛小方不由老脸一红,暗骂自己真的是犯傻,去茶楼自然是喝茶。
但每当他拿合兴楼的茶和李阳的香茗作比较,他就想不到自家师伯,居然会去合兴楼喝茶。
“师弟,难道你已经改易门户,另投他派了?”
正在毛小方愣神的时候,雷罡那带着满满敌意的声音突然惊醒了他。
“师兄你误会了,我所说的师伯,是我们茅山派一位前辈的故友,师傅对我有传道授业之恩,更是把伏羲堂托付给我,我毛小方就算是再怎么不孝,也不敢做这种改易门户之事啊。”
望着雷罡脸上的不善之色,毛小方立即满脸焦急的解释了起来。
听到毛小方这话,雷罡脸色这才好看了很多。
对于毛小方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他也不相信毛小方会做出那种事情。
“师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贸贸然冒出来一个师伯,这你也相信,他有没有说过,他是我茅山哪位前辈的旧友啊。”
略微思索了一会之后,雷罡皱了皱眉头,神色之中,带着丝丝劝诫之意。
“师兄你误会了,世博并非是不请自来,而是被我救回来的...”
“......”
看到雷罡神色中的怀疑,为免自己这位师兄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惹怒了李阳,毛小方把他和李阳相遇相识的事情,一一讲述出来。
除了李阳传授核心法门的事情,其余的事,毛小方都没有丝毫的隐瞒。
“什么!纯阳仙...”
“师弟,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随着毛小方的讲述,雷罡一脸震惊之色,就连无神的瞳孔,也急速放大着,一张嘴巴更是张得能够塞入一个鸭蛋了。
“师兄这是哪里话,师门典籍中的记载,我岂能看错,若是师兄还不相信,自可以去问问阿秀,师弟的话你不信,你的女儿所说的话,你应该能够相信了吧。”
“这个死丫头也知道这事,可却为何从未对我提起过。”
见毛小方提起阿秀,雷罡这才算是彻底相信他所说的话,不由略带责怪的呵斥道。
“师兄也不必责怪阿秀,他虽然见过师伯,但并不知道师伯的身份,只是他们都是居住在后山,这才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安抚了雷罡几句之后,毛小方转过头,望着毛海说道:“阿海,你先带着你师伯回去,为师先去给你们师祖请安赔罪,很快就会回去。”
“师弟...不知师兄我是否有幸,能够去拜见一下师伯他老人家。”
听到毛小方并不准备带他去拜见那个纯阳仙,雷罡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满脸诚恳的问道。
“这...好吧,不过师兄你要记住,到了师伯哪里,不要乱说话,世博毕竟年纪大了,脾气有些古怪,那是在在所难免,还请师兄担待一些。”
犹豫了半响,见雷罡的脸上满是恳求,毛小方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软,答应了下来。
自从上次带着黑玫瑰去求见李阳,被李阳好一顿训斥,就给毛小方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他看来,世博这是很明显不欢迎陌生人,不过想想也是,师伯乃是仙人,岂是想见就见的,自己能够时常去请安,有幸得到师伯的赏识,那还是因为在师伯昏迷的时候,自己把他带回了伏羲堂,这才结下了一丝情分。
虽然他有心拒绝雷罡的请求,但到底是自家师兄,自己师傅的独生子,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在外肚子漂泊了二十多年,现在更是成了个瞎子,毛小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
“师弟放心,师兄这一路上,绝对听你的安排,绝不会无端多话,讨扰了师伯的兴致。”
见毛小方答应下来,雷罡立即大喜过望,心中更是千思百转,想着自己的谋划。
“对了师弟,难道我们两个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去见师伯吗?”
走在去往李阳洞府的路上,雷罡突然对着毛小方开口提醒道。
在他看来,自己这位师弟实在是太大意了,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不管喜不喜欢,多少也要意思意思,总不能着手去拜见吧。
“师兄不了解师伯的性子,带上礼物,反而见外,我这次是准备请师伯出山,去我伏羲堂小住几日,好让我有机会好好赔礼道歉,以争取师伯的原谅。”
听到雷罡的话,毛小方不由微微一笑。
开始他去拜访李阳的时候,的确会带上礼物,那时李阳也没有拒绝,后来取得次数多了,李阳反倒是不喜他再带礼物了。
到现在,他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开始的时候,师伯和他不是很熟,自然需要礼尚往来,现在再带礼物前去,反倒显得有些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