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警校录取通知就是在钱仓夏飞琴家里抓赌的那天接到的!
每当我想起宁波象山工作的往事,我一直在反思对汤岙村治保主任老徐的女婿做得太过绝情。当时就我们俩对峙在远离村子的山地,只要我稍微有点杂念,没有人会知道这个事。
最让我自责的是我离别钱仓的头一天还与老徐的小女儿,也就是那位被我追了数里地的“姐夫”的小姨子,做了一章四十年挥之不去的“丑事”。
好在这个事情,如果不是我良心发现,在这忏悔自己,或许终将沉寂在缓缓流淌的岁月长河里。
世间有多少此等丑事被永久的沉寂了的,谁都希望它被深埋,深埋在不见阳光的河底!
或许我是个特例,我不想欺骗自己!
我把那位姐夫拉到夏飞琴家里,王东建他们己经清点完战利品,登记好他们的信息,凶煞煞的对他们开展法制教育。
所里其他的同志可能也有认识这位姐夫的,没有过份的追究他的出逃行为,按例对他进行搜身登记。
考虑到所里已有人员留置着,没有当场带他们到所里调查处理,留了一句话:“等候处理!”。
记忆中这场赌卜的参与人员都是小罗罗,总共也没几十元赌资,就是围观的人多了一点。
一回所里,我被武警杭州指挥学校录取的信息通过各种途经向我传递过来。
首先是当天的值班员,好象是钟志国值班,拦住我就给了我肩上一拳。
“你录取通知来了!”
他这句话象是炸D炸了锅一样,引来一片反响。
“哇!要请客啰!”
大家象明星一样围拥着我进值班室看电话记录。
紧接着,刘仕军、邱仕良、于干事、黄所长纷纷向我传递了这个喜讯。最最开心的还是黄所长,笑得两眼只剩了一条缝。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钱仓派出所出了人才!去看看通知准备准备!”
这时候感觉黄所长的象山话特别的亲切。
“毕业以后要再回钱仓来看看!”
“当大官了不要忘记我们!”
说的听的都是很走心的话。我两眼饱含泪水,一个个的回应大家的祝贺。
林华呈等几个新兵更是拉着我的手、攀着我的肩,好象我马上就要离开似的。
这会已到了吃饭的点,我急忙掏了二元钱交给林华呈,让他去买二斤黄酒。
郑松见状转身去推了自行车带他去二百米远的供销社,那家伙人长得小小矮矮特别机灵。
大伙心照不宣的一边聊我录取的学校的有关事情,一边等酒,破例推迟吃饭。等到买酒的一回来,值班的钟志国吹响集合哨,没有按规定集合整队,直接下了个口令:“进饭堂!”
大家你一口我半两的倒上一点酒,不约而同的举碗为我庆贺。那种一次能装一瓶啤酒的大瓷盆撞击时发出“叮叮”的声响。
烧饭的徐龙年在我们等酒开饭那一会特意加了一个花生米。
那天的那份花生米特别的好吃,以致到现在我一直把花生米当作最好的下酒菜。
当天中午,我照常参与对留置人员的审查,继续上午没有完成的工作。
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把一些疑点逐个的进行了确实。
晚饭前几个主要的办案骨干在所长办公室碰了下头,对这三个人提出了初步的处理意见。其中有两个人暂先放他们回家,另有一人再留一天。
当天晚上于干事自告奋勇自掏腰包叫人买酒加菜为我庆祝。
那种形式的“请客”,就是在正常饭菜标准的基础上买两斤散装酒,加一二个下酒菜,化不了四五元钱。如果是在食堂的食材中加菜,就按照主料的购买价格计算。所以几个干部都轮流着请我客,那几天就象过年,餐餐有酒,热闹非凡。
席间饭后,我和大家单独或三五成群谈心交流,把藏在心底的话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生怕留下些许的遗憾。对领导说的最多的是感激和帮助,对骨干和同乡主要是相互交心,对新兵谈得最多的鼓励的话。
总感觉那时有说不完的话。
接到通知到我离开,中间也就间隔两天时间,所长叫我不再参与工作,而事实上我一刻也没停下来过。
第一天晚上我几乎没有休息。一方面因为高兴又喝了点酒,精神很亢奋。另一方面还掂记着被留置的那个供销社青年人的事情。
让他继续留下的原因是因为有一个他曾经找过对象的女孩子笔录中反映,和他发生第一次关系是不情愿的。而他自己一直坚持是两厢情愿的,而且以后还多次自愿发生关系。
我想到自己马上要离开这里,不能把工作的尾巴留给其他的战友,而且我确信自己有能力让他讲出实情。越想越睡不着,就干脆不睡了。
起床后,我把郑松叫醒,让他陪我一起参加审查。
那个职工年纪有二十四五岁了,还未结婚,家住涂茨街上。好象是订父亲的班进的供销社。
他也许至今都不会明白,我在深夜里提审他的缘由。
我想速战速决,一开始就直奔主题。
"你找过几个对象?"
"二个。"
"现在的对象叫什么名字?"
"。。。"
“前面那个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年龄多大,干什么的,详细情况说一下!"
他就把前面那个女朋友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有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
"发生过。"
"几次?"
"好多次,记不起了。"
"第一次在哪里?"
"在涂茨外面的田边。"
"她自愿的吗?"
"自愿的。"
他还是坚持原来的口供。
我一急,走过去把他从坐位上拎起来,让他靠墙边站直。
"不讲清楚甭想睡觉!"
我开始对他施加心理压力。同时,我对他进行了一番"洗脑",消除他的饶幸心理,还提示他我们已经找过那位小姑娘,两个人做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一直交锋到下半夜,他才松开。
"是我强迫的。"
我进一步追问详细过程,他就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
把他前后讲的,包括我重点提问的,概括一下就是这么一个过程:那是夏天的一个晚上,他俩一道看完电影。他骗她到没人的村外,目的是为了与他发生性关系。她发觉上当想返回,他拉住她没让她回。然后就两人坐靠在田埂上。他亲她摸她。没见她反对,要脱她的裤子,一直不肯。到了下半夜三四点了,他就不管她反对,强行脱了她的裤子,和她发生了性关系。期间,她喊过痛,他也没停止。
在笔录的最后,我还专门问了他一句:"你这是强奸吗?"
他回答:"是的。"
从我当时的认知程度,我也认为这是强奸行为。但我为了写这个章节,专门联系了两位同批入伍的战友,让他们回忆有没有处理过这个人,他们都给了我否定的筨案。也让我一直浮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年青时谁没犯过错啊!
不过这期间还有一件错事是我一直不能愿谅自己的。
第二天上午,黄所长叫我陪他去中堡一个老熟人家里。他家开了个沙发厂,算是当地有名的老板了。家里住的也是少有的楼房,既作住宅也做厂房。
中午就留在他家里吃饭。
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所长变相的请我客。酒自然设少喝,下午美美的睡了一下,补上前一晚没睡好的觉。
在我离开的头天,我先前认识的一位定海同乡(婚嫁到钱仓),叫人带信要我去她家吃中饭。
我想到下午所里要开欢送会,没有时间和老徐等一帮治保干部作别,吃了早饭就买了点糖去老徐家。进了屋只见仅有他的小女儿爱女在家。
我说明来由后,她不知为何落了泪。我问她她也没回答,反而哭得更凶。
在我劝的过程中,两人不知不觉的抱到了一起。
"去后间。"
她很轻声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声,可我听得很真切,我已明白要发生什么。在我们来到她家后面那间她的哥哥和弟弟睡的房间,正想成事的当口,她妈大声地喊她:"爱女!"
似乎能听到有脚步声从前屋传过来。
她急忙抽身整好衣杉迎过去。好在那是个夏天。
"他昨天醉酒了要休息一下,我带他过来。"
我听到她与她妈说的慌话,继续装睡。过了半小时不到的样子,她小步回到我睡的床边。
"来说媒的,回去了。"
"快点!"
我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当我骑车返回所里去的时候,在村口我见到爱女的母亲正在与那位"媒人"道别。我一下子明白了爱女急着催促我的原因,她应该算计好她母亲往返的时间。
我与她除了第二天在丹城又见了一面,就再无联系。十多年以后通过她的父亲才了解到她嫁到了珠山脚下的一个村庄。
种种迹象表明,那天来的“媒人”是来对接爱女与男方婚姻的具体细节的。这桩婚姻对她来说或许已没得选择。
现在想起来她为我的送行方式显得有些悲壮!
相比来说,战友们的送行多了一些热烈和依依不舍…