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皇家
“公主去太医院干嘛?可是哪里不好?”
皇帝正在御书房和几个皇子唠家常国事,乍听闻白子冉去了太医院,顿时耷拉了嘴角。
太子白文领着他儿子—雍月国的皇太孙白知贤,父子二人坐在书案下头的首位。闻言,也立刻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白文是皇帝长子,比白子冉年岁大了许多,他儿子白知贤都只比白子冉小三岁。
小时候的白子冉说是被皇帝带在身边教养,实际上是白文这个大哥在照顾生活起居,一手拉扯大的。
白子冉还是个宝宝的时候,白文这个堂堂的太子殿下就几乎不假借他人手的给小奶娃换尿布,洗澡,喂饭。
虽然白子冉长大了不太爱搭理性子绵软的太子,但白文内心始终是把她当亲闺女,啊不是,是亲妹妹疼爱的。
白知贤更是同白子冉关系好,两人可是小时候一起光着腚玩泥巴的情谊。
前两天听闻白子冉请了太医,白知贤从太傅那里下学还亲自跑了一趟太医院,知晓她没事才放下心。
如今她怎的又去太医院?还是亲自去?
还是少年人的白知贤到底不像他爹那样能忍耐,屁股底下像着了火似的抓耳挠腮坐不住,不停用眼神暗示自个儿太子爹和皇帝爷爷。
眼睛抖的像抽筋一般。
“行了,知贤去瞧你姑姑吧。”皇帝嫌白知贤抖眼角的模样辣眼睛,给人下了特赦令。
小皇孙顿时真的像个猴儿一般蹿了出去。
“知贤总是这般急躁,失了仪态。”
开口说话的是阴沉着脸的五皇子白麟,他不喜欢白子冉连带着恨乌及屋,也不待见和白子冉关系好的白知贤。
皇帝淡淡的眼神不着痕迹自他身上扫过,又看了看坐在五皇子身旁的三皇子白斌。他一副风轻云淡仿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实则眼底精光又怎么瞒得过老人精皇帝。
说起皇帝也是不容易,他还好好活着的儿子,也只剩下太子,老三和老五。可这三个儿子,若要在里头选个继承人,他是真的一个都看不上。太子太柔,老三太阴毒又依附柳家那家子祸害,老五太蠢还喜欢自作聪明。
撇了撇嘴,皇帝也歇了再同这几个面和心不和的小畜生讲为君之道的心思,暴躁的挥手让人退下。
又派了人去太医院,这才小心翼翼拿出白子冉给她绣的荷包放在脸颊旁蹭了蹭,享受着鼻腔里传来的淡淡草木香。
稍微被治愈了心灵的皇帝,这才满足的任劳任怨处理起案头那摞小山一般的奏折。
*
白知贤到太医院的时候,正瞧见院子里围了一群有些战战兢兢的太医,他们全都在围观一个年轻的太医。
那太医跪在地上,和一盆长颂花绑在一处,一脸的眼泪鼻涕泡。而白子冉正阴沉着脸,拿了半截线香凑近那花,熏得太医又流了一泡眼泪出来。
实际上,白子冉不太会也不喜欢折磨人,但在要害她的人面前,她也不会心慈手软就是。
“许太医,我手里可只剩下鹅梨香了。”凌厉的嗓音含了冰雪,冻的人直打哆嗦。
许太医颤巍巍欲开口求饶,白子冉却不给人机会,往他嘴里塞了一大朵长颂花,把玩着手上最后那半支鹅梨香。
白子冉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远处靠着墙斜睨着她的白知贤却是不知怎么忽然打了个寒颤,总觉着那姓许太医要倒霉。
果然,白子冉点燃了那根不算太长的鹅梨香,插进许太医抱着的那盆长颂花里头,然后呵斥众人。
“都散开,别闻那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