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帮忙
“我听白慧懿说,谷朵这个演员,是你带过来的?”
“是。”秦清摆正坐姿,不自觉地就有点儿上心。
张栩笑着点点头。
“不错,有张力,有爆发力,是个好胚子,就是……”他上上下下打量秦清,而后摇了摇头。
那样子搞得秦清有点儿迷,忍不住蹙眉道:“别吊着我啊,有话直说。”
“就是,不如你。”
张栩挑着眉笑道,秦清一愣。
“不知道白慧懿跟你说过没,当时孙淼在的时候,我就觉得,孙淼有点儿过于要强。她这个性子,演这种角色,稍微差点儿火候,倒不至于有多大的影响,但要想更好,得是内里有乾坤,能沉得住气的性子,是这种性格,形象又好,又能贴近这部戏的,我统共就见过两个,一个白制片,一个……”
他手指头一转,落在秦清身上。
秦清蹙眉,张栩该不会是指她吧?
“怎么,觉得我骗你?”
“昂。”秦清懵懵的点了点头。
废话骗她,她连个小配角都没演过!
结果,张栩摇了摇头:“你一会儿看看谷朵的定妆造型就知道了。”
然后不说了!
秦清:……
算了,懒得跟这张文艺男计较,说话神神叨叨的!
白慧懿晚些才跟导演一起过来,看看秦清坐的位置,笑了个不怀好意,拿气手机随手拍张照片,去她那头坐着了。
没多久秦清收到张照片,照片下面四个字:左拥右抱。
照片里,她左面是张栩和丁烯,右边是纪铮和苏铭。
苏铭来的晚,那会儿还正跟纪铮说话呢,结果就是两边各俩美男,秦清坐的端端正正,偏偏看起来就像是美男环绕,可不就是左拥右抱的样子?
她下意识就想赶紧把照片删了,谁知道手刚碰到照片,一只修长的手指搭上来,正好覆盖住她的手。
秦清一愣,抬起头,就看到纪铮笑着,从她手里慢慢取过手机,看了看照片,没吭声,转头从自己的手机里找出张照片,两只手机一碰,照片直接传到秦清和白慧懿的对话框里,然后,他点着照片,随手一转,转给顾慎言,再截图,发给白慧懿。
一番操作后,白慧懿腾的站起来,气势汹汹的隔着桌子朝纪铮这边儿看过来。
纪铮当着她的面儿,环绕住秦清,把手机还给她。
秦清:……
她眼睁睁看着对话框里白慧懿的照片,就觉得,挺不忍直视的。
那照片就是她前几天选角的时候拍的。
剧组当天晚上管饭,来参选的都可以去,艺人们想出头,都得讨好白慧懿,结果就是十来个少男围着白慧懿敬酒。
她大概是喝多了,脸色红扑扑的,带着几分醉意,靠着桌子跟一个男艺人喝酒,也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真的干了,反正那张照片看起来,白慧懿的手好像是摸到了那个男艺人的屁股上……
当时秦清和纪铮都离的远,她是真不知道他怎么在跟她说话的空隙,还能给白慧懿拍这种照片的。
白慧懿在那头呲牙咧嘴,导演叫了她第二次,她才坐回去,点了点头,示意开始选角。但面容,依然无比狰狞!
初选过来的演员,承压能力还是可以的,何况这里面多半都是有点儿名气有点儿经历的,可毕竟是上镜头的演员,对着白慧懿那张脸,演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失误,连这边坐着的丁烯,都没忍住微微蹙眉表示不满意。
张栩倒是心情好,偷笑着跟秦清交头接耳。
“纪铮倒是帮了咱们个忙。“
秦清:……
她怎么就觉得张栩这么欠打呢?
谷朵是倒数第三个出来的,做完自我介绍,导演拿了秦清新写的剧本中大结局的那段让她演。
这边张栩一听,又挑眉。
“有意思。“
秦清都懒得理他了。
谷朵有三分钟看剧本的时间,那段剧情里台词就一句:“往后的事情,就交托给后来人吧!“
但场景复杂,女主是躺在病床上对学生说出这句话的。
她在人生的后半程,发现以陶器制造青铜器皿的手艺已经逐渐失传,便带着学生在山西境内走访,终于找到了两位传人,然而其中一位在被她找到的时候已经重病缠身,不到半年,就因重病过世,没有留下后人。
另外一位,孤独的守着这门手艺,没有儿孙,没有徒弟。女主的学生自告奋勇的去做他的徒弟,然而也仅仅只学了两年,这位最后的老人溘然长逝。
女主重病在床时,听到这个消息,悲痛欲绝。
但学生告诉她,在老人过世的前两年,他们竭尽全力,留下了珍贵的影视、声音、书写材料。
女主到那时,终于勘破人生,放下执念,闭眼离开。
对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小姑来说,上来就要演这么深沉的片段,实在有点儿强人所难。还是在前面几个演员都快被白慧懿盯出神经病的情况下。
这种情况,在张栩眼里,就是有意思。在秦清眼里,就有点儿担心了。
她看过前面几个,都不合适,如果谷朵的表现也不行,她觉得白慧懿可能重新选角。
三分钟时间到,导演喊了声开始。
谷朵闭了闭眼睛,才站起来走到中间的那张床上躺下去,她偏着头,有工作人员配合念了学生说给她的台词,而后做出关门离开的行为。
她显得十分虚弱,因呼吸道疾病,重重喘息着,但还是竭尽全力望向窗外。
窗外似是有夕阳的余光照进俩,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眼里透出一丝带着笑意光彩,然后轻轻说出那句台词。
“往后的事情,就交托给后来人吧!“说完,虚弱的脸上露出微笑,而后闭上眼睛,全身放松。
与此同时,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似乎带着无限牵挂。
现场一片寂静,连白慧懿都收敛起情绪,望着病床上的谷朵,导演也忘记了喊卡,谷朵就那么长久的躺在床上,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已经死了,作为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