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结界是随意便可以布的吗?”阿灵鄙视地瞥了一眼司苑。
司苑咬牙抑制住内心的怒火。
霖翟不动声色地切入正题:“今日本王已将所有的女巫军都查验了一遍,可方才回去的路上,本王突然想起这女巫军还有一人未查验!”
“莫不成殿下口中所说的那一人是我?”司苑心知肚明。
“恩,本王只需查验一下便可!”霖翟不得不赞叹司苑的聪明。
“好啊,司苑任凭殿下查验!”司苑毫不戒备。
霖翟即刻朝着司苑的额间施法,他内心其实甚是忐忑不安,他好怕司苑也不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那明日期限一到,巫族可能真的要遭受灭顶之灾了,他该如何是好!
阿灵瞧见司苑额间渐渐幻化出一枚黑色曼陀罗的图形,万分欣喜,这下巫族兴许有救了。
“变了!”霖翟看着司苑眉间那朵黑色的曼陀罗惊喜。
待霖翟结束查验,司苑问道:“司苑难道就是殿下要寻的人?”
霖翟与阿灵会意得对视了一眼,随即说道:“本王还需查验一件事,劳烦你把两只手臂露出来!”
司苑心生疑惑,可谁让她爱慕霖翟,霖翟所说之事她从不违抗,即刻乖乖地挽起衣袖,露出两只手臂。
随即,司苑右臂上一枚朱砂色的印记映入众人眼帘,看见朱砂色印记时霖翟三人面露喜色,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霖翟泯了一口茶入嘴中,浅笑道:“司苑,本王问你一句,你可否愿意拯救巫族?”
“我自然是愿意拯救巫族啊,可是单凭我一人之力,拯救巫族不是天方夜谭之事吗?”司苑起了警惕之心。
霖翟打探着司苑:“不知你可听过火焰奇兵的故事?”
“火焰奇兵?”司苑沉思了片刻,豁然瞳孔阔大,手心里握着的茶杯又收紧了几分,欲要将茶杯碾碎般,“难不成殿下你是想让我做祭祀祭品来唤醒火焰奇兵?”
霖翟拍手赞叹道:说:“你果然很聪明,你既然猜到了,方才你也说过愿意拯救巫族,火焰奇兵是如今唯一能让巫族逆风翻盘的利器,所以你得作为祭祀祭品!”
“恕司苑不能从命,司苑是说过愿救巫族,可并未答应愿意做祭祀祭品!”司苑缓缓起身,手掌悄然地抚上挂在腰间的袅玉鞭。
霖翟见司苑将要反抗,立马出声劝服,声音温柔道:“司苑,巫族危在旦夕,伊琅又将虎符弄丢,巫族上百万军队都封在净地无法启用,如今结界将破,王宫里剩余的数万军队根本不能与神魔两族的数十万军队抗衡多久,王宫里还有数千手无缚鸡之力得百姓,若是不唤醒火焰奇兵,巫族万年基业与数座城池将毁于一旦,从此这片大陆上不再有巫人的存在,你忍心看着我们皆命丧于此?忍心目睹这座从小生活的巫都不复存在变成一座死城吗?”
司苑瞳孔闪起了泪花,苦笑道:“可你有想过我吗?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等到殿下你愿娶我的那日啊!”
“司苑,本王答应你,只要你愿成为祭品,本王即刻娶你!”霖翟温柔地笑着,却实则对阿灵使了个眼色,阿灵会意地点点头。
“真的吗?殿下你真的愿娶我?”司苑喜形于色,手从腰间垂下,同时也放下警惕心。
“当然,本王何时说话不算数过?”霖翟将司苑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阿灵趁着司苑分心,即刻闪现到司苑身后,一手劈在司苑的后脑勺处,司苑惊愕地转身看了眼身后的阿灵,随即昏厥了过去。
“快,你先带她去后山,我们马上跟来!”霖翟将司苑交给阿灵,阿灵扛起司苑一侧身便消失在屋里,霖翟见阿灵离去,立马扭头催促着还坐在茶桌前面目漠然的涅儿,“涅儿,走吧!”
涅儿垂眼,开口问:“你为何要骗她?”
霖翟解释道:“若不骗她,她会反抗的,我可不想到时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你为了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选择欺骗她?”涅儿嗤笑。
“涅儿,你怎么了?”霖翟感觉到涅儿的不对劲,欲要靠近她。
“那你又是为了隐瞒什么,选择欺骗了我?”涅儿倏然抬眼盯向霖翟。
面对涅儿突如其来地质问,霖翟惊慌失措,僵笑地问道:“涅儿,你在说什么啊?我何时欺骗了你?”
“我到底是谁!”涅儿的目光凌厉,霖翟恍惚间看到了张若素的影子。
霖翟目光飘忽不定,回应着:“你是涅儿啊,我的巫妃,还能是谁!”
涅儿缓缓起身,微微扬起头与霖翟对质道:“那为何你要我在人族时戴上面纱,你是在怕什么?是在怕有人见到我会认出我来吗?”
霖翟眉头紧蹙,略显紧张,问:“谁告诉你这些的,还是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涅儿步步紧逼:“所以你这是承认了你在欺骗我?我到底是谁,而你究竟为何要欺瞒我,我想知道一切!”
“涅儿,你这样活着不好吗?昔日的一切,你的身世身份,我好不容易将你痛苦记忆散去,今夜你却想要找回!”霖翟眼里尽是忧伤可笑。
“我这样活着会让你觉得我会过得开心吗?我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开心,霖翟,就算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好吗?”涅儿上前紧紧地攥着霖翟的衣袖,神色哀求。
霖翟心头一狠,强行将衣袖从涅儿的手中抽离,目光平视着前方,绝情地不低头看涅儿半眼,开口道:“你就是涅儿,我的巫妃,其他的我皆是不知,你不必再求我,因为我绝不会与你透露半字的!”
“霖翟,你当真不告诉我?”涅儿咬牙愤然。
“当真不会告诉你!”霖翟回答得极其断然。
“没有你,我也会有其他办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涅儿听到霖翟回答的坚决,愤然地撞开他,准备离去。
“你也不必去问赤赤,阿木与索靖,他们不知道,即便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霖翟走到涅儿的身侧,欲要牵过她的手。
“不必了,我知道路我自会晓得回去,巫王你去做你该的事吧!”涅儿决然甩开霖翟的手,夺门而出。
“涅儿!”望着涅儿愤然离去的背影,霖翟无奈地叹气,浅浅低吟道,“望你永远都不要得知你的身世,你的过去,即便日后会愁些,也好过成为众矢之的!”
霖翟随即侧身消失在屋内。
霖翟刚现身在后山的山洞里,正在观摩巫族各种禁书的阿灵瞧见霖翟,就上前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啊,我家主人呢,你把她丢了?”
霖翟忧愁道:“若素她好像知道自己并非巫族人,她方才让我告诉她她真正的身世身份,我没有告诉她,她很是生气就独自一人离开了,我已经呼唤赤赤去找她了!”
“今日你偏偏要留司苑在我家主人身侧伺候,我就知道要出事了,司苑她曾在异世院时就一直找我家主人麻烦,欺负我家主人,如今我家主人又成为了你的巫妃,而她司苑这么爱慕你,瞧见平日里你待我家主人这般好,她能不更加记恨我家主人?她定是对我家主人说了她以前在异世院的事,但忌惮你的旨令才未告诉我家主人的真正身份,所以我家主人才不得不找你对质!”阿灵精确得猜测后催促道,“行了,快开始祭祀吧,要不然待会儿她醒了就要闹腾了,我可不想脱下脚袜用来堵住她那张臭嘴!”
“她人呢?”
“里面!”
霖翟与阿灵推开里面的石门,石门里被映得火红,山洞里流淌着一条三尺宽的岩浆河,只见司苑正躺在石床上,石床漂浮在岩浆之上,像一座骇人惊悚的孤岛。
阿灵问:“你来开启祭祀阵?”
“我……”霖翟侧头看了眼惨断的右臂,神色复杂,苦笑道,“你来吧,我开不了!”
“手腕给我!”阿灵走到岩浆边缘,面朝石床。
霖翟将衣袖挽起,露出手腕,阿灵手指在他手腕上一拂,鲜血奔涌而出,阿灵即刻施法将血在空中划出一道七星方圆图,阵法散发着惊悚的血光。
阿灵将其七星方圆图移动在石床上方,血光笼罩着司苑,随即阿灵手指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划破了司苑的手腕,脚踝,颈部各处的血脉,血流如注,血顺延着石床上雕刻的边缘滴落在岩浆里,并未融化,而是漂流在岩浆里纹丝不动。
阿灵迅速默念着咒语,成千上万滴落在岩浆里的血滴豁然腾空而起,漂浮在司苑身子的上方,渐渐地血滴开始发生变化,竟长出来了尾巴,手脚,幻化成人的模样,但若是不定睛一看,根本看不出来,还以为只是一滴血。
就在这时,昏厥的司苑因全身传来撕裂般痛给痛醒了过来,一睁眼却发现眼前事密密麻麻得血滴,血滴里是饥肠辘辘,张牙舞爪的血人,她惊恐万分,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像是被什么禁锢在这张石床上般。
司苑侧头看见站在岩浆岸上,面目漠然的霖翟,心头燃起了希望,发出嘶哑的声音求助道:“殿下…救救…我!”
霖翟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司苑,却并未有任何想要救她的意思。
“为…为什么!”看到冷血无情的霖翟,司苑难以置信,渐渐地心灰意冷,眼角划过一颗苦涩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