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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九章 知晓一切

  希尼魔法学院,学员宿舍。

  徐沐刚沐浴完,坐在床上单手揉着眉宇,烦躁的味道一直环绕在他身边。

  今天他与艾鹿一起用顿餐后,就亲自送她出了小镇,因为艾鹿要追赶上圣殿巡礼的列队。

  本来徐沐不放心,还想让贝雷丝、露娅一同护送,然而艾鹿并不肯,说什么这是赎罪之旅,得一个人诚心而行。

  今天发生的事,让徐沐更加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尽管他不为此事感到担心,但却觉得烦躁。

  在艾鹿眼里,修习黑魔法事情的严重性,大于她隐瞒徐沐与贝缇娜联姻的事情。

  可在徐沐眼里,修习黑魔法这种事情根本不值得放太多心在上面,他对于艾鹿需要让开位置给贝缇娜,这种事情的发生才是让他无比在意的。

  两人侧重完全不同,也更体现出徐沐的价值观依旧无法从旧世的习惯中走出。

  在这个世界,贵族多个情妇根本是件极其正常的人,有些贵族家里甚至养了十多个情妇,生下的孩子虽然叫做私生子,但是也具备家族继承者权力。

  只不过违反一些条例或者教条,可以算是无伤大雅。

  平民之所以抵触贵族做这件事,大多数都是因为自己没钱没势力,不然他们上也得这个模样。

  想到贝缇娜,徐沐显得更烦躁了。

  倒不是他不喜欢贝缇娜,贝缇娜性格很好,并且对于身边的人都能给予出很好的回应,仿佛对于许多事,都处理得绰绰有余,而且她还是希尼王国贝缇家的女孩,与她联姻的确对自己未来在希尼王国有很大好处。

  博爱是男人的天性,可博爱不等于滥情。

  他对贝缇娜真的到达可以相爱的地步吗?

  至少徐沐是认为没到达的。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更相信日久生情。

  与贝缇娜之间并未正在相处过,也未一同经历过什么大小事,拿她与艾鹿相比,顿时感觉许多地方都差了许多。

  再换句话说,小孩才说全都要,只有大人才知道身体受不了。

  经过艾鹿的嘴,徐沐也知晓了,学院的学员们都已经知道他是骑士队队长,并且也都知道他与贝缇娜之间已经正式缔结婚约关系,只是没有订婚约日期。

  真是赶着鸭子上架!

  徐沐咬牙,可要是说对希尼亚产生什么坏想法,却又难以提起。

  今天徐沐没见到贝缇娜,没见到也是好事,省得他尴尬。

  毕竟他回学院的消息,通过那些学员的嘴巴,贝缇娜知晓是时间问题。

  不过徐沐想到今晚还要找希尼翼,顿时又有些无奈。

  希尼翼的事,是目前眼下最重要,他要治愈希尼翼的双眼,还她一片光明,顺便...再让她知晓一年前事情发生的一切。

  希尼翼有这个知情权,自己身为下属,没有隐瞒的必要。

  至于两姐妹事后会发生什么,不在徐沐的考虑范围之内。

  知晓希尼亚与艾鹿在都城的私下‘交易’后,徐沐对于希尼亚倒没那么多忌讳了,本来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救治希尼翼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到希尼亚的计划行动。

  现在?

  和我没有关系,就当作一切都不知道。

  深知今天还有事情要做的徐沐,只是叹气起身穿戴衣服,准备赶往公主庭院,见希尼翼。

  将药剂揣进怀中,披上绒毛披风,离开了卧室。

  ...

  魔法学院,公主庭院。

  夜幕,寒风好似一个疯子,在魔法学院上每个角落游荡,整得路人遇见便瑟瑟发抖。

  从外看灯光依旧黯淡,如同曾经徐沐第一次刚来一般,希尼翼公主双眼失明,每天大多数只在卧室呆着,并不外出。

  每晚的灯光,也不过是给仆人着亮看路罢了。

  徐沐来到公主庭院,见门卫依旧发着愣,就连他来到面前了也是恍惚几下才回过神。

  这些都是各贵族派来的人,说是守护希尼翼,更多的是监视。

  希尼翼在一年前曾经说登位要削贵,这可把贵族们吓坏了,就连希尼翼如今没成功登位,也让贵族们至今不敢放松,害怕她私下也会搞什么动作。

  守卫见徐沐来到,惊醒后又一脸无趣,尽管知道徐沐就是骑士队队长,可现在的确提不起兴趣来恭敬。

  徐沐也不在乎,掠过便朝庭院内走去。

  来到大楼,楼道遇见的仆人看到徐沐,倒是有精力行礼。

  然徐沐刚左拐右扭来到希尼翼的卧室时,却见安娜正站在楼道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出神。

  一瞬间让徐沐有些晃神,因为他从学院离开前往北方森林的那天晚上,在公主庭院安娜也是这般,站在窗前出神。

  这么一下子,使得徐沐以为一切都没变化似的。

  “你回来了。”安娜听见声响,瞧见徐沐,不由勉强笑容,身上的半式铠甲摩擦出声:“也快一个月没见了。”

  “是啊,这次出行没想到竟花了我这么多时间。”徐沐笑着上前,与安娜并列站着。

  一位是曾经的骑士队队长,一位是现任的,这种巧妙时刻不是天天都有。

  “你来了也好,公主殿下这些天精神都不太好。”

  “公主殿下怎么了?”

  “前些天都还好,不过圣殿巡礼第一站是魔法学院,当时圣女来到魔法学院后的第二晚,便来到庭院约见公主殿下,两人在卧室聊了很久,而后公主殿下这些天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时常露出悲伤的表情。”

  “又是圣女?!”

  徐沐不由愕然,这圣女好歹是帮他觉醒七系魔印的人,也告诉了他许多多系魔印的知识,心里对她自然感激得很。

  怎么现在,好像圣女特别能搞事呢?

  来到学院折腾完艾鹿,然后艾鹿跟人跑了。

  现在又折腾希尼翼,然后自己就跑了。

  啥啊这是?

  这圣女好像比希尼亚还能搞事情。

  安娜不知徐沐为何有这声惊叹,不过还是摇头道:“不管如何,你回来了,公主殿下或许心情会好点。这些天我询问公主殿下到底是否出了什么事,她都不肯与我说,怕是不想让我担心...不过我相信,如果对象是你,公主殿下或许会说出来也不一定。”

  “安娜你就别太抬举我了。”徐沐苦笑,随后叹气:“我会和公主殿下好好聊的,毕竟这次外出也发生了许多事...”

  “好。”安娜忽然眼珠子一转,缓缓说:“我记得艾鹿小姐离开了魔法学院,而你也与贝缇娜小姐结缔了婚约,虽然你们私下之间如何我不清楚,不过婚约时间还是得先提前订下比较好。”

  徐沐脸色发窘,他自己都还不清楚怎么面对贝缇娜呢,说这些做什么?

  随后他摆了摆手,去敲希尼翼卧室的门,喊话一声得到回应才进去。

  安娜见此不由摇头,轻叨一声年轻真好。

  公主卧室摆饰依旧不变,屋内一股希尼翼身上的幽香,这让许久未嗅过的徐沐有些失神。

  希尼翼一身洁白的蕾丝睡裙,漫天白雪秀发披散开来,修长的藕段手臂握在一起放在腿上,整个人端庄地坐在沙发椅上,幽蓝色的眼眸透露出空洞...

  徐沐没有客气,来到曾经经常坐的沙发椅坐下。

  他看着希尼翼白嫩如玉的面容上露出伤感的表情,不由有些心疼。

  希尼翼是个多么坚强的女人,难道他不懂?

  一个自小就丧失童年的女孩,跟随着王的脚步四处游历,见证世间难事,心中一直保持为民感怀的想法。

  就连自己双眼被人陷害,在说起这事时也那般淡然。

  现在脸上却露出如此表情,如何不让徐沐心疼?

  “公主殿下...”

  希尼翼好似才回过神,身体明显颤抖一下:“哦...你已经进来啦。”

  “我从刚刚就坐你旁边了。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我?我当然没事。”

  “没事就好。”徐沐叹气,没有过多纠缠,他本来就不喜欢强迫别人说心事,如同他对待艾鹿那般,只要希尼翼想说他就听,不想说也没事。

  “之前你可是说两个星期能回来的。”

  “出了点事,这才花了一个月时间。”

  想到徐沐是去北方森林探查,是为了救助自己的眼睛,希尼翼的心似乎才有些回暖,脸色的笑容显得有几分真切。

  “结果如何?”

  徐沐知道希尼翼问的是什么:“我想知道的,已经都打听清楚了,而关于公主殿下的眼睛...我也寻到了解药,不出意外的话,公主殿下就能重见光明。”

  按理说希尼翼应该惊喜万分,可却奇怪,她双手忽然紧扣一起,扣得很用力,指甲都陷入进去了,脸上有些按捺不住的欢喜,但也有奇怪的落寞。

  “公主殿下,看起来,你并不是特别开心?”

  “不...我很开心...我很开心...!徐沐,你为了我的眼睛,能够做到这一步,我很开心,心里也很感激。”

  “这些都不算什么,这是我对公主殿下的承诺,自然会去做,换做是安娜,她也一样的。”

  “嗯,我都知道...”

  徐沐看着希尼翼这般情况,浑身难受,现在的她好似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包裹起来,想探探不进,想破破不开,讲起话来也极其令人烦躁。

  他摇晃了下头,将坏情绪抛出外面,随后摆正身体,认真道。

  “公主殿下,我有件事,要和你认真的说。”

  “嗯,没事,你说吧。”

  “说的过程中,希望你不要过于激动...”

  “嗯。”

  见此,徐沐没有想过多,将一年前她即将登位前发生的一切计划,以及嫌疑人说了出来。

  包括希尼亚可能是陷害她双眼失明导致无法登位的真正凶手。

  本以为希尼翼会一脸惊讶或者悲伤,徐沐没想到希尼翼只是一副惆怅落寞,好似自己说的话并不是特别重要似的。

  而后徐沐脑子惊醒,连忙问:“公主殿下,难道这一切...你都已经知道了?!”

  沉默许久,希尼翼勉强笑了起来,看起来那般无力:“是啊...我已经知道了。”

  “你...”徐沐缓缓问,“是圣女?”

  “看样子你猜出来了。”

  “我进来之前,撞见安娜,安娜很担心你,说圣女约见你后的日子里,你好似一只很伤感...我还未多想,可现在我却懂了。”徐沐皱眉,手下意识抓紧:“难道一年前的事情,也与圣女有关?”

  “圣女和我说,一年前的事情与她有关,但我觉得无关。”

  此话有些奇怪,因为圣女基本不存在说谎话的情况,圣女既然跑到希尼翼面前说出一年前的真相,并说自己与一年前的事情有关,这...

  徐沐摇头叹气:“我不懂怎么说,公主殿下,也不懂怎么劝你。”

  “我不需要,徐沐。”希尼翼那无力的笑容,令看见的人心疼:“圣女那晚找到我了,将一切都说了出来...一年前希尼亚与托拉是如何计划的,如何分化步骤实施的,我都懂了。”

  “本来这些事我并不想与你说,你是皇室骑士队队长,在王国有着大好前途,还是希尼亚亲自携领你念出贵族效忠誓言,让你知晓这种皇室秘闻,只会让你难做,对你而言并不好...”

  “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真从北方森林将一切真相打探了出来。也怪我没多想,当时你询问我关于皇室信物,以及不让我将自愈眼睛可能性的情况说给希尼亚听,那个时候我就该猜出来,一年前背后的事情,是希尼亚操控的。”

  “我没看出来当时的你是在忌讳,还以为你怕救助我双眼的可能性不高,怕我期盼过大,等你无功而返的时候会让我过于伤心...”

  徐沐无奈笑道:“公主殿下,你还真别说,你说的这个,我当时的确有这方面考虑。”

  “是么...”

  “毕竟当时所探知的消息,都只不过是我的猜测,我也很害怕我的猜测都是对的,在没得到证实前,我也不会把我所猜想的告诉你。”徐沐心暖,有些不知所以然的开心:“只是没想到,待我回来了,公主殿下还这般对我,为我考虑。”

  “想想...与我说着这些话、这些事,王国内怕是只有你一人了吧。”

  “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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