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宝娟没有照着时辰出现。清欢估摸着,怕是要起风了。
果然。
“郡主,我方才去大厨房传午膳时瞧见了宝娟,她病了。”
茼蒿伺候着清欢净手,弯腰在她耳边道,“我见她三五不时就得拿帕子擦嘴角,那哈喇子流得像痴儿一般不受控。且好好的愣是要在屋檐下躲着光走,走起路来步态也不稳当,眼角也颇不干净。”
“整个样子就像是,就像是误食了您养的这簇臭牡丹。奴婢怕……”
清欢拍了拍茼蒿的手安抚,“莫要担心,一般大夫怕是知道的没那么仔细。”
茼蒿向来心细,能知道五色花有毒不足为奇,能从春笋嘴里问出中毒的症状也算有心。更难得的是,不问缘由,不分对错就站在为自个儿担心的立场上。
那个女人调.教人的本事,是好的。
她带着有些怀念的目光看着茼蒿,突然问了一句:“淑妃娘娘,是个怎样的人?”
“啊?淑妃娘娘啊?淑妃娘娘是个温和……”
“小姐,您要不要去瞧瞧热闹,前院闹起来了。”春笋兴高采烈挑帘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幸灾乐祸,打断了茼蒿的话。
“怎么了?”清欢擦了手,歪着脑袋看向春笋。
春笋的小心肝碰碰撞了两下胸膛,红着脸回答:“我瞧见陈婉磕破了脸皮,流了好多血,看着就唬人。”
春笋一直觉着这宝郡王府的规矩可真是……奴不奴主不主的!更是气陈婉纵着宝娟折辱清欢,这下看陈婉倒霉,她是真心实意的高兴。
“磕破了脸皮?”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磕了脸?
“我瞧着那小世子又被罚跪在了花园里,只怕这次真的是他动的手。”春笋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他其实还记着楚清淮上次推清欢的那笔仇,不大希望清欢太过在意他。
不过郡主有疑惑,他还是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
清欢皱了皱眉,嘴里却是嘟囔了一句,“笨蛋。”
楚清淮还是很笨,和前世一样,总是误解她的意思,去做些蠢事儿。
不过,她又真的很开心。因着她说的话,他每句都放在了心上。等以后相处多了,她再慢慢教他,如何看明白自己的心思好了。
世人皆以为他们这些渴求温暖和爱而不得的人,会像贪婪的水蛭,一但沾上了爱,就要把那倒霉鬼吸取个爱尽人亡,贪得无厌。
其实不然,他们只要一点点的示好,一点点的温柔,就能为对方付出一切。
楚清淮就是这样。
至于她自己?
她要做那只全天下最聚敛无厌,不死不休的水蛭。
既然已经给了一点甜与爱,就得有当个永远的供养者的觉悟。
“郡主,我不是笨蛋,下次不凑热闹了。”春笋以为楚清欢是在嫌他总凑热闹,所以骂他笨蛋。不好意思的直挠头,嘿嘿傻笑。
清欢也没解释,看着春笋因仰头而露在外面的,下巴下方的白皙脖子,出了会儿神。
平日里的春笋,有些微微缩着脖子,一副要把脖子藏起来的模样。
“你的脖子很漂亮,白嫩。”清欢出言说了一句,面上含着几分真诚的笑,眉眼如画。
春笋也不知是不是害羞,突然红着脸跑了,瞧那背影,是又把脖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