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儿倏然感慨道:“当年我与你相见时正是你这般年少年纪的时候,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师父与龙族公主攸黎的过往了吧,而我是你师父当初与攸黎分开后因太过思念她而幻化出来的一朵睡莲罢了,有时候我就在想我的存在对于你师父来说我会不会只是攸黎的替代品而已,但当我有了身孕那刻起,我想明白了,我自己并不是攸黎的替代品,我就是我,是子寅的娘子,是腹中孩子的娘亲!”
张若素抿嘴,若有所思得聆听着茵儿的话,羡慕嫉妒塞满她的心头!
张若素在轮世阁待到了太阳即将落山时,刚一走出来,就想起自己叮嘱过赤赤老实得待在后山等她去接它,便动身向后山方向走去,一路上小心谨慎,以防有人跟踪她。
张若素小声得唤道:“赤赤,赤赤!”
随即,赤赤的声音从石头背后弱弱得响起:“小女人,我在这儿!”
“你怎么……”张若素刚一走近到石头背后,竟看到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孩童,模样十一二,血目晶莹明澈,模样甚是可爱讨人欢喜,只是现在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赤赤羞耻得吼道:“你快背过去!”
张若素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背对,脱下外衣递给赤赤,窃笑道:“穿上吧!”
赤赤立马夺过衣裳,紧紧裹在身上,愤然道:“小女人,你给我的是什么药啊?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张若素转过身,理直气壮得回应道:“你不是想幻化成人吗?我这不是替你实现了吗?不过,有人来过吗?你就吃了我给你的药!”
“没有啊,我就是在这儿待得太无聊太饿了才吃的,谁曾想一吃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你也不给我备身衣裳再让我吃这药,我赤赤的一世清白都给你玷污了!”赤赤埋怨的嘟着嘴。
“玷污?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张若素弯腰轻轻得揉捏了下赤赤胖嘟嘟得小脸,“对了,你吃这药大概多长时辰了?”
“没多久!小女人,你从哪儿弄来的这药啊?我难不成日后都是这般模样了吧?”赤赤垂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小脚,满脸嫌弃。
张若素好笑道:“看你的表情是不喜欢你幻化成人的样子吗?如若我说你日后都是这般模样了,你会不会绝望啊?”
“不会吧?我才不要这个样子呢,根本就不能保护二哥和你嘛,我想要那种很高大威猛的模样!”赤赤一本正经得说着。
“可是你就这么大啊,你就该是这模样啊,如果你想要变成高大威猛的模样保护我跟明狐,那你得多吃点,多用点心在修为上了!”张若素听着赤赤的话很是欣慰,“放心吧,你这人形模样只是暂时的,一个时辰后便会变回你狐狸的模样!”
“好你个小女人你居然骗我!”赤赤试图扑倒张若素,矮小的身高却只到张若素腰部,根本够不着张若素,反倒被张若素用手掌禁锢得死死的。
“放开我!”
“不放!”
“别捏我脸,疼!”
“就捏,舒服!”
“……”
张若素与赤赤在残月的余光中欢笑嬉戏。
就在此时,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异世大陆都被撬了起来般,有种山崩地裂的错觉。
“怎么回事?”张若素顺势将赤赤护在怀中。
赤赤惊恐万分,道:“是地坤盘古斧落地所发出的声音!”
张若素蹙眉:“地坤盘古斧?”
赤赤闭目分析着声音来源,说道:“听它所发出的大致方位,我想应该是南海的鲛人族,地坤盘古斧几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大的响声,鲛人族定有大事发生!”
“鲛人族?”张若素心头一紧,绣翎?
与此同时的南海已是一片血海,海上漂浮着成千上万人身鱼尾的尸体。
翌日
侧岚殿
付子寅,初二娘,任涼三人坐在高台上,付子寅开口道:“诸位弟子,昨夜可有感觉到地动山摇?”
此话一出,站在台下的弟子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付子寅继续说道:“昨夜夜里鲛人族不幸被一群不明来历的黑衣人险些给灭族,今日一早我便接到神族命令,令我院速速去南海增援鲛族,寻找还生者,众弟子听令,随后便随我前往南海增援鲛族,寻找还生者,不可怠慢!”
张若素眉头紧蹙,鲛人族果真出事了,望绣翎与贞景他们是安然无恙的。
…………
数百名弟子停留在院门前,付子寅对初二娘托付说:“二娘,茵儿和异世院就交给你照料了!”
初二娘颔首:“恩,你们就放心去吧,路上小心!”
付子寅口哨一吹响,他的坐骑天鸟就冲下云霄,伴随着一道清脆的鸟鸣声安稳落地。
付子寅温柔得抚摸着天鸟柔滑的羽毛,看向张若素说道:“跟为师坐吧!”
“恩!”张若素颔首,心头有些小确幸。
“诸位弟子上路吧!”话落,任涼骑上自己的坐骑白虎。
诸位弟子随即唤出自己的法物,腾空而跃,驾乘着自己的法物跟随在任涼身后渐渐远去。
付子寅一步蹬到天鸟的背脊坐下,向张若素伸手示意让她抓住他的手时,却被张若素拒绝,她脚尖一踮,便落座在付子寅身后。
“坐稳了!”话落,付子寅就命令天鸟动身,天鸟扇动硕大的羽翼展翅高飞,冲上云霄。
张若素听着耳畔呼哧而过的风声,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付子寅坚实的后背上,多想将头依靠在这块后背上啊,可她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吧,他那么爱师娘,他们又即将诞下第一个爱的结晶,将来更是会如胶似漆,伉俪情深。
师父,看来若素只能将对您的爱慕之情永生永世埋在心灵深处了!
张若素轻轻抬起手试图触碰付子寅飞扬在空中那几丝秀发,却又不敢触碰,眼神多了几分迷恋和不舍。
付子寅倏然开口问道:“鲛人族有认识的朋友吗?”
张若素颔首道:“有!”
付子寅说:“那他们如果没能脱逃这场大屠杀,你会如何?”
张若素垂眸说道:“我只求他们还活着,如若他们没能逃过,那么我会查出是谁操控了这场大屠杀替他们报仇!”
付子寅笑道:“查出来了又能如何呢,仅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他们背后的人对抗,何必要鸡蛋碰石头呢!”
张若素泯嘴回应道:“如果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是不是鸡蛋碰石头呢?”
付子寅说着张若素听不懂的话,侃侃而谈:“若素,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的结果要更好!”
张若素霸气得回应道:“师父,与其让我苟且偷生,还不如让我放手一搏,来得痛快些!”
付子寅轻轻叹息道:“望你日后勿忘初心吧!”
不过半日,诸位弟子与两位院长抵达了南海岸边,却刚一落地就发现岸边已铺满了被水泡 得发胀的鲛人尸体,放眼望去,海边上还漂浮着数百具鲛人的尸体,横尸遍海,惨不忍睹!
众多弟子见此景象,不禁想要反胃呕吐。
付子寅命令道:“弟子听令,留下两百弟子在岸上收拾他们的遗体,剩余的弟子同我与任院长下海里去!”
张若素立马自荐:“师父,我想下海!”
“好,先把避水草吃了!”付子寅将手中的一缕绿长草递给了张若素。
张若素食下后,就在一侧等着付子寅下一个指令。
付子寅与任涼分发完手中的避水草后,付子寅指挥道:“下海!”
数百名弟子同时从岸边往深海里跳下,“噗通”“噗通”,场面十分壮观。
张若素全身没入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不太喜欢在海里游动的她,尽快得调整好呼吸,让自己在海里能像在陆地般自由呼吸,努力得跟上付子寅游动的频率。
在海中依然有不断地尸体从海底往上浮漂,凄凉而惊悚。
大概游了半个时辰,张若素看见底下不远处隐隐约约有大面积的建筑宫殿模样,看来他们已经到鲛人族的族域了!
众人临近海底时,似乎穿过了一层保护罩,刹那间失去水重力,如在陆地般行走自如。
张若素看见满地的鲛人尸体,无从落脚,放眼望去,尸横遍野,血已濡染了整座城池。
付子寅脸色严肃,命令道:“众弟子听令,从此为中心展开搜查,寻找还生者,哪怕尚存一丝气息都要给我竭尽全力的去救活,听明白了吗?”
“明白!”
众弟子向四周散去。
付子寅叫住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张若素,叮嘱道:“小心!”
张若素颔首,离去。
任涼开口问道:“子寅,昨日你去何处了?”
付子寅避讳不谈:“下山办了些事,怎么?昨日院里出何事了?”
“无事!”任涼也只是一笑而过,自然得侧头望向这座被血洗礼而变成的鬼城,感慨道,“昨夜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屠杀,能让上万鲛人死于非命!”
付子寅半蹲在一具鲛人尸体身旁,仔细观察着尸体裸露在外的身体部位,有条不紊得说道:“瞧他们身上并无实际的刀伤剑伤,方才一接近这里,我就隐约闻到一股迷香,想来是在这因有保护罩而封闭的城池内散下这种迷香引得上万鲛人同时死于非命,这种香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这香是何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