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划出的伤痕她看着不开心,就用抹了胡椒粉的银针开始使劲扎。我越是挣扎,哭泣,求饶,她就越开心。”
“后来有一天,她正拿针扎的开心,却不小心被宝娟撞见。她干脆就给自己找了个帮手,带着宝娟一起动手。”
“不过,因着她惯是在外面装贤良淑德的,下手之处皆是些平时不易发现的地方。只有奶娘知道些,可府中的主人是陈婉,奶娘也没法子,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我偷偷抹眼泪。”
她说的风轻云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只有眼中会偶尔流露出几缕疑惑和迷茫,像是想不通陈婉为什么那样做一般。
说完,她还迎着月光把衣袖卷了起来。
本该如同少女那样白皙娇嫩的大臂内侧,全是陈婉用匕首划割留下的细小疤痕。
她又把亵裤的裤腿挽起来,她的腿上同样有许多划痕。
见楚清淮眸色似乎有些触动,清欢再接再厉,干脆撩起了亵衣的衣角。只见她腰际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绛紫色小孔,那是无数留了疤的针眼。
楚清淮见了那些伤痕,本来在清欢撩开衣裳时的一点迤逦的想法也都消散不见了。只余下一抹艳红在耳垂上,彰显着主人方才的一瞬慌乱。
清欢未曾注意到楚清淮的细微情绪变化,她兀自想起了自个儿当初接收到这具身体时,看见这些疤痕的震惊不已。
记忆中陈婉的那副神经质的嘴脸,着实让她做了一宿噩梦。
“陈婉她恨我,不仅折磨我,最后还想要我的命。我正巧也恨她,所以当然要回来好好回报她。”
清欢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起伏,情绪控制的很好,悲伤和恨意也流露的刚刚好。
想在楚清淮面前投诚,可不就要早早告诉他,自己跟陈婉可是对立面的,跟他才是同一阵营的么!
“原来这些手段她早用过,还是用在亲生女儿身上。的确丧心病狂。”
楚清淮说话时,依旧是冷冰冰阴森森的,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起伏。
清欢不知为何,却是心中蓦然一紧。
她没亲自感受过这些虐待,只是接手了疤痕,但楚清淮必定是遭受了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泛酸。
看着他瘦弱的身躯和面无表情的脸庞,她第一次抛开了那些复杂的盘算,有些低沉却又真心实意的说了句:“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反正就是这样说了。
也许是为了前世说他的那句“不是东西”。又或许,是替这具身体的原主说的。
正准备爬窗的楚清淮脚步一顿,像大冰茬子一样冷飕飕的声音响起:“你不需要道歉。”
再眨眼,他的人影已经翻出了窗外。
窗子轻轻阖上,清欢却再也睡不着。她的心头沉甸甸的,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月光透过窗台溜达进屋里,在地上撒了一地清晖,清欢干脆也不睡了,赤足把月亮的那些光辉打碎。
追着月光绕过屏风,见本该守夜的蓼茸不见踪影。
她起先皱了眉,随后却是露出了一个笑意不达眼底的温柔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